第十三章 木料風波,漆韻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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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五點的老街還浸在薄霧裏,趙天宇的黑色轎車停在木料供應商的倉庫外,車窗降下,他把玩著手機,語氣陰狠:“張老板,我爸的公司每年在你這訂幾十萬的木料,這點忙你都不幫?”
    電話那頭的張老板支支吾吾:“趙少,可流浪那邊都付了定金……”
    “定金我雙倍賠給他。”趙天宇冷笑一聲,“你就說這批樟木在運輸中受潮發黴,沒法用了。記住,別讓他查到是我的意思。”掛了電話,他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沒有木料,就算流浪有天大的本事,也完不成三十天的工期。
    七點剛過,流浪就帶著老匠人們在工作室門口等候。約定好的木料運輸車遲遲沒來,秦峰打去電話,臉色瞬間變了:“浪哥,張老板說咱們訂的樟木全受潮了,讓咱們要麽換料要麽退定金,可換料至少要等一周!”
    老匠人們頓時慌了神,一個戴老花鏡的匠人急得直拍大腿:“這可咋整?校慶就剩三十天,等新料來根本趕不及!”蘇清瑤也皺起眉,剛調備好的生漆正等著木料打磨後上漆,耽誤一天都可能影響後續工序。
    流浪卻異常平靜,他掏出手機撥通王伯的電話,沒說兩句就掛了:“王伯說老街的倉庫裏存著一批老樟木,是前幾年拆遷時從老房子裏拆下來的房梁,雖然長短不一,但質地比新料更緊實,就是得咱們自己去挑。”
    眾人跟著流浪趕到老街倉庫,昏暗的空間裏堆著十幾根碗口粗的樟木,表麵蒙著一層灰,卻掩不住木質的溫潤。流浪彎腰抱起一根,掂量了一下:“這是至少五十年的老料,經過自然風幹,穩定性比新料好太多,做擺件更不容易變形。”他拿出卷尺,“秦峰,你和兩個匠人師傅量尺寸,把能用的木料都挑出來;清瑤,你用手機拍下單根木料的紋理,咱們根據紋理設計構件,減少損耗。”
    挑料的時候,王伯蹲在一根樟木前,用斧頭輕輕敲了敲:“流浪,你看這根,紋理是‘順紋’,做鬥拱的橫構件最合適;那根帶點‘水波紋’,刻青銅雲紋會更有層次感。”流浪點頭附和,他前世做過無數木雕,對木料紋理的判斷早已成了本能,兩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把木料分好了類。
    拉回木料後,工作室立刻熱鬧起來。流浪給每個匠人分配了任務:“李師傅,你負責開料,按我畫的尺寸把木料切成小構件;王師傅,你專門打磨榫頭,誤差不能超過一毫米;我和清瑤負責雕刻和上漆。”他拿起一塊木料,用鉛筆勾勒出鬥拱的“昂”構件,“記住,每個榫頭都要‘留青’,也就是保留木料表麵的青皮,這樣上漆後顏色更有層次。”
    蘇清瑤的漆藝實踐遇到了難題——調製好的生漆靜置後出現了沉澱,刷在木料上顏色不均。她急得鼻尖冒汗,流浪走過去,拿起漆碗輕輕攪動:“生漆要‘三攪三停’,攪的時候順著一個方向,停的時候要讓漆料自然回流。”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塊蜂蠟,掰成碎屑放進漆碗,“加一點蜂蠟能增加漆的附著力,還能讓顏色更溫潤。”
    按照流浪的方法,蘇清瑤重新調製生漆,刷在一塊打磨好的木料上,果然均勻光亮。“太神奇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漆藝技巧?”她好奇地問。流浪笑了笑,沒多說——這些都是他前世在漆藝工坊裏,跟著老匠人練了上千次才掌握的訣竅。
    就在眾人忙得熱火朝天時,秦峰突然接到學生會的電話,臉色鐵青地掛了:“浪哥,有人在學校論壇發帖,說咱們用的是‘拆遷廢料’,做出來的擺件是‘殘次品’,還說咱們騙學生會的錢!”
    流浪走到電腦前,論壇置頂帖裏配著倉庫挑料的照片,標題刺眼——《非遺噱頭?匠魂工作室用廢木料糊弄校慶》。發帖人匿名,但字裏行間的語氣,和趙天宇如出一轍。
    “別慌。”流浪拿起剛做好的一個鬥拱構件,“秦峰,你拍個視頻,從木料紋理講起,說明老料的優勢;清瑤,你找周教授寫個工藝說明,證明咱們的木料符合非遺製作標準;我現在做一個小演示,把鬥拱構件拚起來,展示它的穩固性。”
    視頻裏,流浪拿著兩個鬥拱構件,輕輕一扣就嚴絲合縫,他甚至站上去一隻腳,構件都沒變形。“老樟木經過幾十年的自然老化,木質密度比新料高30%,做榫卯結構更穩固。”他指著構件上的紋理,“這些自然形成的水波紋,是新料沒有的天然裝飾,也是非遺作品的獨特之處。”
    視頻配上周教授的工藝說明,很快就在學校論壇傳開。不少學生留言:“這才是真非遺,比機器做的有溫度”“老木料怎麽了?故宮的家具不都是老料做的”。學生會也公開回應,力挺匠魂工作室,這場危機反而讓更多人知道了流浪的榫卯技藝。
    “叮!完成支線任務‘化解木料危機’,獎勵匠心值+600,解鎖漆藝技藝‘描金’,獲得‘木料辨識大師’初級技能。”係統提示音響起,流浪的腦海裏浮現出描金的手法——用細毛筆蘸取金粉漆,在漆麵上勾勒紋樣,能讓青銅雲紋更有立體感。
    當晚,流浪嚐試用描金工藝裝飾門楣的青銅雲紋。蘇清瑤在一旁打著台燈,看著他握著毛筆的手穩如磐石,金粉漆在樟木上暈開,原本古樸的雲紋瞬間鮮活起來。“你這手法,比博物館裏的修複師還專業。”她由衷地讚歎。
    王伯端著兩杯熱茶進來,看著桌上成型的幾個擺件,欣慰地笑了:“我做了一輩子木工,從來沒想過老手藝能被你們這些年輕人帶出這麽大的動靜。流浪,你這是給咱們老街匠人爭臉了。”
    就在這時,秦峰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沉:“什麽?陳坤的公司聯係你,說要高薪挖你?還說給我們工作室投資,條件是讓流浪交出榫卯設計圖?”
    流浪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陳坤——這個前世將他推入深淵的名字,終於還是出現了。他放下茶杯,眼神變得冰冷:“告訴陳坤,我的手藝不賣,他要是敢來搗亂,我會讓他付出比前世更重的代價。”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流浪堅毅的臉上。他知道,趙天宇的小動作隻是開始,陳坤的出現,才是他重生後真正的硬仗。但看著身邊忙碌的夥伴和老匠人,他握緊了拳頭——這一世,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非遺的火種,也絕不會再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