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火種巡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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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江心島的霧還沒散盡,氣象站的鐵皮 stove 就“咕嚕”冒起了粥香。酸菜湯蹲在灶前,用鐵鏟扒拉焦炭,火星“劈啪”濺到她圍裙的焦痕上,像給舊蝴蝶貼了新金邊。娃娃魚踮腳趴在窗台,指尖蘸井水畫星圖,水痕裏江流星火連成網,燈塔、碼頭、孤島三顆星亮得晃眼,連飛過的江鳥翅膀都沾了點金光。
    “主廚!”酸菜湯突然跳起來,鏟子指向窗外,“你看!”
    巴刀魚扭頭,見孤雁正用喙啄起根枯枝,撲棱著翅膀往 stove 裏塞。枯枝“哢嚓”折斷,火星“轟”地竄高,照得雁殘翼上的舊傷痂都透出紅光。屋頂的江鳥群“嘩啦”飛起,又“撲棱棱”落回窗台,歪著頭盯 stove 裏的火苗,像群看變戲法的孩子。
    “雁召群,”娃娃魚笑出小酒窩,“群守火,火不滅。”
    渡船離岸時,江風裹著 stove 的餘熱,把酸菜湯的圍裙吹得鼓成帆。她扛著鐵鏟,踢了踢船板上堆的枯枝:“主廚,這些柴是江鳥銜來的,夠燒到對岸不?”
    “夠,”巴刀魚握著船槳,指節舊疤在晨光裏發亮,“風大,抱團守火。”
    娃娃魚蹲在船頭,用井水在木板畫星圖。水痕剛畫到對岸的蘆葦蕩,就見蘆葦“沙沙”晃動——十幾隻水獺從葦叢鑽出來,後爪踩著浮木,前爪捧著濕漉漉的蓮藕,黑豆眼盯著渡船,鼻孔噴著白氣。
    “是水獺!”酸菜湯抓起塊冷饅頭扔過去。
    饅頭“撲通”落水,水獺們卻不理,反而把蓮藕往船邊推。為首的水獺個頭最大,脖頸有道白疤,它用爪子拍了拍蓮藕,又指了指對岸,喉嚨裏發出“咕嚕”聲。
    “它們要帶路?”娃娃魚指尖蘸井水,輕輕點在水獺白疤上。井水順著疤痕流進毛發,竟泛起淡淡金光——星圖裏,對岸蘆葦蕩的方位亮起團星火,像顆剛熟的柿子。
    “去,”巴刀魚調轉船頭,“水獺知暖巢。”
    渡船跟著水獺群,七拐八繞鑽進蘆葦蕩。蘆葦高過人頭,莖稈上結著霜花,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脖子裏涼得人一激靈。酸菜湯用鐵鏟撥開蘆葦,突然“哎喲”叫起來——鏟尖碰到了個硬東西,扒開葦葉一看,竟是個鏽死的鐵皮 stove,半埋在淤泥裏,煙囪歪成“七”字形。
    “這兒怎麽有 stove ?”她蹲下來摸 stove 上的霜花,霜花遇體溫“滋滋”化成水,露出底下刻的字:**“等風來,火自燃”**。
    娃娃魚用井水洗 stove,字跡越來越清。她抬頭望蘆葦蕩深處——那裏有座歪斜的木屋,屋頂鋪著蘆葦,煙囪冒著縷青煙,像根插進雲裏的香。
    “屋裏有人,”她輕聲說,“但心被風割得疼。”
    木屋的門“吱呀”開了條縫,飄出股藥味混著粥香。水獺們“嘩啦”跳進水裏,隻露出小腦袋,黑豆眼盯著門縫。巴刀魚推門進去,見屋裏昏暗,灶台邊坐著個老頭,正用勺子攪藥罐,手抖得厲害,藥汁濺到手背上,燙出紅印子也不覺得疼。
    “大爺,”酸菜湯輕喚,“我們是……”
    “知道,”老頭打斷她,聲音像生鏽的鐵皮,“‘刀魚小灶’的,城裏灶火連成片的事,我聽說了。”
    他抬頭,臉上皺紋比蘆葦根還密,眼睛卻亮得像 stove 裏的火星:“我守這兒三十年了,等風把火種吹來。”
    說著,他從灶膛裏掏出塊焦炭——炭上火星早滅透,隻剩層白灰。他用袖子輕輕擦灰,火星“噗”地跳起來,濺到藥罐上,“滋”地冒出股白氣。
    “這火種,”老頭把焦炭遞過來,“是我爹留下的。他說,隻要有人願意點,灶火就能連江海。”
    正午時,鐵皮 stove 燒得滾燙。老頭把蓮藕切片扔進鍋,加了把野米,煮出的粥又香又糯。酸菜湯啃著冷饅頭,看老頭用船槳翻 stove 裏的焦炭,火星濺到他皺紋裏,像給舊地圖添了新航線。
    “大爺,”娃娃魚問,“你等的風,是什麽風?”
    老頭望向窗外蘆葦蕩:“我兒子的風。他小時候,總說要當船長,開著船繞地球轉。那年他出海,遇上台風,船沉了……我守這兒,等風把他的魂魄吹回來,看見灶火,就知道家在哪兒。”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裏少年站在 stove 前,笑得比火苗還亮,手裏舉著塊焦炭,上麵用紅筆寫著:**“火種”**。
    “這 stove ,”老頭摸 stove 上的字,“是他小時候做的。他說,等他回來,要讓 stove 燒得比太陽還旺。”
    風突然大了,撞得木屋“咯吱”響。老頭“騰”地站起來,抓起塊焦炭就往門外跑:“風來了!是台風的風!”
    眾人追出去,見蘆葦蕩像被無形的手按住,齊刷刷倒向一邊。水獺們從水裏鑽出來,後爪踩著浮木,前爪扒著老頭褲腿,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告聲。
    “大爺,”巴刀魚拉住他,“風太大, stove 會滅。”
    “不會!”老頭掙開手,把焦炭往 stove 裏塞,“我兒子的風,不會滅灶火!”
    他剛說完,台風“轟”地撞過來, stove 的煙囪“哐當”被吹歪,火星“嘩啦”濺出來,落在淤泥裏,“滋滋”滅了一片。老頭撲過去護 stove ,被風掀了個跟頭,摔在 stove 邊,手裏的焦炭滾進蘆葦叢。
    “火種!”老頭爬著去追,卻被酸菜湯拉住。
    “我去找!”酸菜湯抓起鐵鏟,衝進蘆葦叢。風刮得她睜不開眼,鏟子“當”地碰到硬東西——是塊焦炭,正躺在蘆葦根下,火星被風刮得忽明忽暗。她抓起焦炭,往回跑,卻被根蘆葦絆了一跤,膝蓋磕在石頭上,疼得直抽氣。
    “酸菜湯!”娃娃魚的聲音從風裏飄來。
    她抬頭,見娃娃魚站在 stove 前,用井水畫符。符成,淡金微光泛起,像給 stove 披了層金紗,台風撞在光上,竟被擋在外麵。巴刀魚用船槳撬開 stove 的門,把酸菜湯手裏的焦炭塞進去。火星“轟”地竄高,頂得煙囪“哐當”複位,火光透過金紗,射向蘆葦蕩深處。
    “火種回來了!”老頭抱著 stove ,眼淚砸在 stove 上,“我兒子的風,沒滅灶火!”
    暮色降臨時,台風過去了。蘆葦蕩裏,水獺們從水裏鑽出來,後爪踩著浮木,前爪捧著濕漉漉的蓮藕,往 stove 旁堆。娃娃魚用井水調和蓮藕粥,酸菜湯分食冷饅頭,巴刀魚則用船槳翻 stove 裏的焦炭。火光躍動間,老頭臉上的皺紋被火光填平,像張重新鋪平的地圖。
    “大爺,”酸菜湯問,“你兒子的船,真的沉了嗎?”
    老頭盯著 stove 裏的火苗:“不知道。有人說看見他抱著塊木頭漂走了,有人說他被魚吃了……我守這兒,就是不信他沒了。”
    他從灶膛裏掏出塊焦炭,吹了吹,火星跳起來,濺到他臉上:“隻要灶火不滅,我就等他回來。”
    夜深了,木屋裏, stove 的火光透過窗戶,照得蘆葦蕩像片金色的海。水獺們趴在窗台,黑豆眼盯著火苗,偶爾用爪子扒拉扒拉 stove 旁的枯枝,把柴堆碼得整整齊齊。
    “主廚,”酸菜湯啃著冷饅頭,“明天去哪?”
    巴刀魚望向窗外的蘆葦蕩,星圖裏,更遠的方位亮起點點星火,像群剛醒的螢火蟲。“去有星火的地方,”他說,“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
    娃娃魚抱著井水,指尖蘸水續繪星圖。圖中所見,蘆葦蕩的星火正連向遠方,像條發光的絲帶,係住江海兩岸。
    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老頭抱著 stove ,盯著火苗:“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風過處, stove 中火星躍起,沒入天際星河之中,恍若星火與人間煙火交融,昭示人心不滅之薪火,永燃於世。
    五更時,老頭醒了。他摸了摸 stove ,火還溫著,火星在灰燼裏明滅。他從灶膛裏掏出塊焦炭,吹了吹,火星跳起來,濺到他臉上。
    “火種還在,”他輕聲說,“兒子,你快回來了吧?”
    他走到窗前,見蘆葦蕩裏,水獺們正排著隊,後爪踩著浮木,前爪捧著枯枝,往 stove 旁堆。為首的水獺脖頸有道白疤,它抬頭看見老頭,黑豆眼眨了眨,用爪子指了指 stove ,又指了指江麵,喉嚨裏發出“咕嚕”聲。
    “你要帶我去找他?”老頭問。
    水獺點點頭,轉身往江邊遊。老頭抓起塊焦炭,塞進懷裏,跟著水獺走。酸菜湯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大爺,你去哪?”
    “去找我兒子,”老頭說,“水獺知道他在哪。”
    渡船跟著水獺群,往江心劃。天剛亮,江麵飄著層薄霧,水獺們在船前引路,時不時回頭看看老頭,黑豆眼亮晶晶的。
    “大爺,”酸菜湯問,“你真能找到你兒子嗎?”
    老頭摸著懷裏的焦炭:“不知道。但隻要灶火不滅,我就有盼頭。”
    娃娃魚用井水在船板畫星圖,星圖裏,江心有團星火,亮得晃眼,像顆剛升起的太陽。
    “星軌在變,”她輕聲說,“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巴刀魚握著船槳:“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風過處, stove 中火星躍起,沒入天際朝陽之中,恍若星火與日光交融,昭示人心不滅之薪火,永燃於世。
    中午時,渡船停在江心。水獺們“撲通撲通”跳進水裏,用頭拱著船,往一個方向遊。老頭站在船頭,盯著江麵,突然“哎喲”叫起來——江水裏有塊木頭,上麵刻著字:**“火種”**。
    “是我兒子的船!”老頭撲過去,抓住木頭,“他真的回來了!”
    水獺們圍著木頭,用頭拱了拱,又指了指江底,喉嚨裏發出“咕嚕”聲。
    “他在下麵?”老頭問。
    水獺點點頭,潛進水裏。片刻後,它們嘴裏叼著東西浮上來——是塊焦炭,上麵火星還沒滅透,一明一滅,像顆跳動的心。
    “火種!”老頭接過焦炭,眼淚砸在炭上,“我兒子的火種,沒滅!”
    渡船靠岸時,老頭抱著焦炭,站在船頭,臉上帶著笑。酸菜湯扛著鐵鏟,娃娃魚抱著井水,巴刀魚握著船槳,三人站在老頭身後,看著岸上——那裏有群人,正圍在 stove 前, stove 裏的火苗竄得老高,映亮每個人的笑臉。
    “大爺,”酸菜湯說,“你看,灶火連成片了。”
    老頭點點頭,抱著焦炭往 stove 走。他把焦炭塞進 stove ,火星“轟”地竄高,照亮 stove 上的字:**“等風來,火自燃”**。
    “火種回來了,”老頭說,“我兒子的火種,回來了。”
    風過處, stove 中火星躍起,沒入天際星河之中,恍若星火與人間煙火交融,昭示人心不滅之薪火,永燃於世。
    夜深了,岸上 stove 的火光透過窗戶,照得江麵像片金色的海。水獺們趴在 stove 旁,黑豆眼盯著火苗,偶爾用爪子扒拉扒拉 stove 旁的枯枝,把柴堆碼得整整齊齊。
    “主廚,”酸菜湯啃著冷饅頭,“明天去哪?”
    巴刀魚望向窗外的江麵,星圖裏,更遠的方位亮起點點星火,像群剛醒的螢火蟲。“去有星火的地方,”他說,“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
    娃娃魚抱著井水,指尖蘸水續繪星圖。圖中所見,江麵的星火正連向遠方,像條發光的絲帶,係住人間煙火。
    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老頭抱著 stove ,盯著火苗:“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風過處, stove 中火星躍起,沒入天際星河之中,恍若星火與人間煙火交融,昭示人心不滅之薪火,永燃於世。
    渡船靠岸時,晨光正刺破江霧,照得 stove 中的火星像撒了一把碎金。老頭抱著那塊從江底撈上來的焦炭,炭上的火星一明一滅,映著他臉上的笑紋,比 stove 裏的火還亮。他走到岸上, stove 旁的人群讓開一條路,他把焦炭輕輕放進 stove ,火星“轟”地竄高,照亮 stove 上那行字:“等風來,火自燃”。
    “火種回來了,”老頭的聲音有點抖,卻帶著股說不出的勁兒,“我兒子的火種,沒滅。”
    風過處, stove 中的火星躍起來,沒入天際星河,恍若星火與人間煙火交融,昭示人心不滅的薪火,永燃於世。
    酸菜湯扛著鐵鏟,蹲在 stove 旁,用鏟尖撥弄著焦炭。火星“劈啪”濺到她圍裙的焦痕上,像給舊蝴蝶貼了新金邊。她看著老頭抱著 stove ,眼淚砸在 stove 上,蒸騰起一縷白氣,輕聲說:“大爺,你兒子的火種,會一直亮的。”
    娃娃魚站在 stove 前,用指尖蘸井水畫符。符成,淡金微光泛起,像給 stove 披了層金紗,映亮周圍每個人的笑臉。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巴刀魚握著船槳,站在渡船邊,望著江麵。江水東流,帶著 stove 中躍起的火星,漫過船舷,落在水裏,拖出長長火痕。他回頭,看著 stove 旁的人群,輕聲說:“是啊,隻要有人願意點,火就不會滅。”
    老頭從 stove 旁抬起頭,看著巴刀魚他們,眼裏閃著光:“你們要去哪兒?”
    “去有星火的地方,”巴刀魚說,“哪兒有黑窟窿,咱們就去哪兒。”
    老頭點點頭,從 stove 裏掏出一塊焦炭,遞給巴刀魚:“帶著吧。這是我兒子的火種,讓它跟著你們,去點亮更多的地方。”
    巴刀魚接過焦炭,火星跳起來,濺到他指節的舊疤上,像給舊傷添了新痕。他把焦炭放進圍裙口袋,輕聲說:“謝謝。”
    風漸起,吹得 stove 中的火苗晃動。水獺們從水裏鑽出來,後爪踩著浮木,前爪扒著 stove 旁的枯枝,把柴堆碼得整整齊齊。為首的水獺脖頸有道白疤,它抬頭看著老頭,黑豆眼眨了眨,喉嚨裏發出“咕嚕”聲。
    “你們要走了?”老頭問。
    水獺點點頭,轉身往江邊遊。老頭看著它們的背影,輕聲說:“去吧,去告訴更多的地方,灶火是亮的。”
    渡船再次離岸,船頭鐵桶 stove 的火光如豆,卻將霧氣染出淡淡金邊。酸菜湯站在船頭,用鐵鏟撥弄著 stove 裏的焦炭,火星濺到她臉上,她笑著抹了抹,對巴刀魚說:“主廚,你看,火種跟著我們了。”
    巴刀魚從圍裙口袋裏掏出那塊焦炭,吹了吹,火星跳起來,映亮他眼底的堅毅:“走,去點亮下一個地方。”
    娃娃魚站在 stove 前,用指尖蘸井水畫星圖。水痕蜿蜒,指向遠方,星火如針腳,縫合著江流兩岸的裂痕。她輕聲說:“星軌在變,灶底的光,已經成了火種。隻要有人願意點,就能燎原。”
    風過處, stove 中的火星躍起,沒入天際朝陽,恍若星火與日光交融,昭示人心不滅的薪火,永燃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