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5章鬼麵之主,玉佩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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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起官道上的塵土,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四周的空氣粘稠得如同膠水,壓得人喘不過氣。
巴刀魚手持玉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的眼神平靜如水,看不出絲毫波瀾,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髒正如同擂鼓般狂跳。
賭對了。
或者說,是那枚玉佩的威懾力,遠超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亮出玉佩最多能爭取到一點談判的籌碼,或者讓對方投鼠忌器。但他萬萬沒想到,這群凶神惡煞的鬼麵宗騎士,反應會如此劇烈——竟然是直接下馬跪拜!
那為首的騎士首領,此刻跪在塵土中,頭顱低垂,身體因為極度的激動和恐懼而微微顫抖。他身後的十幾名黑衣騎士,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整齊劃一地跪伏在地上,仿佛在迎接一位至高無上的君主。
“信物……這是聖主的信物……”騎士首領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小人……小人有眼無珠,衝撞了貴客,罪該萬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重重地將頭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額頭上瞬間滲出了鮮血。
這一幕,不僅震懾住了鬼麵宗的人,就連巴刀魚身後的石頭等人,也全都看呆了。
“巴……巴哥……”石頭結結巴巴地低聲說道,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這……這是怎麽回事?”
其餘人也用一種近乎崇拜和敬畏的目光看著巴刀魚。在他們眼中,巴刀魚此刻的形象,已經變得無比高大和神秘。
巴刀魚沒有理會身後的同伴,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手中的玉佩和麵前的騎士首領身上。
他知道,此刻是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刻。
氣勢,絕對不能弱!
他深吸一口氣,將胸中的驚濤駭浪強行壓下,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高深莫測的平靜。他緩緩地收起玉佩,重新貼身放好,然後才用一種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開口說道:
“起來吧。”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騎士首領聞言,身體又是一顫,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依舊跪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貴客不恕罪,小人不敢起。”
“恕罪?”巴刀魚冷笑一聲,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們剛才,可是要把我們當成‘老鼠’抓起來的。現在一句‘恕罪’,就想了事?”
他每說一句,騎士首領的身體就顫抖一下。
“小人該死!小人有眼無珠!小人……”騎士首領語無倫次,額頭上的冷汗混著血水流下,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巴刀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心中飛速盤算。
這枚玉佩的來頭,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它不僅僅是那個神秘女人的“故人之物”,在鬼麵宗內部,似乎還代表著某種至高無上的權力象征。
否則,這群平日裏橫行霸道、視人命如草芥的邪修,絕不會如此不堪。
“你叫什麽名字?”巴刀魚淡淡地問道。
“小人……小人李逵,是鬼麵宗外門執事,負責這一帶的巡邏。”騎士首領連忙回答,態度謙卑到了極點。
“李逵?”巴刀魚心中冷笑,這名字倒是取得威風,人卻慫得像隻老鼠。
“李逵,我問你,”巴刀魚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們鬼麵宗的‘聖主’,究竟是什麽人?”
此言一出,李逵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驚恐地抬起頭,看了看巴刀魚,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座山峰,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麽?不能說?”巴刀魚眉頭一皺,語氣一沉。
“不……不是……”李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說道,“小人……小人隻是宗門的一個外門執事,身份低微,根本沒資格見到聖主的真容……小人隻知道,聖主是宗門至高無上的存在,已經沉睡了上千年……隻有宗主和幾位太上長老,才知道聖主的秘密……”
他的眼神閃爍,顯然還有所隱瞞。
巴刀魚心中了然。
這鬼麵宗內部,等級森嚴,等級森嚴。一個外門執事,確實不可能知道核心機密。
“那你們宗主呢?”巴刀魚換了個問題,“他在哪裏?”
“宗主他……他遠在萬裏之外的總壇,輕易不會現身……”李逵低著頭,不敢看巴刀魚的眼睛。
巴刀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線索到這裏,似乎又斷了。
他看著眼前這群跪伏在地的鬼麵宗弟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雖然靠著玉佩的威懾力暫時掌控了局麵,但這種掌控,是建立在信息極度不對等的基礎上的。他就像一個拿著核武器的嬰兒,雖然武器威力巨大,但他自己卻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更不知道這武器的來曆和後果。
“巴哥,現在怎麽辦?”石頭湊上前來,低聲問道。
巴刀魚沒有回答。
他目光掃過李逵等人,又看了看他們身下的駿馬和精良的裝備。突然,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不能就這樣走了。
走了,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做不了了。
他必須利用這次機會,利用這枚玉佩,打入鬼麵宗的內部,去探一探這個神秘宗門的底細!
“李逵。”巴刀魚再次開口。
“小人在!”李逵連忙應道。
“帶我去你們的分壇。”巴刀魚的語氣,不容置疑。
“什麽?”李逵猛地抬起頭,臉上充滿了驚愕,“貴客……您……您要去分壇?”
“怎麽?不行?”巴刀魚眼神一冷。
“不……不是……”李逵慌忙搖頭,“隻是……隻是分壇重地,小人……小人不敢擅自做主……”
“我有聖主信物,難道還進不得一個小小的分壇?”巴刀魚冷哼一聲,“還是說,你根本不想帶我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李逵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小人……小人這就帶路!”
他心中雖然驚疑不定,但聖主信物的威懾力,已經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身份不明,但既然持有聖主信物,那就一定是宗門內部的某位大人物,或許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得罪一位大人物,後果他承擔不起。
“上馬。”巴刀魚不再多言,直接翻身上了李逵牽來的那匹駿馬。
石頭等人雖然滿腹狐疑,但此刻也隻能依樣畫葫蘆,騎上了鬼麵宗騎士的馬。
一行人,在李逵的帶領下,掉轉馬頭,離開了這條官道,向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鬼麵宗,青陽分壇。
位於青陽城外三十裏的一座廢棄古廟之中。
這座古廟,外表破敗不堪,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平日裏連乞丐都不願在此過夜。但誰也想不到,在這破敗的表象之下,卻隱藏著一個戒備森嚴的邪道據點。
巴刀魚一行人,在李逵的帶領下,來到了古廟前。
“貴客,到了。”李逵翻身下馬,恭敬地說道。
巴刀魚跳下馬,看著眼前這座破敗的古廟,眉頭微皺。
“就在這裏?”
“是的。”李逵點頭,“請貴客隨我來。”
他走到廟門前,用一種特定的節奏,敲了三下廟門。
片刻後,廟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道縫隙。一個身穿黑衣、臉上蒙著鬼麵麵具的弟子探出頭來,看到李逵,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巴刀魚等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李執事,這位是……”
“閉嘴!貴客的名諱,也是你能問的?”李逵一聲厲喝,嚇得那名弟子縮了縮脖子。
“帶我們去見壇主。”李逵命令道。
那名弟子不敢多言,連忙打開廟門,將一行人引入廟內。
廟內,別有洞天。
穿過前殿的破敗景象,後院卻是一片整潔的房舍。院子裏,數十名身穿黑衣、臉上戴著各種猙獰鬼麵麵具的弟子,正在來回巡邏,戒備森嚴。
看到李逵帶著一群陌生人進來,所有巡邏弟子都停下了腳步,警惕地圍了上來。
“李逵!你帶外人來此,意欲何為?!”一名身材魁梧、臉上戴著“牛頭”麵具的弟子,手持一對鐵錘,沉聲喝問道。
“牛護法,這位是……”李逵正要介紹。
“無妨。”巴刀魚揮手打斷了他。
他上前一步,目光平靜地掃過四周那些警惕的鬼麵宗弟子,最後落在了那名“牛護法”身上。
“我有聖主信物,要見你們壇主。”巴刀魚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院子。
“聖主信物?”牛護**住了。
周圍的弟子們也全都愣住了。
緊接著,便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這小子說什麽?聖主信物?”
“他以為他是誰?宗主的親兒子嗎?”
“李逵,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竟然帶這種瘋子來分壇?”
嘲笑聲此起彼伏。
牛護法也笑了,他看著巴刀 魚,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小子,你知道冒充聖主信使,是什麽罪名嗎?”
巴刀魚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李逵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解釋,卻又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後院的一間房舍中傳來。
“外麵何事喧嘩?”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院子裏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
牛護法連忙收起鐵錘,對著那間房舍恭敬地行禮:“壇主,有個小子自稱有聖主信物,要見您。”
“哦?”房舍內,傳來一聲輕咦,“讓他進來。”
牛護法一愣,似乎沒想到壇主會如此輕易地召見一個陌生人。
但他不敢多問,連忙對巴刀魚做了個“請”的手勢:“壇主有請。”
巴刀魚神色不變,邁步向著那間房舍走去。
石頭等人想要跟上,卻被周圍的鬼麵宗弟子攔住。
“壇主隻召見他一人。”
巴刀魚回頭,對石頭等人微微點頭,示意他們放心,然後獨自一人,推開了房舍的門。
房內,光線昏暗。
一個身穿黑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他正是鬼麵宗青陽分壇的壇主——“鬼手真人”。
“你就是那個,持有聖主信物的人?”鬼手真人沒有睜眼,淡淡地問道。
“正是。”巴刀魚不卑不亢地回答。
“信物何在?”
巴刀魚再次從懷中取出那枚玉佩,舉在手中。
昏暗的光線下,玉佩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鬼手真人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眼睛很小,卻精光四射,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玉佩上。
僅僅看了一眼,他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他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這……這是……”他指著玉佩,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巴刀魚心中一動。
看來,這枚玉佩,在鬼麵宗內部,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
“你……你是誰?”鬼手真人死死地盯著巴刀魚,聲音沙啞地問道。
“一個受人之托,來此尋找答案的人。”巴刀魚含糊其辭。
“受人之托?”鬼手真人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是誰?是宗主?還是哪位太上長老?”
“我不能說。”巴刀魚搖了搖頭,“我隻能告訴你,我此行的目的,與你們守護的那個‘東西’有關。”
“東西?”鬼手真人的臉色瞬間大變,“你……你怎麽知道?”
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東西”,是鬼麵宗最大的秘密,是宗門存在的根本!除了宗主和幾位太上長老,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麽人?
他看著巴刀魚手中的玉佩,眼神變得無比複雜。有震驚,有敬畏,還有一絲……恐懼。
“你……你隨我來。”鬼手真人最終做出了決定。
他沒有再追問,而是轉身走到牆邊,按動了一個機關。
牆壁上,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暗門。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密室。”
巴刀魚心中一凜。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他跟在鬼手真人身後,走進了那道暗門。
暗門之後,是一條向下的石階。
石階很長,很陡,兩旁點著幽綠色的鬼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帶著黴味的氣息。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一座巨大的地下石室前。
石室的門口,兩名身穿黑金長袍、臉上戴著“修羅”麵具的弟子,如同兩尊鐵塔般,一動不動地守衛著。
他們的氣息,比外麵的弟子強大了數倍,給巴刀魚的感覺,就如同那頭燭九陰一般,充滿了壓迫感。
“見過壇主。”兩名修羅衛看到鬼手真人,微微躬身行禮,目光卻警惕地落在了巴刀魚身上。
“這位是……”其中一名修羅衛問道。
“貴客。”鬼手真人隻說了兩個字。
兩名修羅衛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並未多言,側身讓開了道路。
鬼手真人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巴刀魚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石室。
石室內,陳設極其簡單。
一張石桌,兩把石椅,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卷。
畫卷上,畫著的,赫然便是那座他們剛剛逃離的山峰,以及山峰頂端,那扇緊閉的暗門!
而在畫卷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聖主沉眠之地,萬載守護,不敢或忘。”
巴刀魚的心,猛地一沉。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鬼麵宗,確實是在守護著那個神秘女人。
“現在,你可以說了。”鬼手真人走到石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恢複了平靜,“你到底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巴刀魚轉過身,看著鬼手真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我叫巴刀魚。我來此,是為了尋找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鬼手真人眉頭一皺。
“這枚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巴刀魚舉起手中的玉佩,“我母親臨終前告訴我,這枚玉佩,與一個古老的宗門有關。她讓我在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時,可以拿著這枚玉佩,來尋找這個宗門,或許能找到我身世的答案。”
他編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他隱瞞了自己盜墓賊的身份,也隱瞞了在墓穴中遇到的真正經曆,隻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尋找身世的“故人之後”。
鬼手真人聽完,陷入了沉思。
他看著巴刀魚,眼神閃爍不定。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你母親……叫什麽名字?”
巴刀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是母親撿到我,將我撫養長大。她從未告訴過我她的真名。”
“孤兒……”鬼手真人喃喃自語,眼神變得有些迷茫,“故人之後……”
他似乎在回憶什麽。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巴刀魚,問道:“你母親……是不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總是帶著笑意?”
巴刀魚的心,猛地一跳。
他母親的樣子,他當然記得。
那是一個美麗而憂鬱的女人,總是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發呆。
他點了點頭。
鬼手真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他看著巴刀魚,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憐憫。
“像……真是太像了……”他喃喃自語,“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
巴刀魚的心髒,狂跳起來。
他預感到,他即將觸及到一個巨大的秘密。
一個關於他母親,也關於他自己的秘密。
“你……你認識我母親?”巴刀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鬼手真人沒有回答。
他頹然地坐在石椅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我不僅認識她……”他看著巴刀魚,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我還欠她一條命。”
他指了指對麵的石椅:“坐下吧。有些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
巴刀魚依言坐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期待。
鬼手真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似乎在平複心情。然後,他緩緩開口,講述了一個塵封了二十年的秘密。
“二十年前,我還是鬼麵宗的一名普通弟子。”他回憶道,“那時候,宗門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雖然行事乖張,但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視人命如草芥。”
“改變這一切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巴刀魚的心,猛地一緊。
“那個女人,就是你的母親。”鬼手真人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麽?!”巴刀魚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的母親……竟然是導致鬼麵宗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
“你聽我說完。”鬼手真人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你的母親,名叫‘蘇婉兒’。她不是我們宗門的人,而是一位來自正道大宗門的天才弟子。她潛入我們宗門,是為了調查一件寶物的下落。”
“那件寶物,就是你手中的玉佩。”
“玉佩?”巴刀魚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沒錯。”鬼手真人點了點頭,“這枚玉佩,名為‘輪回玉’,是開啟一個上古秘境的關鍵鑰匙。傳說,那個秘境中,藏著長生不老的秘密。”
“你的母親,為了尋找這枚玉佩,在我們宗門潛伏了三年。她聰明、善良、美麗,很快就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愛,包括當時的宗主,也就是我師兄。”
“我師兄,愛上了她。”
“他們墜入了愛河,甚至打算在不久後成婚。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然而,就在他們大婚的前夜,意外發生了。”
鬼手真人的眼神,變得無比痛苦。
“你的母親,趁我師兄不備,盜走了宗門重寶——‘鎮魂鼎’,並打傷了我師兄,逃之夭夭。”
“什麽?!”巴刀魚再次震驚。
他無法將那個溫柔、憂鬱的母親,與一個為了寶物不擇手段的女賊聯係在一起。
“我師兄因此深受打擊,性情大變。他下令,封鎖全城,務必要將你的母親抓回來。”鬼手真人繼續說道,“那一夜,整個宗門都出動了。我也參與了追捕。”
“我們在城外的十裏坡,追上了她。”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鬥。你的母親,雖然身受重傷,但為了保護懷中的‘鎮魂鼎’,拚死反抗。她殺了我們十幾個兄弟,最後,被我師兄一掌打下了懸崖。”
“我以為她死了。”
“我也因此,被我師兄遷怒,被貶到了這個小小的分壇,蹉跎了二十年。”
鬼手真人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巴刀魚,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我沒想到,她竟然沒死。還把你養大了……”
巴刀魚坐在那裏,整個人都懵了。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母親溫柔的笑容,憂鬱的眼神,臨終前的囑托……與鬼手真人講述的那個為了寶物不擇手段的女賊形象,在他腦海中不斷交織、碰撞。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那……那枚玉佩……”巴刀魚下意識地問道。
“這枚玉佩,就是當年她潛入我們宗門,要尋找的‘輪回玉’。”鬼手真人看著巴刀魚手中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就被敬畏所取代,“她最終還是找到了它,並把它留給了你。”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畫卷前,指著畫卷上的暗門,沉聲道:“而你母親當年,要尋找的那個上古秘境,就是這裏。”
巴刀魚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幅畫卷。
鬼哭嶺,暗門,水晶棺……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他的母親,為了尋找這個秘境,不惜潛伏、欺騙、背叛,最終卻還是沒能進去。
而他,卻陰差陽錯地,進去了。
“我母親……她為什麽要找這個地方?”巴刀魚喃喃地問道。
“我不知道。”鬼手真人搖了搖頭,“或許,是為了長生,或許,是為了別的什麽。但我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什麽秘境,而是一個巨大的……監獄。”
“監獄?”
“沒錯。”鬼手真人神色凝重,“那個女人,不是什麽聖主,而是一個被我們宗門先祖封印了千年的邪神!”
“你的母親,想要放出那個邪神。”
巴刀魚的腦海中,仿佛響起了一聲驚雷。
他終於明白,那個神秘女人,為什麽會對他母親的玉佩有那麽大的反應。
她不是在忌憚,而是在……期待。
期待著有人能拿著玉佩,去將她放出來。
而那個女人,之所以放他們走,或許並不是因為什麽“故人之情”,而是因為她需要巴刀魚,需要這枚玉佩,去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