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娃是屬gps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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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計:渾水摸魚!
震驚過後,是更深的恐慌。這娃太邪門了!林閑不信邪,也顧不上什麽“戰略儲備糧”了,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必須甩掉!用更狠的方法!
他再次衝過去,一把抄起那個安靜得出奇的小東西。這次他動作更快,更粗暴,幾乎是用夾的,夾在腋下就往外衝!
目標:黑石鎮集市!
清晨的集市已經開始熱鬧起來。賣菜的、吆喝早點的、討價還價的人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充滿生活氣息的嘈雜洪流。
林閑夾著娃,一頭紮進了最擁擠的人群裏。
“就是現在!”他瞅準一個賣菜大娘和買主激烈討價還價、周圍人群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瞬間,身體猛地往人堆裏一擠,同時手臂一鬆!
那小小的身影就像一顆小石子,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喧鬧的人流縫隙中,瞬間被周圍晃動的大腿和籮筐淹沒。
“對不住了小祖宗!人這麽多,總能遇到個好心人!”林閑心裏默念一句,腳下絲毫不停,像條滑溜的泥鰍,借著人群的掩護,頭也不回地朝著集市的另一個出口方向狂奔!
這一次,他跑得更遠,更徹底。直接衝出了黑石鎮的範圍,沿著一條荒僻的小路,一直跑到一處長滿半人高荒草的土坡後麵,才敢停下來。
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心髒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耳朵豎得老高,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
除了風聲和遠處模糊的市集喧囂,什麽都沒有。
沒有小孩子的哭聲,沒有追趕的腳步聲。
“成功了?!這次…總該成功了吧?”林閑累得像條死狗,癱在草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裏七上八下。“集市那麽多人,總會有人發現的。送去官府也好,被好心人收養也好,總比跟著我這個朝不保夕的強…”
他試圖說服自己,但不知為何,眼前總晃動著那雙亮得過分、執拗地看著他的眼睛。
休息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林閑才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一挪地往回走。他沒敢再靠近集市,而是繞了個大圈,遠遠地眺望了一下。集市依舊熱鬧,人來人往,看不出任何異常。
“應該…沒事了…”他稍微鬆了口氣,疲憊感排山倒海般襲來。現在,他隻想回到他那雖然破敗但好歹能遮點風的“家”——破廟,好好睡一覺,忘掉這驚心動魄的早晨。
當他再次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破廟那熟悉的、散發著垃圾堆餘韻的門口時,天光已經大亮。
破廟裏靜悄悄的。
林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幾乎是踮著腳尖,屏住呼吸,一點點挪進去的。
目光第一時間投向那個熟悉的角落。
空的!
稻草堆旁邊沒人!
林閑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成了!終於甩掉了!蒼天有眼啊!
他拖著快散架的身體,撲向那堆濕稻草,準備先躺平再說。至於以後?管他呢,船到橋頭自然沉…不,自然直!
就在他放鬆警惕,身體即將接觸到“床鋪”的瞬間……
一個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破廟一根歪倒的、布滿蛛網的腐朽房梁柱子後麵,探出了小腦袋。
依舊是那張髒兮兮的小臉,依舊是那雙亮晶晶、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大眼睛。
她看著林閑,小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有一點因為剛才躲藏蹭上的新灰塵。
然後,她邁開兩條小短腿,蹬蹬蹬地,像隻歸巢的小雞崽,無比精準地、徑直地朝著林閑撲了過來!
目標明確——林閑的褲腳!
林閑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身體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看著那兩條小短腿以不符合年齡的速度衝過來,看著那隻沾滿泥土的小手再次伸向自己剛剛擺脫泥汙沒多久的褲腳……
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噗通!”
林閑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冰冷的、散發著黴味和垃圾味的稻草堆上,雙眼無神地望著破廟漏風的屋頂,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娃…這娃他媽的屬gps的嗎?!”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絕望哀嚎。
林閑癱在散發著黴味的稻草堆上,像條被抽了脊梁骨的鹹魚。褲腳上那隻熟悉的、冰涼的小手,再次像焊死的鐵箍一樣,宣告了他“甩娃大計”的徹底破產。
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任由那小小的力道固執地牽扯著。絕望嗎?有點。荒謬嗎?太荒謬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一個關於異界甩娃地獄的無限循環噩夢。
“累了…毀滅吧…”林閑有氣無力地嘟囔著,感覺靈魂都被抽空了。跟這小豆丁鬥智鬥勇,比連續加班三十天還耗神。
褲腳上的小手似乎感覺到他徹底放棄了抵抗,力道鬆了一些,但依舊沒撒開。那小東西也不出聲,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腳邊,像隻終於找到窩的小流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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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破廟裏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屋頂幾個破洞漏下幾縷微弱的星光,勉強勾勒出一些模糊的輪廓。寒風順著牆縫往裏灌,凍得林閑直打哆嗦。肚子也適時地咕咕叫起來,抗議著一天的奔波和驚嚇。
“唉…”林閑長長地歎了口氣,認命了。他摸索著從稻草堆深處掏出僅剩的兩個硬得像石頭的窩頭,那是他之前從垃圾堆裏翻找出來的。猶豫了一下,掰了稍大一點的那半塊,摸索著遞向腳邊的方向。
“喏,吃吧。別餓死了,不然老子還得挖坑埋你,更麻煩。”他的聲音幹澀沙啞,帶著濃濃的疲憊和自暴自棄。
黑暗中,一隻小手伸了過來,準確無誤地接住了那半塊窩頭。沒有遲疑,也沒有道謝,隻有細微的、小動物啃食硬物的“咯吱”聲響起,在寂靜的破廟裏格外清晰。
林閑自己也啃著那小塊窩頭,味同嚼蠟。他一邊機械地咀嚼,一邊在心裏瘋狂吐槽:
“這叫什麽事兒啊!穿越過來沒幾天,臘肉沒吃上兩口,倒先攤上這麽個甩不掉的小祖宗。看這吃相,餓得夠嗆,也不知道是哪家扔出來的。等等!扔出來的?”林閑腦子裏靈光一閃,“該不會…真是什麽不祥之物?或者…被仇家追殺的遺孤?靠!那豈不是更危險?!”
他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嘴裏的窩頭更咽不下去了。黑暗中,他忍不住偷偷去瞄腳邊那個小小的黑影。
就在這時——
“啪嗒。”
一滴冰涼的水珠,不偏不倚,正好滴在林閑的額頭上,激得他一哆嗦。
他下意識地抬頭。屋頂那個最大的破洞,正對著他躺的位置。外麵似乎又開始飄小雨絲了,水珠正順著破瓦的邊緣,緩慢地凝聚、變大、然後墜落。
“破廟…漏雨…”林閑無語望天雖然隻能看到一片黑),感覺人生真是充滿了惡意。“安全第一?安全個屁!連個幹燥的窩都沒了!”
他煩躁地想挪個位置,但渾身酸痛,加上腳邊還有個“固定裝置”,實在懶得動彈。隻能認命地閉上眼睛,準備用臉迎接這免費的“天降甘霖”。
“啪嗒…啪嗒…”
水滴落下的間隔很規律,聲音在寂靜中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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