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閑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趙鐵柱那張因痛苦和瘋狂而扭曲的臉越來越近，砍刀拖在地上的聲音刺耳得很。其他地痞也蠢蠢欲動，慢慢圍攏。
    媽的！真沒唬住！這下真要玩完了！
    林閑腦子裏嗡嗡響，虛脫感一陣陣襲來，抱著寶兒的手臂都在微微發抖。他能聞到趙鐵柱身上傳來的汗臭和血腥味，混合著泥土的氣息，令人作嘔。
    寶兒似乎也感覺到了極致的危險，不再哭鬧，隻是把小腦袋死死埋在林閑懷裏，小手緊緊抓著他的破衣服，小聲嘟囔著：“西父…怕…”
    這聲細微的“怕”像根針一樣紮了林閑一下。不行！不能就這麽完了！
    他視線慌亂地掃過，猛地定格在寶兒那隻還緊緊攥著的、沾了點血的破樹枝上。一個極度瘋狂、賭命般的念頭竄進他幾乎空白的腦子。
    萬象歸藏！對！還有這個！好像…好像能稍微給東西加點特效？
    他記得係統介紹裏提過一句，能對物品進行短暫“附魔”，顯得不凡。但現在虛像值都快見底了，還能行嗎？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寶兒…樹枝…給師父…”林閑的聲音氣若遊絲，幾乎聽不見。
    寶兒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雖然不懂，但還是乖巧地把那根還帶著點濕黏血跡的樹枝遞了過去。
    林閑的手指碰到那冰涼粗糙的樹枝時，都在打顫。
    他集中起全部精神，心裏瘋狂呐喊：係統！哥們！爺！給點力！就一下！裝完這次，我以後一定更苟！天天苟！求你了！把最後那點家底都砸上去！萬象歸藏——開！
    他感覺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猛地抽空了，一種極致的虛弱感瞬間席卷全身，眼前甚至黑了一下，耳朵裏響起尖銳的鳴叫。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直接暈過去。
    但就在他手指握住那樹枝的刹那——
    那根普普通通、甚至還帶著泥汙和血點的破樹枝，猛地綻放出一層極其微弱的、若有若無的青色光芒！
    光芒很淡，但在昏暗的火把光線下，卻異常醒目。
    光芒流轉間，樹枝表麵那些粗糙的紋理似乎都活了過來，隱隱約約勾勒出一道極其模糊、扭曲的、類似蛇形或者龍形的虛影，環繞著樹枝。
    同時，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帶著古老蒼涼意味的嗡鳴聲或者說是極度微弱的龍吟？）驟然響起，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嗡——”
    地痞們的動作瞬間僵住。
    趙鐵柱爬行的動作也頓住了，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根發光的樹枝，臉上的瘋狂凝固了，轉而變成一種極致的驚愕和恐懼。
    那是什麽？樹枝…在發光？還有聲音？剛才好像看到一條影子？
    林閑自己也愣了一下。我靠？真成了？效果這麽浮誇？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機會來了！
    他咬緊牙關，憑借最後一股意誌力，猛地深吸一口氣，借助那樹枝的微光他感覺那光好像還有點燙手？錯覺嗎？），掙紮著扶著岩壁想要站起來，雖然腿軟得厲害，隻是半撐起身子。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冰冷、高高在上，盡管因為虛弱而有些發飄，甚至還帶著點喘：
    “此劍…”他頓了一下，差點沒接上氣，“…斬因果！”
    這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意思，好像是以前看小說記來的，覺得挺唬人就用了。說完還心虛了一下，千萬別有人問因果是啥啊！
    但他多慮了。
    那青光，那虛影，那詭異的聲響，還有他這句莫名其妙但聽起來就牛逼哄哄的話，組合在一起的效果好得出奇！
    圍上來的地痞們齊刷刷地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瞪得滾圓，手裏的棍棒柴刀“哐當”、“啪嗒”掉了一地。他們臉上的貪婪和凶戾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取代，腳步不受控製地往後猛退，互相推搡著，恨不得離那根發光的樹枝遠點。
    “妖…妖法！”
    “那樹枝是寶物！”
    “他媽的…難道…難道是個高人？！”
    趙鐵柱也是瞳孔驟縮，爬行的動作徹底停了。那微弱的青光映在他臉上，讓他扭曲的表情顯得更加詭異。
    他看著那模糊的龍影，聽著那若有若無的吟嘯，再結合之前被精準捅到舊傷的經曆，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這人…剛才是不是故意讓那小丫頭試探我弱點？現在才拿出真本事？這樹枝…難道是…法寶？！
    他感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比膝蓋的劇痛還讓人難受。他右手握著的砍刀，也變得沉重起來。
    林閑看到他們這反應，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但不敢有絲毫放鬆。他感覺握著樹枝的手心全是冷汗，快握不住了。腦子裏的眩暈感越來越強，那青光好像也開始不穩定地閃爍起來，耳邊的鳴叫聲也越來越響。
    他知道，這是能量快要耗盡的征兆。裝逼代價太大了！這虛像值燒得比紙還快！
    他必須趁熱打鐵，繼續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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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努力讓視線聚焦，鎖定在帶頭大哥趙鐵柱身上。對，就盯著他嚇唬！
    他再次調動起那所剩無幾、幾乎枯竭的“能量”，嚐試著按照係統說明裏那模糊的感覺，將一種“威壓”定向釋放向趙鐵柱。同時，他拚命回想看過的恐怖片畫麵，試圖給這威壓加點“料”。
    “汝…”林閑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種他自己都覺得別扭的沙啞和冰冷，目光努力做出）漠然地看著趙鐵柱，
    “…想身死道消？”
    話音落下的瞬間，趙鐵柱渾身猛地一顫！
    他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突然變得粘稠冰冷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籠罩了他。同時，他眼前似乎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眼前的男人身後浮現出模糊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恐怖幻象！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無比真實，那股血腥和死亡的氣息幾乎讓他窒息！
    “呃！”
    趙鐵柱喉嚨裏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喘，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比林閑看起來還像死人。爬行帶來的摩擦疼痛似乎都感覺不到了，隻剩下無邊的恐懼攥緊了他的心髒。
    身死道消…形神俱滅…這不是街頭打架放狠話，這是修仙之人才會說的詞！他真是…惹到了絕對不能惹的人？！
    巨大的恐懼瞬間衝垮了他最後一點凶性和懷疑。他之前所有的掙紮和不甘，在這無法理解的“神通”麵前，顯得可笑又可憐。
    而林閑這邊，在強行釋放出那記“威壓+幻象”組合技後，感覺身體徹底被掏空。眼前一陣發黑，差點直接栽倒。他死死咬著舌尖，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一個極其微弱、隻有他能感覺到的係統提示更像是直覺警報）在腦海深處閃過：
    【虛像值…極低…不足…】
    具體數字模糊不清，但那種瀕臨枯竭的危機感無比清晰。
    他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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