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遭遇沼澤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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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閑抱著寶兒,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那片模糊的、疑似人造物的陰影挪動。
越往那邊走,腳下的泥濘似乎少了些,多了些硬實的土塊和碎石。【靈犀預警】那持續不斷的嗡嗡聲也確實減弱了些,雖然沒完全消失,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揪著神經不放。
這讓他心裏稍稍鬆了口氣,也許真找對方向了?
“西父,到了嗎?”
寶兒趴在他肩上,小聲問。她有點累了,啃完餅子後的小興奮勁兒過去了。
“快了,快了,看到前麵黑乎乎的那片沒?說不定就有…”
林閑話還沒說完,腳步猛地頓住。
前麵幾丈遠的地方,一片看起來格外渾濁的水窪攔住了去路。水窪不大,但繞過去得費點勁。這沒什麽。
關鍵是,在水窪邊緣,一截裹滿黑泥、長滿疙瘩的“枯木”半沉半浮。
林閑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枯木”的輪廓…不太對勁。太光滑了,而且那疙瘩的分布…
幾乎就在他停步的瞬間,【靈犀預警】那剛剛緩和下去的嗡鳴聲陡然拔高了一截!像是有人在他耳邊猛地敲了一下鑼,震得他頭皮發麻!
【警告!中度威脅!方位:正前方!】
不是深處那要命的大家夥,但足夠讓他寒毛倒豎!
那截“枯木”動了!
極其緩慢地,一顆覆蓋著厚厚泥甲、眼眶突出、瞳孔像兩條冰冷豎線的腦袋,從泥水裏抬了起來。一張布滿錐形利齒的長吻微微張開,發出幾乎聽不見的、低沉的“嘶”氣聲。
沼澤鱷!雖然看起來隻是低階妖獸,但那體格,那牙口,撕碎他兩個絕對綽綽有餘!
林閑的心髒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繃緊,下意識就想往後跑。但理智死死摁住了他的腳後跟。跑?在這濕滑泥濘的地方,他能跑得過這地頭蛇?一跑起來動靜更大,直接告訴對方“快來吃我”!
不能動!絕對不能慌!
“西父…”寶兒也看到了那大家夥,小身子一僵,嚇得往他懷裏縮,聲音帶著哭腔,“大、大蜥蜴…醜…”
“噓——!”林閑壓低聲音,幾乎是氣音,手臂把她箍得更緊,“別出聲!別動!它在睡覺…對,睡覺,我們別吵醒它…”
他感覺自己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懷裏的寶兒嚇得微微發抖,大氣不敢出。
那沼澤鱷冰冷的豎瞳似乎朝他們這邊掃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它的腦袋就那麽擱在泥岸上,一動不動,隻有喉嚨裏那低沉的嘶氣聲證明它是活的。
幹!怎麽辦?
硬剛?拿頭剛嗎?他這破匕首給人家剔牙都不夠!
繞路?旁邊地形更複雜,亂石堆和深不見底的爛泥潭交錯,萬一踩空…
林閑的腦子飛速轉動,眼睛死死盯著那龐然大物。他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僵持下去,一旦這鱷魚失去耐心,或者他們不小心弄出點大動靜,就全完了。
能量!他需要信息!
賭一把!
他一咬牙,集中起所剩無幾的精神,心裏瘋狂呐喊:“破妄真瞳!開!給老子看看它哪兒不行!”
【指令確認。啟動‘破妄真瞳’。能量消耗:持續中…】
腦海裏那可憐的虛像值數字猛地跳動了一下,【虛像值:1.4】瞬間模糊,然後艱難地變成了【虛像值:1.2】。
草!真他媽貴!
但效果立竿見影。他眼中的世界似乎清晰了一點,聚焦在那頭沼澤鱷身上。一些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細節被放大、捕捉、分析。
那鱷魚的眼球轉動極其緩慢,甚至有些呆滯,對靜止物體的反應似乎很遲鈍?
它的耳朵孔很小,幾乎被泥甲覆蓋。但它龐大的身軀緊貼著地麵和淺水…
震動!它似乎在依靠腹部感知地麵的震動來判斷獵物!
還有,它抬起腦袋的那個姿勢,脖頸連接處有一片區域的泥甲似乎格外厚重,動作也因此顯得有些僵硬?
信息碎片湧入腦海,林閑感覺自己腦袋一陣發脹,像過度運算的老舊電腦。但他抓住了關鍵!
視覺差!依賴震動!脖頸可能是個弱點但他絕對打不穿)!
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瞬間成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用最輕最慢的動作,微微屈膝,然後——極其緩慢地、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慢放速度,將懷裏還在發抖的寶兒,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更緊地貼在自己胸前,減少任何可能產生的晃動。
他的動作慢到了極致,肌肉因為過度控製而微微顫抖。
“寶兒,”他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貼著她耳朵說,“閉上眼睛…捂上耳朵…數數…數到…一百…師父跟你玩個遊戲…絕對不能動…不能出聲…贏了…就有糖葫蘆…”
他不知道這謊話能有多大用,但他需要她絕對安靜。
寶兒嚇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用力閉緊眼睛,兩隻小髒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身子繃得僵直,開始在心裏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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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閑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鎖住沼澤鱷那雙冰冷的豎瞳。他開始動了。
不是後退,而是以一種近乎平移的、緩慢到令人窒息的速度,向著側前方——那片亂石堆的方向,極其緩慢地挪動腳步。
腳抬起,落下,踩實。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幾乎沒有引發任何地麵震動。
一步,兩步……
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控製身體和觀察鱷魚上。額頭的汗珠滾落,滴進眼睛裏,又澀又疼,他不敢眨。
那沼澤鱷的喉嚨裏繼續發出低沉的嘶氣聲,冰冷的豎瞳似乎漫無目的地掃過他們剛才停留的位置,又緩緩移開。它對這兩個幾乎完全靜止、幾乎沒有製造震動的“東西”,似乎失去了大部分興趣。
林閑的心跳如擂鼓,但動作不敢有絲毫加快。他知道,慢,才是唯一的生路。
五步,六步……
離那渾濁的水窪邊緣遠了一點,離側麵的亂石堆近了一點。
【虛像值:1.1】…【虛像值:1.0】…
破妄真瞳還在持續消耗著他本就見底的能量!肉疼!肝也疼!但他不敢關!關了就真是瞎子摸象了!
就在他快要蹭到亂石堆邊緣,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
噗通!
一塊鬆動的石頭,被他極輕的腳步一帶,滾落下去,砸進旁邊的淺水坑裏,發出一聲不算大、但在死寂環境中異常清晰的響聲!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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