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閑臉上笑容更卑微了，手悄悄伸進懷裏，摸到了那幾塊劣質靈石，心在滴血。
    “幾位大哥，行個方便，一點小意思，給兄弟們買酒喝。”
    他掏出那幾塊靈石，小心翼翼地遞過去，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叼草莖的閑漢瞥了一眼那點可憐的靈石，臉上露出嫌棄，但還是一把抓了過去，掂量了一下。
    “就這麽點？打發要飯的呢？”
    “實在…實在就這些了。”
    林閑點頭哈腰，後背已經快碰到那歪斜的柵欄了。寶兒在他身後，小拳頭悄悄握緊了，眼睛瞪著那幾個壞人。
    那閑漢把靈石揣進懷裏，眼神卻又落在林閑背後的包裹上，貪婪一閃而過。
    “看你包裹裏鼓鼓囊囊的，還有什麽好東西？拿出來瞧瞧！”
    完了，這群貪得無厭的鬣狗！
    林閑心裏罵翻了天，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都是些破衣服和幹糧，真的沒…”
    “少廢話！拿來吧你！”
    另一個閑漢不耐煩了，直接上手就要搶！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汪！汪汪汪！”
    一陣急促凶猛的狗叫聲突然從旁邊的廢墟裏炸響！緊接著，一條瘦骨嶙峋、卻齜牙咧嘴顯得異常凶悍的大黃狗猛地衝了出來，直奔那幾個閑漢！
    “操！哪來的死狗！”
    “滾開！”
    閑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躲閃，陣型一下子亂了。
    林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天賜良機！
    他顧不上多想這狗是哪來的，一把抱起寶兒，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扭頭就鑽進了那個柵欄缺口，跌跌撞撞地撲進了比人還高的荒草叢裏！
    “媽的！別跑！”
    “抓住他們！”
    身後傳來閑漢們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和狗的狂吠聲、廝打聲。
    林閑什麽也顧不上了，抱著寶兒，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荒草和廢墟間拚命往前跑，樹枝和草葉刮在臉上生疼，他也渾然不覺。
    他隻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叫罵聲徹底聽不見了，他才敢停下來，扶著一段殘破的土牆，大口大口地喘氣，肺裏火辣辣地疼。
    懷裏的寶兒小臉發白，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哥哥…有狗…”
    “沒事了…沒事了…”
    林閑喘著氣，驚魂未定地回頭望去。
    身後是茂密的荒草和寂靜的廢墟，看不到追兵，也看不到那條莫名其妙幫了他們的大黃狗。
    暫時安全了？
    他稍微鬆了口氣，這才有空打量四周。這裏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已久的院落，到處是殘磚碎瓦。
    他的目光掃過地麵，猛地頓住。
    前方不遠處，一堆坍塌的磚石下麵，似乎壓著什麽。幾塊斷裂的石板歪斜地搭在一起，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的風，正從裏麵緩緩吹出來。
    洞口的邊緣，石頭的斷裂處，那材質…那隱隱殘留的、極其微弱的紋路…
    和他懷裏那塊瓦片，幾乎一模一樣。
    林閑的心髒，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這洞，是通往外麵的生路，還是……另一個絕地？
    林閑盯著那個黑黢黢的洞口，喉嚨發幹。陰冷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股陳腐的土腥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淡淡的腥氣。這味道可不像通往自由之路，倒像是通往某個東西的老巢。
    懷裏那點可憐的虛像值還沒恢複多少，【靈犀預警】安靜得像死了一樣。也不知道是沒危險，還是這點能量連預警都做不到了。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哥哥，洞洞。”
    寶兒小聲說，好奇地探著小腦袋往裏看，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有點…興奮？
    “嗯，洞洞。”
    林閑咽了口唾沫，幹巴巴地重複。他小心地把寶兒放下來，撿起地上一根半腐的木棍，試探著往洞裏捅了捅。
    沒什麽反應。隻有木棍戳到碎石的細小聲響。
    看來沒活物？或者藏著的東西比較沉得住氣？
    他咬咬牙，到了這一步，退回去被那群混混或者李家人抓住更慘。他彎腰，抱起寶兒，深吸一口那難聞的空氣，硬著頭皮鑽了進去。
    洞內比想象中深，也更黑。光線從身後的洞口透進來一點，勉強能看清腳下是坑窪不平的土石路，到處是散落的碎磚和爛木頭。空氣越來越濕冷，那股淡淡的腥氣似乎也更明顯了點。
    他摸索著牆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耳朵豎得老高，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
    “哥哥，那邊不好。”
    寶兒忽然在他耳邊說，小手指向左側一片陰影。
    林閑猛地停住腳步，心髒漏跳一拍。他眯著眼仔細看，那片地麵顏色似乎和周圍有些微不同，更暗沉一點，幾塊碎石頭擺放的角度也有點刻意。
    他撿起一塊小石子，屏住呼吸，朝那片地方扔過去。
    石子落地。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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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極輕微的機括響動，側麵牆壁上一塊鬆動的磚石猛地彈出一截，帶起一小股灰塵，又卡住了，沒能完全射出來。但那股力道，要是打在人腿上，絕對夠嗆。
    林閑後背瞬間冒出一層白毛汗。
    “寶兒…你怎麽知道那邊不好？”他聲音有點發顫。
    寶兒眨巴著大眼睛，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就是…感覺不喜歡呀。”
    感覺？林閑心裏咯噔一下。這鬼地方靈力場亂得像一鍋粥，他的【靈犀預警】都快歇菜了，她居然能有“感覺”？
    他壓下心驚，更加謹慎，幾乎是走一步看三步。
    沒走幾步，前麵出現一個岔口。一條路稍微寬敞點，看起來經常有東西走動，地麵相對平整。另一條則狹窄得多，被幾塊坍塌下來的大石頭堵了大半，隻留下一個需要側身擠過去的縫隙，裏麵黑咕隆咚，看著就憋屈。
    林閑下意識就想選那條好走的。安全第一，寬敞意味著萬一有危險跑起來也方便…
    “走小洞洞。”
    寶兒卻扯了扯他的衣角，指著那個狹窄的縫隙。
    “為什麽？這邊寬點不好嗎？”林閑試圖講道理。
    寶兒搖搖頭，小眉頭皺著：“那邊…臭臭。有大老鼠的味道。”
    大老鼠？林閑狐疑地吸了吸鼻子。
    除了那股無處不在的腥腐氣，他啥也聞不出來。但剛才的陷阱讓他不敢不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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