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甯點點頭，不太放心，追問：“你要在他身邊什麽地方做手腳？”
    章致遠雖然沒把詩悅當回事兒，但不代表他對所有人都不設防，到底是個商人，骨子裏還是很狡猾的。
    “車裏吧。”詩悅喝了一口咖啡，姿態淡定。
    左甯看著她氣定神閑的模樣，就知道她應該已經想到策略了：“你有把握？”
    “一會兒就去買吧，刷你的卡。”詩悅拿起手機，“旁邊商場就有專櫃。”
    ——
    吃過飯，詩悅跟左甯一起去專櫃買了監聽器和監視器，以防萬一，是以左甯的名義買的。
    詩悅沒給左甯轉錢，而是帶她去了二樓的專櫃，打算送她個手鐲，這也是左甯要求的。
    兩人聊著天走進專櫃，還沒來得及跟SA說話，就先聽見了有人叫她的名字。
    詩悅和左甯不約而同地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竟然是梁露冰。
    再看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詩悅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前兩天跟秦昭一起吃飯那個麽？
    “好巧啊，你跟朋友逛街？”梁露冰挽著那個小姑娘的手走了上來。
    詩悅對梁露冰點點頭，禮貌走了個流程 ：“我好朋友，左甯。”
    然後又給左甯介紹：“這位是梁露冰女士，我老公的朋友。”
    兩人互相打招呼之後，梁露冰又給詩悅介紹了一下身邊的人：“瞧我，忘記跟你介紹了，這是秦昭的妹妹，秦錦。你們之前一直沒機會見吧？”
    詩悅垂了垂眼睛。
    這話就值得細品了——梁露冰怎麽知道她沒見過秦錦的？
    那隻有一個可能：梁露冰剛才就跟秦錦打聽過她。
    也就是說，她還在懷疑那晚接電話的人是她。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不過梁露冰肯定沒從秦錦嘴巴裏問出什麽來，如她所言，詩悅真沒見過秦錦。
    她隻是聽章致遠提過一句，秦昭有個妹妹，比他小挺多的。
    “你好。”詩悅衝秦錦微笑。
    “嫂子你好！”秦錦嘿嘿笑著跟詩悅握手，“之前我在致遠哥朋友圈看過你們的婚紗照，嫂子本人比照片還美耶！”
    小姑娘不僅長得甜，嘴巴也很甜，仔細一看，眉眼間跟秦昭還是挺像的。
    左甯前腳剛知道詩悅和秦昭的地下情，後腳就聽見秦昭的妹妹喊詩悅“嫂子”，差點就繃不住了。
    寒暄了幾句之後，梁露冰就跟秦錦挽著手走了，詩悅和左甯跟著SA到了櫃台前。
    買完手鐲出來，左甯才湊到詩悅耳邊說：“剛才秦昭他妹叫你嫂子，我差點笑出聲。”
    “那我謝謝你忍住了。”詩悅低頭調整了一下婚戒的位置，“不然我就要倒黴了。”
    左甯：“嗯？何出此言？”
    詩悅：“剛才那位梁女士，是秦昭他前女友。”
    左甯：“前女友跟他妹關係這麽好？她該不會是——”
    “回國來複合的。”詩悅接過她的話。
    沒等左甯繼續問，詩悅就跟她說了那晚幫秦昭接電話的事兒，以及章致遠生日聚會那晚的情況。
    左甯聽得皺眉，緊張之餘又有種哭笑不得的無語。
    秦昭都挑釁成這樣了，章致遠竟然沒有任何懷疑——不知道該說他太過自信，還是詩悅演得太好。
    左甯想了半天，醞釀出一句吐槽：“他好像那個島國動作片裏熟睡的丈夫。”
    詩悅被逗笑了，“那倒不至於，章致遠挺聰明的。”
    就是因為夠聰明，加之從小順風順水，所以他以為這段婚姻都在他的掌控中，她就是他豢養在婚姻城堡裏的一隻金絲雀，精致漂亮，體貼聽話，以他為天。
    金絲雀怎麽飛都飛不出籠子的，而她當年又是攀上他這棵高枝才在北城安定下來的，當然不敢造次。
    最關鍵的是，秦昭是個眼高於頂的浪子，他之前好過的女人都是熱情奔放的性感辣妹，她這種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就算秦昭直接說“我看上你老婆了”，章致遠都覺得他是開玩笑。
    不會有任何懷疑。
    詩悅這麽給左甯分析了一通，左甯比了個作揖的手勢：“佩服佩服，你對男人心理把握真是到位，你要是認真談戀愛，保準是個專家，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詩悅搖頭，她不這麽認為，“就是因為不認真談，才能把握到位。”
    真陷進去了，什麽大道理都是白搭。
    “謔。”左甯吸了一口氣，“姐們不愧是哲學家的女兒。”
    詩悅笑著拍了一把她的肩膀。
    “對了，叔叔的祭日是不是快到了，你今年還回去麽？”左甯忽然想到了這事兒。
    “還有一個月，我假已經請好了。”詩悅說。
    左甯：“那……還帶章致遠麽？”
    “帶。”詩悅回應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她跟章致遠沒那麽快離婚，帶他回去正好可以擋擋姚卓嶼，免得他不消停。
    ——
    晟林會客廳內。
    秦昭看著坐在對麵的姚卓嶼和他的助理，麵帶微笑，看起來十分客氣。
    姚卓嶼將條件複述了一次，這次比上次開出的報酬還要豐厚。
    可秦昭聽完之後卻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他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技術部總監。
    後者立刻讀懂了他的眼神，代為發言：“姚總的誠意我們感受到了，不過晟林這邊的規矩不能破，目前技術部還在對浩峰做評估，辛苦姚總再等等了。”
    姚卓嶼的臉色有些僵硬，他看向秦昭，“秦總，條件我們可以再談。”
    秦昭還是微笑，沒接話。
    氣氛有些微妙。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秦昭的特助王池匆匆走進來：“秦總，三小姐來找您了，說有急事兒。”
    秦昭點點頭，隨後起身。
    “家裏有事兒，姚總，失陪了。”留下這句話，秦昭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姚卓嶼的手放在會議桌下，拳頭微微收緊，呼吸漸沉。
    秦昭很明顯是在刁難他，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他開出的條件很豐厚了，正常公司都不會拒絕。
    是章致遠在中間使了絆子麽？
    念及此，姚卓嶼的眸色更加陰沉。
    ——
    秦昭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秦錦正坐在沙發上吃小餅幹。
    一看見他，秦錦便揮手：“哥！”
    秦昭關門走上去，在秦錦身邊坐下來，秦錦馬上給他喂了一塊餅幹。
    “好吃嗎？露冰姐做的。”秦錦眨巴著眼睛看他。
    小姑娘眼睛裏藏不住事兒，秦昭立刻就看穿她了：“我看你還是作業太少了，都當上媒婆了。”
    秦錦：“哎呀，我就是覺得露冰姐她跟你很般配啊，你之前不是也很喜歡她嗎？破鏡重圓，多美好啊。”
    秦昭：“我早不喜歡她了。”
    秦錦：“……你好絕情。”
    秦昭：“是的，男人都這麽絕情。”
    秦錦：“……”
    秦昭：“以後你想跟她玩兒就去玩兒，告訴她，這事兒你幫不了。”
    “好叭。”秦錦嘟囔，“遲早有人治你。”
    她聲音雖然低，但秦昭聽見了，他拍了一下秦錦的腦門，“再咒我，下月零花錢不給你了。”
    剛恐嚇完秦錦，秦昭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麵章致遠的名字，按了接聽：“有事兒？”
    “我記得你認識北風營地的老板，幫忙預約一下？”章致遠說，“下周末我想帶我老婆去露營，你有空的話也一起來。”
    秦昭勾勾嘴角，“好啊，你約我，那必須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