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綺唐餘光瞥見詩悅放下手機，才問她：“秦昭怎麽說？”
    詩悅：“梁光辰和梁露冰的事情我告訴他了。”
    沈綺唐：“好好好，讓他整死他們。”
    詩悅聽見沈綺唐這句話，頗為欣慰。
    沈綺唐雖然性子單純，但悟性高，聽勸，她不是會沒原則地為了所謂“愛情”一再遷就的人。
    經過梁光辰這一出，她成長了不少。
    “那秦家那邊想出來什麽解決辦法沒？”沈綺唐問。
    她話音剛落，手機屏幕就跳出了一條微博的推送——
    前麵路口正好紅燈，沈綺唐抄起手機一看，臉色驟變。
    “晟林公關部發言人說，秦家正在做親子鑒定，如果孩子真是秦家的，就要讓秦昭和孩子媽結婚。”沈綺唐轉頭看著詩悅。
    詩悅的表情很淡定，聽完之後“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綠燈了。
    沈綺唐扔下手機去開車，駛過路口，忍不住問她：“他要是跟孩子媽結婚，你呢？”
    沈綺唐默認了孩子是秦昭的，畢竟之前看過那麽多次照片。
    詩悅還是很淡定，輕輕搖頭，“不會結的。”
    “可現在孩子——”沈綺唐說了個開頭，忽然反應過來：“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詩悅：“嗯。”
    沈綺唐：“不是他的那是誰的？”
    詩悅：“不知道。”
    沈綺唐：“那你怎麽知道不是他的？”
    詩悅：“秦昭說的。”
    沈綺唐被噎了一下，像聽見什麽驚世駭聞似的，“不是吧，他說你就信？”
    詩悅什麽時候這麽好糊弄了？
    秦昭可是個海王，海王嘴裏能有什麽靠譜的話。
    詩悅也知道沈綺唐想什麽，便接了一句：“他一直渣得坦蕩。”
    沈綺唐癟嘴，好像是這麽一回事來著。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覺得你特別信任秦昭麽？”
    “坦蕩”前麵雖然帶著個“渣”字兒，但明顯重點是落在後麵的。
    “你是不是有點兒愛上他了？”沈綺唐吸取之前的教訓：“我說的不是那個上啊。”
    詩悅淺笑了一下。
    短暫沉默之後，她說：“有一些吧。”
    既定事實，沈綺唐又是她的好朋友，詩悅沒什麽可隱瞞嘴硬的。
    但沈綺唐真沒想到她承認得這麽痛快。
    震驚之餘，她倒吸了一口氣：“那你們要在一起的話，你前夫那裏多尷尬。”
    詩悅：“還沒想過。”
    沈綺唐：“這麽重要的問題你不想？不是你風格！”
    “他解決吧。”詩悅說，“他先提出來的，他去做就好。”
    沈綺唐細品著她的話，什麽提出來？
    “你是說……秦昭在追你？”沈綺唐問。
    詩悅：“可以這麽理解。”
    “你還心動了！”沈綺唐覺得這才是關鍵。
    詩悅又沉吟片刻。
    腦子裏又閃過那晚秦昭對她說的那些話。
    “如果他肯為誰費心，很難無動於衷，”詩悅實話實說，“他很懂每個人需要什麽。”
    沈綺唐點點頭，“這倒也是。”
    感情方麵的經曆就不用說了，畢竟海王嘛。
    但哪怕是作為普通朋友跟秦昭相處，沈綺唐也覺得挺舒適的。
    他沒什麽架子，人幽默大方，開得起玩笑，還擅長各種體育項目。
    確實是挺有人格魅力的。
    “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痛快承認。”沈綺唐感慨，“上回我問你，你還說沒感覺呢。”
    “上次沒有，現在有。”詩悅說，“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這時，車停在別墅門口的車位。
    沈綺唐下車跟詩悅一起往回走，盯著她看了一路。
    詩悅被她看得，不自覺地摸了摸臉，以為有什麽髒東西。
    “我現在真崇拜你。”沈綺唐冷不丁來了一句。
    詩悅微微蹙眉：“？”
    “拿得起放得下還想得開，一點兒都不擰巴。”沈綺唐是真的羨慕。
    詩悅被她誇得慚愧了。
    她不擰巴麽。
    在南城的那段時間，和從南城回來的半個多月，她一直在擰巴。
    隻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並非她不信任沈綺唐和左甯這兩個朋友，而是有些課題隻能自己來解決。
    ——
    公關部的發言短暫地穩住了輿論。
    第二天，晟林的股票雖然還是綠的，但跌幅已經比昨天減少一半。
    昨天下午，秦家將何婧姝接去了老宅，並且為西西和秦隱做了一次親子鑒定。
    秦昭沒去摻和，全程都是秦興昀親自盯著的。
    經過加急，新聞的曝光的第三天一早就拿到了鑒定書。
    彼時，秦昭正在晟林辦公室裏待著處理這兩天的工作。
    被狗仔盯得無處可去，他隻能被迫在公司工作躲清淨。
    秦昭剛看完手裏的報表，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看到秦興昀之後，秦昭扶著椅子站起來，“喲”了一聲：“這不是秦董麽，來了啊。”
    看秦興昀跟吃了屎一樣的臉色，秦昭就知道他拿到鑒定結果了。
    曾經設想過無數次的劇情在眼前上演，不得不說，挺爽的。
    秦昭臉上笑容燦爛，幸災樂禍地看著秦興昀。
    秦興昀本就麵如炭色，秦昭這一笑更是火上澆油。
    秦興昀質問他：“她懷孕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為什麽不跟家裏說？！”
    秦昭：“說了，然後讓你們帶她把孩子打了？”
    他又是聳肩又是攤手的，“那我還怎麽看見你這麽精彩的表演呢？”
    秦興昀抬起手來指著他，“你這是承認了你是故意的？”
    “一直沒否認過啊，”秦昭十分配合，完整地說了一句：“就是想看看你知道這件事兒之後的反應，這不，真有意思。”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秦興昀罵他，“你有沒有想過公司？三十的人了，就因為嫉妒秦隱，你就——”
    說到這裏，秦興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對，直接停了。
    秦昭笑眯眯地說：“子女不合，多是老人無德。”
    秦興昀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秦昭以為他會像平時似的動手，結果，他竟然沒有。
    秦昭不禁眯起了眼睛，這是心虛了還是慚愧了？
    “過兩天我會讓公關部對外公布親子鑒定，西西以後就是你的兒子。”秦興昀說，“我讓選日子，你和何婧姝結婚。”
    秦昭哈哈笑了兩聲，他覺得自己剛才有那種幻覺才是傻逼。
    這麽多年，堂堂秦董難道不知道自己多偏心麽？
    他心裏可比誰都有數，隻是不想承認而已。
    剛才沒動手，原來落腳點在這兒。
    秦隱都在醫院躺了這麽多年了，他還這麽費心維護著這個寶貝兒子的名譽。
    “不可能。”秦昭直接拒絕，“我有女朋友。”
    “那就分了。”秦興昀隻覺得這是他的借口：“這些年你女朋友還少過？”
    秦昭：“不分，離了她我會死。”
    秦興昀冷笑，什麽屁話。
    “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盯著晟林，公司不能再出任何醜聞了。”
    “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秦昭摸著下巴，“你就跟外麵說，這孩子是你的。”
    秦興昀立刻震怒：“胡鬧！”
    秦昭攤手：“屎糊到自己身上了你知道是胡鬧了。”
    他越過秦興昀，走之前留下自己的態度：“你還是別惹我了，不然我這就聯係媒體的人透露透露內部消息。”
    秦興昀被秦昭氣得頭暈耳鳴。
    他站在原地，看著秦昭離開的背影，開始思考。
    他口中那個“離了會死”的女朋友，是什麽人？
    難道她真有本事、讓秦昭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