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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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圍觀的村民漸漸散去。
周淩關上了木門,將外麵的喧囂暫時隔絕在外。
24小時時間,他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憤怒和沮喪。
“係統,啟動痕跡強化視覺輔助!”
【叮!一次性技能“痕跡強化視覺輔助”已發放,持續效果:30分鍾。】
一股清涼的感覺湧入雙眼,周淩再次睜開眼時,世界變得截然不同。
周淩不敢耽誤,他首先走到之前陳衛東站著說話的位置。
泥土的地麵上,腳印雜亂,但在視覺輔助下,他瞬間鎖定了幾枚比較新的鞋印。
鞋印的紋路與陳衛東腳上那雙半舊的膠底鞋完美吻合。
在其中一枚鞋印的邊緣,還粘著與周圍黃土色澤迥異的暗紅色粘土。
周淩心中一凜。
根據原主零碎的記憶和係統標注,這種紅土,整個勝利大隊,隻有村東頭李寡婦家後院那小塊自留地才有。
時間緊迫,周淩立刻趕往村東頭。
他沒有貿然去敲李寡婦的門,而是繞到屋後。
低矮的土牆在強化視覺下無所遁形。
牆頭一處有明顯的蹬踏摩擦痕跡,幾縷藍色的棉布纖維掛在粗糙的土坯縫隙裏,顏色與陳衛東常穿的那件工裝一模一樣。
周淩仔細看著窗下的地麵。
終於,在一叢略顯淩亂的雜草旁,發現了一個半陷入泥土的塑料紐扣。
紐扣已經碎裂,顯然是被大力踩踏過。
與此同時,係統提示音同步響起。
【發現關鍵證物:陳衛東外套第二顆紐扣(損毀)。】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串聯起來。
那晚真正試圖潛入李寡婦家行不軌之事的,正是陳衛東。
他在爬牆時被李寡婦發現並掙紮推拒,慌亂中紐扣被扯落踩碎,鞋底也沾上了李家後院特有的紅土。
事情敗露後,他惡人先告狀,利用周淩原主糟糕的名聲,導演了這出賊喊捉賊的戲碼,想把屎盆子扣死在自己頭上!
“好毒的計!”
周淩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人證或許會迫於壓力不敢開口,但這些物證形成的鏈條,我看你怎麽狡辯!
陳衛東,明天就讓你原形畢露!
這一切搞完,周淩回到了小屋,將證據妥善保管好。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給陳衛東致命一擊。
……
次日,幾乎全村的人都再次聚集到了周淩那小小的院落外。
氣氛比昨天更加凝重,村民們交頭接耳,等著看周淩如何收場。
沈清秋站在人群前方,麵色依舊清冷。
陳衛東站在她側後方,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誌得意滿。
角落裏,李寡婦縮著肩膀,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那身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灰布衫子空蕩蕩的,更顯得人瘦骨嶙峋。
陳衛東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帶著警告。
在這年頭,他能拿出點硬頭貨,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陳衛東聲音洪亮,率先打破了沉默。
“周淩,一天時間到了!要是拿不出像樣的東西,就乖乖按昨天說的,自己去公社派出所,別浪費大家掙工分的工夫!”
“這年頭,誰有閑心整天看你這出戲!”
周淩看了看眾人,最後落在陳衛東身上,隨即打開了一層樹葉,露出了裏麵撮暗紅色的泥土。
“好!那麽,請你向大隊書記和各位鄉親解釋一下,為什麽在你昨天站著指證我的鞋印裏,會沾著這東西?”
說著,周淩將樹葉轉向大隊書記和周圍好奇的村民。
“這不就是紅土嗎?哪都有!”
陳衛東冷哼一聲,強自鎮定。
周淩冷笑一聲。
“哦?是嗎?”
“書記,各位叔伯,你們都是地裏刨食的老把式,仔細看看,這土的顏色、這黏性,咱們勝利大隊,除了村東頭李寡婦家後院那小塊自留地,還有第二處嗎?”
此話一出,幾個老農湊近一看,紛紛點頭。
“沒錯!就是李家後院那土!”
“那地方土質是怪,又紅又黏,種別的不行,就長點薑還行!”
“陳知青,你鞋上咋沾了李寡婦家後院的土?”
人群開始騷動。
陳衛東臉色微變,急忙道。
“我……我可能是白天路過不小心踩到的!”
周淩等的就是他這句,立刻打開第二層樹葉,露出裏麵幾縷藍色的棉布纖維和紐扣。
“那你再解釋一下,為什麽李寡婦家後牆頭上,會掛著和你身上這件工裝顏色、質地完全一致的布絲?”
人群一片嘩然。
鞋底有紅土還能狡辯路過,牆頭掛著你衣服的纖維,這怎麽解釋?
陳衛東額頭瞬間冒出冷汗,嘴唇哆嗦著。
“你……你血口噴人!誰知道這是不是我的衣服……”
“還不承認?”
周淩眼神一厲,打開最後一層樹葉,露出了那枚已經碎裂的塑料紐扣。
“那這個呢?這枚從你藍色工裝上掉下來的第二顆紐扣,為什麽會碎在李寡婦家後窗下的泥土裏?”
“大家看清楚!這扣子的樣式,是不是和陳衛東身上這件工裝的扣子一模一樣?而且他衣服上第二顆扣子,現在是不是沒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陳衛東的胸口。
他藍色工裝的第二顆紐扣位置,果然空空如也。
陳衛東也下意識低頭,當看到自己胸口那顆缺失的紐扣時,臉上那誌得意滿的笑容瞬間僵住。
“荒謬!這都是你偽造的!誰知道你從哪弄來的……”
周淩不再看他,轉向李寡婦。
“李嬸,你別怕。我知道他肯定威脅你了,是不是還用錢和糧票收買你了?”
李寡婦的肩頭一顫,雖然沒有抬頭,但緊攥著衣角的手暴露了她內心的激烈掙紮。
周淩繼續沉聲道,每一個字都敲在眾人的心坎上。
“你好好想想,今天他能收買你誣陷我,明天事情敗露了,他為了自保,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你!”
“這饑荒年頭,死個無依無靠的寡婦,餓死個把沒人撐腰的娃兒,誰會追究?”
這話一出,使得李寡婦猛地抬頭,滿臉驚懼,也讓所有圍觀的村民脊背發涼。
周淩說的沒錯。
這年月,易子而食的慘劇別處不是沒有,真要是……
眾人看向陳衛東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審視。
陳衛東被周淩這話和眾人目光刺得跳腳,氣急敗壞地尖叫。
“周淩,你胡說八道!你敢汙蔑我!李寡婦,你別聽他的,你來說!”
然而,他的催促此刻聽在李寡婦耳中,卻更像是催命符。
他能用錢糧讓她閉嘴,難道就不會用更狠辣的手段讓她永遠閉嘴嗎?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娃兒怎麽辦?
“哇——”
李寡婦淚如雨下,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麵如死灰的陳衛東。
“是他!是陳衛東這個天殺的!”
她哭著從懷裏掏出那用手帕緊緊包著的小包。
裏麵是兩張一塊的紙幣,幾張皺巴巴但至關重要的全國糧票。
“周淩是清白的啊!是陳衛東爬了我家牆,他想欺負我,我沒讓,他怕我說出去,就拿這些讓我賴給周淩。”
“他說周淩名聲臭,沒人信他,我要是不答應,他就讓我們娘倆在村裏過不下去……”
“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竅了啊……”
她癱坐在地,嚎啕大哭。
與此同時,人群徹底炸了。
“真是這狗日的陳衛東,自己幹了缺德事,還拿糧票收買人!”
“兩塊錢,1斤糧票!虧他還是知青負責人,先進分子呢!呸!”
“周淩說得對!這年頭,有啥比活命要緊?李寡婦也是沒法子……”
“打死這個黑了心肝的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