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監獄裏的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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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初秋,第一片槐樹葉,悠悠蕩蕩的落在了林沄錦的手心裏:“早秋驚落葉,飄零似客心。翻飛未肯下,猶言惜故林。”
一個陌生的男生在身後響起:“呦,孔紹安的《落葉》,這麽小就會背這個了?小姑娘厲害啊!”
林沄錦忽的轉過身:“您是?請問您找誰?”
陌生男子:“我找林秀芝,這是她家吧?”
林沄錦趕緊把人請到堂屋:“是的,叔叔稍等,我去叫姥姥!”
一刻鍾後,堂屋裏的氣氛壓抑得讓林沄錦感到喘不過氣,那個陌生男人首先打破了尷尬:“林同誌,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市局刑偵隊的,我叫曹建國,這次是有事麻煩您出山!”說著,便把一個文件袋推到林秀芝麵前:“我知道,現在的政策還是反對封建迷信的,但是,我做刑偵這麽多年,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就是科學解釋不了的,這次如果不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我也不能頂著非議冒險找到您這!我知道您的顧慮,不瞞您說,你的地址確實是你們鎮上的李隊長給我的,我也知道你幫李隊長他們不少的忙,您放心,我絕不透露您半點消息!”
曹建國打開文件袋,裏麵幾張屍檢報告和幾張照片,照片裏的男人麵色青紫,雙眼圓睜,嘴角掛著凝固的血沫,雙手死死摳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呼吸。“鄭軍,連環殺人案凶手,昨天淩晨死在重刑犯牢房裏。牢房隻有他一個人,並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值班人員也未發現任何異常!”
林秀芝拿起報告,翻到最後一頁,果然看到“死因不明,排除外力及中毒”的結論。她抬眼時,正好對上曹建國急切的目光:“林同誌,當年你父親破了城郊的鬼樓案,救了整棟樓的人。時隔數十年還在我們局裏暗暗流傳!現在這案子太邪門,市局不敢聲張,隻能暗地找你。”
“我有個條件。”林秀芝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素色棉麻褂子,“我要帶我的外孫女一起去。”
曹建國愣了一下,才想起資料裏寫著林秀芝和12歲的外孫女一起生活。“案發地是監獄,用你們的說法就是那地方陰氣戾氣都特別重,這孩子……”
“她叫林沄錦,是林家下一代繼承人。”林秀芝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案子是最好的教材。”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就停在了林家老宅的門口。林沄錦背著帆布包,抱著化作小白貓的胡墨堯,小臉上滿是緊張又興奮的神色。“姥姥,監獄裏的鬼魂會不會很凶啊?您說過,犯人都是作惡之人,而惡人怨氣最重。”
林秀芝摸了摸外孫女的頭,從布包裏掏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劍:“這是你太姥爺傳下來的,桃木聚陽,能驅邪。待會兒我施法時,你仔細看,記住引魂香的用法。”
吉普車駛進郊外的監獄,高牆電網在晨霧中顯得格外壓抑。鄭軍死亡的牢房已經被封鎖,地麵上還留著用粉筆勾勒的屍體輪廓。林秀芝剛踏進門,就皺起了眉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淡淡的腐肉氣息,更詭異的是,牆角的黴斑竟然呈現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形狀。
“沄錦,把引魂香拿出來。”林秀芝從布包裏取出三張黃符,用朱砂筆快速勾勒出符文,“記住,引魂香燃盡前,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能出聲,守住心神,別被怨氣纏上。”
林沄錦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從布包裏拿出一支通體黝黑的香,用打火機點燃。香煙嫋嫋升起,不是普通香的草木味,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隨著香煙飄散,牢房裏的溫度驟然下降,牆壁上的黴斑開始蠕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
林秀芝口中念念有詞,將黃符貼在牢房的三個角落,桃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突然,桃木劍的劍尖開始發燙,直指地麵的屍體輪廓。
“看清楚,這是招陰術。”林秀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引魂香能勾出死者的殘魂,我們看到的,就是他死前的記憶。”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地麵的粉筆輪廓突然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鮮血在流動。林沄錦捂住嘴,強忍著尖叫——那些液體匯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成鄭軍的模樣。他穿著囚服,蜷縮在牆角,眼神驚恐地看著前方,嘴裏不停地念叨:“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那些包子不是我要做的……”
“他這是在和鬼說話?”林沄錦壓低聲音問道。
林秀芝指了指鄭軍對麵的空氣:“怨氣凝聚成形了。你看,那團黑色的霧氣,就是殺他的厲鬼。”
林沄錦順著姥姥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團濃鬱的黑霧在鄭軍對麵蠕動,黑霧中隱約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突然,黑霧猛地撲向鄭軍,鄭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死死摳著喉嚨,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他的臉迅速變得青紫,嘴角溢出鮮血,和照片裏的死狀一模一樣。
“姥姥,快救他!”林沄錦下意識地喊道。
林秀芝按住她的手,輕輕搖頭:“他罪有應得。你看清楚厲鬼身上的怨氣,那是幾十條人命堆出來的。我們不是來救人的,是來查清楚真相的。”
胡墨堯提醒道:“用顯鏡符!加大回溯的範圍!”
林秀芝連忙掏出符紙,二指晃動點燃,胡墨堯也用前爪注入靈力,
就在這時,引魂香的香煙突然轉向,指向牢房的門口。林秀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殘魂的記憶開始回溯了。沄錦,集中精神,別被記憶洪流衝散心神。”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監獄的牆壁變成了油膩的磚牆,空氣中彌漫著包子的香氣和淡淡的血腥味。林沄錦發現自己站在一家狹小的早餐店後廚裏,鄭軍穿著沾滿油汙的圍裙,正在案板上揉麵。他的動作有些急躁,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時不時地看向後廚的地窖入口。
“叔,你咋了?臉色這麽差。”一個穿著藍布大褂的年輕男人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張采購單,“今天豬肉又漲價了,一斤漲了一塊多,再這麽漲下去,咱們的包子都要虧本了。”
鄭軍手裏的擀麵杖“啪”地掉在案板上,他猛地回頭看向侄子,眼神裏滿是血絲:“你說什麽?豬肉漲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