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現實與麵相不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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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母子二人,七星結界的金光徹底消散,林秀芝正鬆了口氣,陳念已平安渡劫,剛欲轉身回屋,卻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隻見一個身著素雅旗袍的女人立在院門外,麵色蠟黃如枯紙,眼窩深陷,明明不過四十出頭,背卻已有些佝僂,手裏緊緊攥著一方繡帕!
“您是林大師嗎?大師,求您救救我。”女人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說一個字都要伴著一陣劇烈的咳嗽,“我這病拖了三年,西醫中醫都看遍了,藥渣堆得老高,身子卻越來越虛,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林秀芝示意她進院坐下,指尖搭在女人腕上,目光卻落在她臉上細細打量。這女人顴骨微高,印堂發暗,尤其子女宮那處,像是蒙著一層化不開的灰翳,紋路雜亂斷裂——這是典型的無子無女之相,且命中無嗣的征兆極重。“你這病,根不在身上,在運數。”林秀芝收回手,語氣沉了沉,“你命中無子,為何要強行求子?”
女人聞言猛地抬頭,眼裏滿是錯愕:“大師您看錯了吧?我有個兒子,正在國外讀博士,年年都拿獎學金,是個特別優秀的孩子。”她說話時嘴角下意識上揚,像是想到兒子就充滿底氣,可這底氣在林秀芝的目光下又漸漸消散,“而且我丈夫對我極好,百依百順,家裏大小事都依著我,怎麽會是強行求子呢?”
林秀芝眉頭皺得更緊,又看向女人的夫妻宮——那處同樣晦暗幹癟,沒有半分夫妻和睦的紅潤氣色,反而透著一股冷硬的疏離感,分明是夫妻反目、同床異夢之相。“你夫妻宮枯槁,夫妻本就離心離德,何來如珠如寶之說?”她話鋒一轉,“你大哥是不是多年前死於一場車禍?”
女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手裏的繡帕“啪嗒”掉在地上:“您……您怎麽知道?”她聲音發顫,“我大哥大嫂還有他們的孩子,七年前在高速上出了車禍,一車人都沒了……後來我父母也相繼意外走了,家裏的產業就都由我丈夫接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直沉默的胡墨堯突然開口,他從石桌上拿起羅盤,指針正瘋狂轉動,“你家祖墳風水定然出了問題,帶我去看看。”女人雖有猶豫,但想到自己久病不愈的身體,還是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往城郊的祖墳山去。
剛靠近墳山入口,林秀芝就覺一股刺骨的陰氣撲麵而來——這裏本是背山麵水的風水寶地,按說該陽氣充盈,如今卻荒草瘋長,連周遭的樹木都枝椏扭曲,葉片發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腥氣。走到女人爺爺的墓碑前,林秀芝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墓碑底座:“這裏被動過手腳。”
胡墨堯上前用桃木劍輕輕一戳,就碰到了硬物。吩咐兩個紙人挖開土層一看,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墓碑下方竟埋著一具小小的骸骨,看骨骼大小不過是剛出生的嬰兒,骸骨周身纏著發黑的紅繩,紅繩末端還係著一枚刻有女人名字的銀鎖。林秀芝掐指一算,指尖泛起白光,隻見一道淡紅色的親緣線從骸骨延伸到女人身上,她麵色凝重:“這是你的親生孩子,被人埋在此處,用你的血脈壓製祖墳風水,斷你家氣運。”
女人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淚水洶湧而出:“不可能……我的孩子在國外留學,這個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
林沄錦反問:“那個留學的兒子,跟你親嗎?”
女人想反駁:“那是當……”可腦海中突然出現那雙帶著疏離與冷漠的眼睛!女子張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胡墨堯繞著祖墳走了一圈,羅盤指針亂顫得幾乎要崩裂,他轉頭看向女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幾年你家祖先一個托夢的都沒有嗎?從你家勢弱,到你大伯、父母接連出事,一個托夢的都沒有?”
他上前一步,聲音擲地有聲:“你家業是你爺爺辛辛苦苦賺下的,你父親和大伯發揚光大,可偏偏在你結婚之後就接連出事,你就沒懷疑過?”女人被問得啞口無言,看著那具小小的骸骨,突然捂住臉失聲痛哭:“我丈夫對我很好的,我身子不好,他人參燕窩整箱的買,可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林秀芝無奈的搖搖頭:“你可聽過‘虛不受補’這個詞?”
女人怔愣:“我?”
“挖開其他墳看看。”林秀芝沉聲道。
隨著幾座墳塋被相繼挖開,每一口棺材上都貼著鎮魂符,是用朱砂混合黑狗血繪製,符紋猙獰,正是能將魂魄困在棺木中的惡毒符咒。女人當場傻在原地,手指顫抖地指著符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沄錦,過來。”林秀芝從布包裏取出桃木劍和糯米,“用桃木劍挑開符紙,撒上糯米去煞,再念安魂咒。”林沄錦深吸一口氣,雙手捧住桃木劍,先對著劍身哈了口氣,指尖捏著劍刃輕輕挑起棺木上的鎮魂符——符紙一離木麵就化作一縷黑煙,她立刻抓過糯米撒在符痕處,米粒觸到棺木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在吞噬陰氣。她閉眼凝神,輕聲念起姥姥教過的安魂咒:“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其位莫彷徨。三清護佑除邪祟,七魄安穩入夢鄉。陽間恩怨已了結,陰司路上坦蕩蕩。”咒語聲清越,隨著每一個字落下,周遭盤旋的陰風漸漸平息,連墳山深處的烏鴉都停止了聒噪。念完最後一句,林沄錦睜開眼,發現棺木邊緣竟滲出幾滴晶瑩的水珠,像是魂魄卸下重負後流下的淚。
眾人合力將棺木重新埋好,又在旁邊起了一個小墳塋,把那副小骸骨埋在其中!小美在墳前呆立許久,林秀芝又在墳前燒了安魂紙,紙灰打著旋兒飄向天際,這才下山。
當天夜裏,女人剛躺下就看見一群熟悉的身影走進屋——正是她的爺奶、父母和大伯一家,他們麵色蒼白,卻眼神清明,大伯率先開口:“小美啊,你丈夫心術不正,我們的死都與他有關。”女人泣不成聲,將自己的遭遇一一訴說。父母心疼地看著她,父親遞過來一張紙條:“這幾個人靠譜,先打離婚官司,再找他謀害我們的證據。”
有了祖先指引,女人很快找到靠譜的律師和私家偵探。不出半月,離婚官司勝訴,還拿到了丈夫謀殺大伯一家和父母的鐵證——原來他早就在大伯的刹車上動了手腳,又在父母的藥裏下了慢性毒藥。最後又把害大伯的招數用在了哥哥一家上,證據確鑿,丈夫被當場逮捕,麵對審訊,他終於說出了真相。
“當年你爺爺創辦公司,我爺爺明明出了力,他卻把我爺爺踢出公司!如今公司做的如此龐大的規模,我爺爺也是應該有份的!”男人滿臉怨毒,“我爺爺臨死都未能閉眼,我爹說,我爺爺這是死不瞑目!我爹又把這份仇恨傳給我,我就是要報複你們全家,拿回屬於我爺爺的一切!”
當晚,胡墨堯帶著林沄錦在關押女人丈夫的地方設下招魂陣,將女人爺爺和男人爺爺的魂魄招了出來。讓他們麵對對峙,在女人爺爺那犀利的眼神下,男人的爺爺魂魄終於低下了頭:“是我當年背叛公司,還偷偷轉移財務,小美爺爺念在兄弟情分,沒告發我,還自己墊上了公款……”
真相大白,男人癱軟在地,對著女人磕頭求饒:“小美,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我發誓,我一定好好跟你過日子!”女人冷笑一聲:“張揚呢?他是你和誰的孩子?”男子聞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完了,還以為我死了,家產也能由我兒子繼承,這下全完了!”女人眼神冰冷厲聲喝道:“說!”
男子身軀一顫:“我說,我說,那孩子是我和你爸爸的秘書生的!我們兩個早有首委,所以當初才那麽容易給你父母下毒!小美,我知道錯啦,小美”男子又開始給女人磕頭!
“我一家八口的性命,不是你磕頭就能換的,我隻希望你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