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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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牢裏,柳青娥和柳崇林一牆之隔,卻不能見麵。
    柳青娥扶著牆問道:“阿父,您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傷到您?”
    柳崇林微微歎氣。
    杜煥在隔壁牢房,著急地問著柳崇林:“阿父,阿父大人,您到底有沒有法子,有沒有法子啊?”
    柳崇林不說話,隻是端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就在這時,靖海走了進來,對衙役吩咐道:“開門。”
    柳崇林猛地睜開眼睛。
    靖海伸手示意:“柳大人,這邊請。”
    柳崇林冷靜地問道:“去往何處?”
    靖海:“我們丞相仁慈,如您所願。”
    聽到丞相的名字,柳崇林慌忙起身。
    路過柳青娥的時候,柳青娥擔心地看著柳崇林。
    柳崇林看了柳青娥一眼,對她點點頭,跟隨靖海出去。
    柳崇林被帶到了審訊室。
    陰森的審訊室裏,隻點了兩根蠟燭,戎紋坐在中間,翻閱桌上的卷宗。
    柳崇林一見是戎紋,連忙跪下叩頭:“老臣拜見王上。”
    黑暗中,戎紋一雙眼睛盯著柳崇林:“崇林,這些年,孤待你如何?”
    柳崇林不敢猶豫,大聲回答:“王上任臣為督察院都禦史,賜高官厚祿,惠及家人宗族。王上深信於臣,臣無以為報,雖九死不易忠心!”
    戎紋冷笑。
    柳崇林再叩頭:“然,臣利欲熏心,有負皇恩。臣不敢辯駁,唯盼死在王上劍下,盡臣子本分!”
    戎紋:“利欲熏心啊……孤從國庫中前前後後撥了五十萬兩給督察院,是讓你追查雲紋的!你想貪點兒享樂,罷了,罷了,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該曉得,孤最恨結黨營私!”
    柳崇林不說話,俯下身,快速思考:“請王上明鑒,臣…”
    戎紋繼續說著:“把杜煥推上戶部尚書之位,背後糾集了不少官員吧,用的也是孤給你的銀兩。私募侍衛,當成精兵訓練,用孤的錢養活他們,卻令他們忠心於你。你想做什麽?!”
    戎紋把賬簿甩到柳崇林臉上,柳崇林震驚,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大聲說道。
    “臣是為了王下!”
    不等柳崇林說完,戎紋模仿他的語氣嘲諷道:“為了王上社稷穩固,為了給王下一支隱秘的精兵,為了在查到雲紋餘孽蹤跡時捉住他們…你是想這樣說吧?接下來還想說什麽呢?”
    柳崇林緊張冒冷汗:“臣發現…”
    戎紋:“臣發現雲紋餘孽蹤跡了,請允許臣前往剿滅?”
    柳崇林心虛。
    戎紋勾了勾指頭,靖海把柳崇林的管家押上來。
    管家上前跪下,渾身發抖,聲音顫顫巍巍:“王、王下,奴才全都招了。賬簿中,隻記載了一次…實際上,柳大人上報的雲紋餘孽蹤跡,有三次是假的,昧下的撥款用來給杜尚書打通人脈。”
    戎紋冷笑:“假的!”
    戎紋踢中柳崇林胸口,柳崇林向後倒下。
    柳崇林掙紮著坐起來:“不是這樣的!此人定是受雲紋餘孽指使陷害於我!這些年臣為王上鏟除雲紋餘孽,一直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隻因王上信我、護我,倚重於我,他們無計可施,所以如今便使這離間之計!王上,臣與雲紋餘孽周旋多年,對他們最是了解,臣……”
    戎紋冷眼看他。
    柳崇林慌亂:“王上,眼見著臣就要為王上將那些餘孽鏟除幹淨了,隻要再給臣一年,不,兩個月……”
    戎紋不耐煩地擺擺手:“來人!”
    靖海上前。
    柳崇林做最後的掙紮:“從策馬行軍開始,臣便跟隨王上左右。臣一生為王上所用,臣忠於王上啊!王上,不可戰前斬將…”
    戎紋的頭忽然很疼,他按著太陽穴,冷漠地說道:“車裂。”
    柳崇林愣住,身子一癱,靖海把柳崇林押下去的時候,正巧碰上柳博文。
    柳博文看著柳崇林,畢恭畢敬地行禮:“叔父。”
    柳崇林一把撲過去:“博文,博文,救救叔父,說服王上收回成命。”
    靖海拉住幾近瘋狂的柳崇林,柳博文擺擺手,示意靖海放開柳崇林。
    柳博文溫和地笑:“叔父,您一生榮耀加身,最後一程,可別毀了形象。”
    柳崇林頓時愣住,神情呆滯,隨即開始大笑著走出審訊室。
    這鬼魅般的笑聲把角落裏的黃鼠狼嚇得毛骨悚然。
    黃鼠狼回到歸苑,現出人身,大黃快速到書房回複九昱。
    “姑娘,柳崇林被戎紋處以車裂之刑,這案子算是定了。”
    九昱點點頭,又問道:“靈闕呢?”
    大黃:“我聽得真切,從始到終,未聽到官員們提到靈闕半個字兒,似乎靈闕跟這個案子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九昱用手敲桌子,思考著。
    大黃:“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九昱搖搖頭:“沒辦法了,死人又不能開口說話。”
    一邊的雲影突然笑出聲,九昱和大黃看向雲影。
    雲影得意:“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可我為死人留下了遺書。九昱,不用太感激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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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昱一臉狐疑。
    夜半,賈妙雲帶著飯籃子,跟在衙役後麵進來,好歹與陳豐相識一場。
    臨別前,她來送送陳豐。
    衙役吩咐賈妙雲:“快點啊。”
    賈妙雲頻頻點頭:“好好。”
    衙役對牢裏麵的陳豐喊道:“陳豐,有人給你送飯了!”
    半晌,陳豐坐在牆根,不說話,也不動。
    衙役將牢門打開,走近一看,才發現陳豐用腰帶將自己勒死了。
    衙役將陳豐挪開,隻見陳豐身後的牆上用血寫下遺書:是我誣陷老爺,求老爺和靈闕饒我家人性命。
    賈妙雲驚叫一聲:“啊!”
    “人的眼睛是由黑、白兩部分組成,可神明為什麽要讓隻有通過黑色的瞳孔部分才能去看到東西?”
    夢裏,蒲牢問囚牛。
    囚牛愛撫著蒲牢,溫柔地說道:“因為人世隻有通過黑暗,才能看到光明。”
    蒲牢轉身,想一把抱住囚牛,可惜,光明來了,囚牛離開了。
    天亮後,蒲牢收到了今日第一個壞消息,她猛拍著桌子,發怒道:“千算萬算,竟算漏了陳豐!”
    負熙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可能呢?陳豐那處,是霸下負責消除記憶的。”
    蒲牢問道霸下:“你確定忘憂粉起效了?”
    霸下撓撓頭,回憶道:“就是把忘憂粉丟到他身上啊,以前我也做過的,不都起效了嗎?”
    蒲牢百思不得其解:“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霸下搖搖頭:“挺正常的啊。”
    蒲牢眉頭緊皺:“難道是忘憂粉失效了?”
    負熙分析道:“忘憂粉是鴟吻用靈氣凝結的,除非是碰到對付我們龍族的法陣,否則絕不會失效。霸下當時能夠順利進入,說明牢中並無法陣。”
    蒲牢也陷入沉思。
    負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說道:“還有一種特殊情況。”
    很顯然,蒲牢也想到了,她平靜地說著:“死人。”
    負熙點頭。
    霸下一拍腦門兒:“我想起來了,當時陳豐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是睡著了。如今回想起來,那時的他應該就已經沒有呼吸了!”
    蒲牢:“這麽說,陳豐當時死了,又或者…他早已是個死人。有人使用巫術,控製他的屍身去報官,再把矛頭指向咱們靈闕?”
    負熙:“莫非…是梁府那個逃走的蒙麵女子?”
    蒲牢沒有說話。
    負熙:“我們畫了她的畫像,一直在追查,卻杳無蹤影。”
    霸下:“要不,我去把所有看到陳豐遺書的人給弄失憶?”
    還沒等蒲牢發話,負熙趕緊阻止:“莫胡鬧了。此事在北都已然傳開,忘憂粉也已用完。”
    蒲牢起身:“備車,入宮。”
    負熙知道,蒲牢一早入宮,一定是非去不可的事情。
    他看著蒲牢的背影,也沉重了起來,很可能真如蒲牢所言,是有人要對付靈闕了。
    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又為什麽呢?
    負熙知道,蒲牢的判斷,從來沒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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