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跪著求我別去?這一戰我必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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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衍園福地金光如潮。
    那輪流轉的陣法紋路像是活了過來,順著地脈遊走,匯聚於中央祭壇。
    夜風驟停,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心跳與呼吸的節奏。
    蘇九媚立於光陣邊緣,素白長裙獵獵翻飛,發絲如墨雲般在空中輕舞。
    她懷中的小燭輕輕抽泣,斷斷續續地呢喃:“姐姐……疼……”
    她低頭看了眼這癡傻侍女,指尖輕撫其額,眼中泛起水光。
    “守墓人。”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若我回不來……告訴她,我不是疼,是怕。”
    老嫗獨目微顫,拄著青銅拐杖的手指節發白。
    她沒說話,隻是緩緩點頭,將小燭抱入懷中。
    那一瞬,小女孩突然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遠處山門方向,嘴唇顫抖:“……他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踏月而來。
    陸衍緩步走入福地,玄色長袍無風自動,腕間星辰沙漏幽幽泛著冷光。
    他目光掃過守墓人,掠過小燭,最終落在蘇九媚身上。
    她的雙膝忽然一彎,竟直直跪了下去。
    “求你……別去地宮。”她的聲音破碎而顫抖,“那一夜你會贏,但你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全場寂靜。
    連空氣中流轉的靈力都為之一滯。
    陸衍沒有立刻扶她,而是靜靜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那層淚水,看到她所見的未來。
    “你說的是未來?”他聲音平靜得可怕,“還是心魔?”
    “我都看見了!”蘇九媚猛然抬頭,淚如雨下,“你站在地宮深處,手握金色鑰匙,光芒萬丈。可我倒在血泊裏,九尾盡斷,魂飛魄散!門開了,靈氣倒灌,萬物崩解……世界毀了!隻因為你拿到了‘它’!”
    陸衍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將她輕輕扶起。
    “那就改寫結局。”他說,語氣淡然,卻重若千鈞,“不是靠天命,是靠花錢。”
    蘇九媚怔住。
    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直到陸衍從袖中取出一張支票,輕輕一拋,紙張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
    與此同時,終南山巔,龍虎真人猛地睜眼,手中羅盤炸裂!
    “時間……被篡改了?!”
    地宮深處,寒煙正立於祭壇中央,周身寒氣凝成霜花,三百根冰錐懸浮半空,每一根尖端都纏繞著一絲極細的魂線——那是從蘇九媚本源抽出的命魂之絲。
    她唇間低吟古老咒言,聲音如雪落深穀:
    “以我族千年清譽,換天地安寧……”
    九極寒獄陣即將完成,隻要再過三息,蘇九媚的魂魄將徹底凍結,成為開啟“門”的祭品。
    就在此刻——
    地宮入處爆開一團金光。
    陸衍一步踏入,星辰沙漏懸於掌心,時間之力在他周身形成淡淡漣漪。
    他沒有出手,反而掏出一張支票,淩空一揚:
    “五億,買你停手三息。”
    寒煙冷笑:“你以為錢能買信仰?”
    “不。”陸衍搖頭,眸光如劍,“我能買的是——讓你親眼看看,什麽叫真正的‘鑰匙’。”
    話音落下,他猛然催動星辰沙漏!
    時間回溯——三息!
    刹那間,整個地宮陷入詭異靜止。
    光影倒流,符文逆轉,連寒煙出口的最後一個音節都被拉回喉中。
    就在那三息之前,陸衍的身影已提前閃現至陣眼旁,手中一枚溫潤玉符狠狠嵌入中樞!
    嗡——!
    整座地宮劇烈震顫!
    原本指向蘇九媚的三百冰錐驟然調轉,寒獄陣反噬爆發!
    無數冰晶轟然炸裂,化作漫天鋒刃倒卷而回!
    “噗——!”
    寒煙噴出一口鮮血,胸口被數根冰錐貫穿,整個人倒飛而出,重重撞在石壁之上。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你……竟能規避因果律?!”
    陸衍緩步上前,腳下每一步都讓地麵裂開細紋。
    “你們信的是宿命。”他聲音低沉,卻響徹地宮,“我信的是選擇。”
    他抬頭望向穹頂銘刻的古老星圖,一字一句道:
    “蘇九媚不是災星,她是被遺忘的守望者後裔,血脈中流淌著封印之鑰的印記。真正想開門的,是那些躲在暗處,打著‘天罰’旗號,妄圖清洗世界的瘋子。”
    仿佛回應他的話語——
    轟隆隆!!!
    地宮四壁驟然裂開數十道縫隙,黑影接連躍出!
    一個個蒙麵人手持青銅輪盤,口中誦念詭異經文,周身黑氣繚繞,竟隱隱壓製此地靈氣!
    西域密教——夜梟殘黨!
    他們手中轉動的“轉生咒輪”釋放出扭曲光暈,竟開始侵蝕陸衍剛剛逆轉的陣法!
    寒煙掙紮起身,望著這群不速之客,臉色劇變:“你們……不是早就被滅了嗎?!”
    陸衍眼神一冷,星辰沙漏再次微微發燙。
    而這一次,他不僅要花錢買命,還要砸下整個世界的代價——去改寫那注定毀滅的結局。
    子時剛過,地宮之內殺機沸騰。
    西域密教的黑影如潮水般湧出,青銅咒輪在手中高速旋轉,扭曲的經文聲刺入神魂,仿佛有無數冤魂在耳邊嘶吼。
    轉生咒輪釋放出的黑氣侵蝕著陣法根基,原本被陸衍逆轉的時間之力開始出現裂痕,寒煙咳著血冷笑:“你改寫不了命運……他們才是‘門’真正的守望者!”
    話音未落,高空驟然一寒!
    一道雪白身影自穹頂破空而下,劍光如霜河倒懸,寒霜劍連斬三名持輪僧人,劍鋒所至,咒輪崩碎、黑氣潰散。
    蕭清雪淩空踏步,衣袂翻飛如鶴翼,冷聲道:“西域夜梟,早已被昆侖封印於黃泉之下——你們是誰放出來的?”
    可她還未落地,一名披著血袈裟的老僧猛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染紅咒輪。
    血光炸開,化作一張猩紅符網將她纏住。
    她掙紮間,劍勢受阻,眉心沁出血珠,竟是被血咒鎖住了靈台!
    “清雪!”陸衍瞳孔一縮。
    他早知此戰凶險,卻沒想到敵人竟能複活已被抹去的邪教殘黨。
    這些人不該存在——他們的命格早已斷絕,如今重現,必是有人以逆天秘法篡改因果,借“門”之縫隙召喚亡魂!
    來不及多想,陸衍手腕一震,護界碑碎片自袖中飛出,懸浮胸前。
    這是他此前花兩億拍下的“無用古董”,暴擊返還所得的上古防禦至寶,據係統提示,曾是遠古仙庭鎮壓邪祟的中樞構件。
    “九龍護界,啟!”
    一聲低喝,碎片迸發萬丈金光,九道龍形虛影盤旋升騰,龍吟震耳欲聾。
    金光如潮掃蕩四方,那些黑氣觸之即焚,蒙麵人慘叫連連,數人當場化為焦屍。
    然而就在此刻——
    “姐姐……疼……”
    一聲微弱呢喃自地宮入口傳來。
    眾人回頭,隻見蘇九媚踉蹌衝入戰場,素裙染血,九尾搖曳如殘焰。
    她不顧一切撲向中央陣眼,雙手結印,九道狐火自尾尖燃起,交織成一張赤金色火網,迎風暴漲,瞬間籠罩所有咒輪!
    “不——!”老僧驚駭咆哮,“那是純陽聖火!她怎會掌握失傳的‘守望者真炎’!?”
    轟!!!
    火焰吞噬一切,咒輪盡數焚毀,黑氣哀鳴潰散。
    可蘇九媚身形也劇烈晃動,嘴角溢血,眼中光芒迅速黯淡。
    她仰頭望著穹頂那幅古老星圖,唇角竟浮起一絲釋然笑意:“我不是為了活下來……是為了告訴你——鑰匙不在外麵,在心裏。”
    語畢,身子軟倒,一隻尾巴化作點點光塵,隨風飄散。
    全場死寂。
    就連重傷的寒煙都怔在原地,手中寒霜鞭垂落雪地。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千年守護的信仰,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謊言。
    所謂“災星”,所謂“獻祭”,不過是某些人為了開啟“門”而編織的騙局。
    真正該被供奉的,竟是她親手追殺的人……
    “持鑰者。”沙啞蒼老的聲音響起。
    守墓人拄著青銅拐杖,一步一步走入陣心。
    她獨目望著蘇九媚昏迷的麵容,顫巍巍抬起手,將拐杖插入地麵。
    刹那間,心鏡陣紋路全亮,鏡麵漣漪蕩漾。
    “我替你開最後一道門。”她低聲說著,雙手按在鏡上,體內靈力如江河倒灌,瘋狂湧入陣法。
    “不要!”陸衍疾呼。
    可她隻是搖頭,臉上竟露出久違的平靜:“我們等了九百年……終於等到你來了。”
    轟——!
    她的身軀寸寸化灰,隨風而逝,唯有那心鏡陣光芒暴漲,映出一幅全新畫麵:
    一名白衣女子立於星空之下,長發如瀑,回眸一笑。
    那容顏與蘇九媚七分相似,卻又多了一分神性莊嚴。
    她輕啟朱唇:“當九尾重燃之時,便是歸途重啟之日。”
    話音落下,整座地宮劇烈震顫,地脈深處傳來古老轟鳴,仿佛有一扇沉眠萬年的巨門正在緩緩鬆動。
    岩層裂開細縫,金色符文順著裂縫蔓延而出,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
    與此同時,陸衍識海中,係統篆文驟然浮現,冰冷而莊嚴:
    【“因果溯源”模塊解鎖倒計時:六日】
    他抱起昏迷的蘇九媚,一步步走出地宮。
    身後,寒煙單膝跪於雪中,手中寒霜長鞭“哢”地折斷,墜入積雪無聲。
    “我願以餘生贖罪。”她抬頭,目光複雜,“隻為問一句——若真有天罰降臨,你可願代眾生承擔?”
    陸衍沒有立刻回答。
    他望向東方天際,那裏已有微光初現,像是撕開黑夜的一道口子。
    風拂過他的臉,帶著蘇九媚發間的淡淡幽香,也夾雜著遠方荒漠的氣息。
    他掏出手機,撥通李秘書電話,聲音沉穩如鐵:
    “聯係全國一百零八處風水要地管理方,我要在七日內,完成最後一次大規模消費。”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陸少……您這次打算買什麽?整條秦嶺龍脈嗎?”
    “不。”他低頭看了眼懷中女子蒼白的臉,眸光深邃如淵,“我要買下所有可能成為‘門’坐標的地方——然後,一把火燒了它們。”
    而在西域荒漠最深處,黃沙之下,那扇刻滿星圖的青銅巨門,終於裂開一道縫隙。
    一縷金光透出,映照出千年前的宮殿輪廓——雕梁畫棟,仙鶴盤旋,一座早已湮滅的仙朝遺跡,正悄然複蘇。
    子夜,衍園偏殿。
    燭火搖曳,寒玉蒲團上,蕭清雪靜靜跪坐。
    手中寒霜劍橫於膝前,劍刃嗡鳴不止,仿佛感應到了什麽。
    她低頭凝視劍麵,本該映出自己的容顏——
    可此刻,劍光微漾,浮現的畫麵卻是一名中年男子伏地不起,鮮血從頸間噴湧,而一隻顫抖的手握著寒霜劍,緩緩抽離。
    那一瞬,她呼吸停滯,指尖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