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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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仙子門下百餘名新弟子領了象征身份的青袍,被分給了各自的“帶教老師”——幾位結丹期、元嬰期、合體期的煉魄境師兄師姐,而且最終還是沒能見上仙子一麵。
    師兄師姐也隻是傳授了一些基礎功法以及強調了一遍學院的規矩,例如在學院不收生活上的費用,隻發放基礎的生活物資。在學院收入隻有三種:去執法殿接任務,完成後發放獎勵;將一些有價值的物品進行交易;以及最重要的——排行榜。學院有根據弟子實力進行排名的排行榜,且隻有靠前的1000名弟子才有獎勵,並且排名越高獎勵越好。
    張林遠和洛清塵心中隻想著將二人的想法實踐,大會結束後他倆直徑回到學舍修煉起來。
    洛清塵將煉丹之術教予張林遠後,一人煉丹、另一人借煉丹之氣修煉,兩人交替修煉;再抽出些時間鑽研陣法。當然張林遠常常抽時間和家人聯係。
    丹爐靜置在密室中央,玄鐵爐身隱現暗紋。兩位青衫少年分立兩側,衣袂無風自動。藍發少年屏息而立,雙手虛托,維持著丹爐的平衡。另一少年的指訣變幻,指尖流淌出湛藍流光,在空中勾勒出繁複陣圖。每一筆落下,都有星火隨之明滅。
    “就是現在!”陣圖驟然壓向丹爐,爐身震顫,暗紋依次亮起。兩股力量相互撕扯,少年們衣衫瞬間被汗水浸透。藍發少年咬破指尖,血珠融入陣眼,湛藍流光轉為赤金;另一少年雙掌合十,將積攢許久的紅色火靈氣注入陣法。
    “融!”赤金陣圖像活過來般纏繞爐身,與暗紋交織融合。當最後一道流光沒入玄鐵,丹爐發出清越鳴響,爐蓋微微浮起,赤金色霞光自縫隙流轉。“成了,終於成了。”他們相視一笑,在滿室光華裏擊掌相慶。古老的陣法已在丹爐中重生,等待著被火焰喚醒的時刻。
    休息片刻“在這小屋裏呆了這麽久,也該出去走走了。”
    “我本來想先試試新丹爐的,但我帶的材料早已耗盡,走吧。”藍發少年收起丹爐。
    兩位少年推門而出,迎麵碰上一位黃袍女修,眉淡唇淺,其麵容確實尋常,卻是一位實打實的結丹期修士。
    “見過元樂師姐。”二人行禮道。
    鏡清仙子一脈有些不同,隻有仙子一人為師,結丹修士若是放著其他一脈起碼都要尊稱一聲師叔。
    兩位少年大半年沒出門,也不知道錯過了多少事情,在元樂師姐淩厲的目光中顯得有些心虛。
    “你二人修為精進不少,倒是沒有偷懶,但你們大半年內一個任務未接,難道你們不知道未完成每年的任務標準是會被下放到下江學院的嗎?”
    完了!二人這大半年專心修行完全忘了這事,剩下4個月不到的時間肯定不夠。
    元樂見二人有些不知所措。“張林遠,你離遊脈期隻差一步之遙,三月之後學院的弟子大比,你必須進入前1000名。”元樂看向另一人“至於你,畫皮期8層,排名無所謂,但大比結束前必須上交任意一枚二階丹藥,必須是你自己煉製的。若是如此,我可以看在你們努力修行的分上免去懲罰。”
    二人不得不答應下來,元樂的要求雖然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元樂見二人的答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新丹爐不錯。”這倒是讓二人鬆了口氣。
    “張兄,你已是畫皮期巔峰隻要突破至遊脈期,那前1000名也不是難事。接下來你盡管修煉火行功,等我煉出二階滌塵丹助你突破。”
    “可滌塵丹的材料那麽昂貴,我們買不起啊。”
    “嘿嘿這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這段時間的修行與坦誠相待讓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好兄弟,如今遇到困難當然要互相幫助。
    一青衫少年盤坐於蒲團之上,指尖撚著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表麵縈繞著一層氤氳紫氣,其上有兩道清晰的雲紋,是一枚品質很高的二階丹藥。他已在畫皮期巔峰停滯許久,肌膚、毛發早已淬煉得瑩潤無瑕,看似完美,卻如一層無形的桎梏,將洶湧的靈流死死鎖在血肉皮囊之下。
    他不再猶豫,仰頭服下丹藥。
    丹丸入口,並未化開,而是如同一顆沉甸甸的冰核,直墜丹田氣海。起初是一片死寂,片刻——“轟!”冰核驟然迸裂,化作億萬根冰冷的針,猛地炸開!那不是火焰,卻比火焰更霸道,是純粹到極致的藥力洪流,如同決堤的天河之水,蠻橫地衝向他四肢百骸早已被淬煉到極致的經脈與穴竅。
    “呃啊!”少年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劇烈震顫起來。畫皮境大成的體表,原本光潔如玉的皮膚瞬間寒氣彌漫,將自身火靈氣全數壓製,無數細小的毛細血管在龐大的壓力下破裂,使他看上去像一個布滿裂痕的瓷人。汗水剛滲出毛孔,就被體內寒氣凝結,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他能觀察到,那紫色的藥力洪流,正瘋狂地衝擊著那層隔絕了“皮”與“脈”的無形壁壘。這過程,如同在完整的玉璧上鑽洞,痛苦至極。一次,兩次……壁壘紋絲不動,反而他的意識在劇痛的衝擊下開始模糊。
    “不對勁,不對勁,”另一青衫少年在不遠處焦急的等待。“怎會這樣……”
    不待少年說完,一位黃袍女修闖了進來。“果然如此。”
    洛清塵看見這人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一般“是師姐,元樂師姐求求你救……”
    “閉嘴。”元樂打斷洛清塵,抬手準備施法。卻發現蒲團上的少年原本橫衝直撞的寒氣在他體內緩緩形成一個玄奧的軌跡。不錯是回風引火訣,少年借鑒回風引火訣,將狂暴的寒氣變得溫和。可陣法初成時少年便昏厥了去。
    這時水火雙靈根異變突起,水靈根將軌跡末端緩緩拉入靈根內部。寒氣逼人的藥力緩緩融入水靈根之中,原本溫潤暗淡的水靈根變得晶瑩剔透。
    “哢嚓——”清脆如同琉璃破碎的聲響,自靈魂深處傳來。那堅固壁壘,應聲而破!刹那間,原本被禁錮在皮肉之下的靈機,此刻如同幹涸河床迎來了甘霖,歡快地奔流起來。他能清晰地“看”到,一條條纖細卻堅韌的脈絡在體內被逐一貫通,繼而連接成網。
    靈氣不再浮於體表,而是真正滲入血脈,沿著新生的脈絡如溪流般潺潺流動,滋養著更深層次的血肉與骨骼。一種輕盈、通透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身體與天地靈氣的親和度提升了何止十倍!
    遊脈期,成了。少年緩緩睜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望著麵前的陌生而簡陋的環境和兩位身著詭異的陌生人,內心震卻驚不敢出聲“臥艸,這是什麽地方?這倆人是誰啊?”
    “釋放靈氣。”元樂不等少年情平複便開口道。少年聽見師姐的有些奇怪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對麵的少女在說什麽,什麽是靈氣?。
    元樂見他沒反應,一把抓起少年的手臂,一紅一藍兩縷靈氣便如靈蛇般纏繞在少年手心,兩縷靈氣交匯處呲呲作響,還冒出陣陣水汽。紅色靈氣自然是修煉多年的火靈氣,而另一縷靈氣竟是冰屬性靈氣。
    “這……這是什麽?”少年瞪大雙眼,輕聲道。因為其聲音較小,二人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果然,你本是變異冰火雙靈根,靈根誕生後由於你的火靈根品質較高,使你的冰靈根無法維持冰屬性狀態,你家那小地方的修士認知有限而誤以為是水靈根,而你感知不到水靈氣便主修火屬性功法,使你的冰靈根逐漸退化,導致學院的測靈台也測試出錯。若不是滌塵丹使你的靈根回複,恐怕這次突破之後你的修為也就廢了。”元樂師姐娓娓道來,這是她多次觀察張林遠修煉而得出的結果。
    這些話給兩位少年聽的目瞪口呆,一人是從未聽說過靈根退化這種奇事,另一人則是不明白發生了啥,一臉懵逼。
    “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且日後你體內的兩股力量肯定會發生衝突,此事你倆不許傳出去,張林遠你跟我走一趟。”說罷,元樂卷起一位少年踏上飛梭飛遁而去,隻留下尚未從吃驚中走出來的洛清塵。
    少年的驚呼瞬間被狂風堵回嘴裏。飛梭化作一道碧色驚鴻,刹那衝天而起!下方的學院建築如同潮水般向後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畫卷。
    師姐熱心腸的給他介紹起下方建築來:“你們悶頭修煉這麽久,肯定沒見這些地方吧,
    這是丹坊,以後你們煉的丹藥可拿來這裏交易。”密集的赤銅屋頂在腳下掠過,幾十個煙囪還在冒著各色煙氣,空氣中短暫地混雜著焦糊與藥香。
    “執法殿,一個個全是老頑固。”
    飛梭一個靈巧的側滑,險之又險地擦著直插雲霄的琉璃尖頂掠過,驚起了幾隻在此築巢的琉璃雲雀。
    “煉器堂。”
    隨即高度驟降,幾乎是貼著那巨大的開放式穹頂低空飛行,裏麵正在錘煉胚子的弟子似乎感應到什麽,茫然地抬頭,隻看到一道殘影飛過。
    “靈植園。”
    飛梭旋即衝入一片水汽彌漫的區域,那是靈植園的雲雨幻陣,少年隻覺得臉上一涼,眼前霧氣昭昭,隻能看到幾株巨型碧仙蘿舒展的藤蔓如活物般試圖觸碰飛梭,又被師姐輕巧地避開。
    就在少年被這毫無章法的遁術繞得頭暈目眩時,飛梭速度驟減,一個輕巧的俯衝,落在了一片荒僻寂靜的別院前,直接將少年甩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