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老子就是地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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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僅僅七日。
    大荒邊境,七座如毒瘤般盤踞多年的據點,盡數化為焦土。
    消息傳出的那一刻,各地殘存的淨血使據點內,所有用來監視天地的“映天鏡”無聲爆裂,鏡片碎屑濺射如雨。
    緊接著,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自詡神之使者的淨血使們,竟像是被無形之手扼住了大腦,一個個捂著頭顱發出淒厲的慘叫,雙目赤紅,徹底陷入癲狂。
    最令人驚駭的是,他們眉心那代表著無上榮耀的“母巢印記”,信號在一瞬間全部中斷,仿佛被從源頭掐滅了燈火。
    南荒,那座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廢棄村落,此刻卻成了風暴的中心。
    顧玄靜坐於鎮魔殿前,神色古井無波。
    在他身前的萬法池中,池水翻湧,那七枚從據點核心處奪來的骨珠,此刻已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懸浮於池水中央、拳頭大小的漆黑晶核。
    晶核表麵,無數玄奧的符文正緩緩流轉,細看之下,竟與鎮魔殿那扇青銅巨門上的紋路有著七八分相似。
    青蘅的身影悄然浮現,她俏臉凝重,語氣中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忌憚:“你做到了,你切斷了他們遍布大荒的耳目。但這也等同於狠狠抽了那沉睡之物一記耳光。它被驚動了,那真正的‘母體’,很快會派出它的‘收割者’,那才是真正滅世的力量。”
    顧玄緩緩睜開眼,眸中寒芒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來一個,我煉一個。來一雙,我煉一雙。”
    話音未落,他單手掐訣,口中低喝:“猰貐、相柳、九嬰,歸位!”
    隨著他的召喚,英靈殿內,三尊頂天立地的魔神虛影發出一陣咆哮,化作三道流光投入萬法池。
    顧玄屈指一彈,那枚漆黑晶核驟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吸力,仿佛一個貪婪的黑洞。
    三尊魔神的殘魂連同池中積攢的萬千魂力,被瘋狂地卷入其中。
    “【萬魂共契·續】!凝!”
    晶核猛地一震,不再吸收,反而噴吐出三股精純至極的魂能,精準地灌注回三尊魔神的虛影之內。
    原本虛幻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鱗甲變得森然,肌肉虯結,眼中的混沌被嗜血的靈光取代。
    猰萁將軍仰天長嘯,聲波震得空間都泛起漣漪,它遺失的神通,正在複蘇!
    然而,更驚人的異變發生了。
    鎮魔殿的最深處,那扇亙古長存的青銅巨門,竟發出“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低鳴,從未有過的,它自動開啟了一道三寸寬的縫隙!
    一道凡人肉眼無法看見的灰霧狀意識,如同尋找出口的遊蛇,從門縫中悄然流出。
    它沒有撲向顧玄,也沒有攻擊任何人,而是徑直飄入了英靈殿,與殿內那數之不盡、尚未被煉化的殘魂瞬間融合。
    嗡——
    整個英靈殿猛地一顫,一個全新的、冰冷的意誌,在殿堂之內誕生了!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化作一縷青煙,時而凝聚成一張鬼臉,更多的時候,它隻是像一道影子,在殿堂的牆壁上無聲地遊走。
    突然,它停在一麵空白的牆壁前,一滴墨汁般的能量滴落,牆上緩緩浮現出一行血色小字:“供能不足,請求擴張。”
    就在此時,一直安靜待在育獸園結界旁的桃枝,突然身子一軟,毫無征兆地昏厥過去。
    顧玄身形一閃,瞬間將她接入懷中,卻驚駭地發現,她眉心那枚原本鮮紅的血印,此刻已徹底轉為一種妖異的、燃燒般的金色!
    桃枝雙目緊閉,嘴唇卻在無意識地翕動,一道道破碎、古老的音節從中吐出,仿佛跨越了萬古時空:“門開三次……墳埋七層……持殿者歸來……血旗重燃……”
    顧玄立刻將她護送進育獸園的守護結界內,正要檢查她的狀況,卻見她垂下的指尖,滲出幾滴晶瑩的血珠。
    那血珠並未滴落,而是詭異地懸浮在半空,在一種無形力量的牽引下,自行排列、連接、延展,最終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幅散發著蒼涼氣息的簡易地圖!
    地圖的終點,直指大荒腹地,那個人類與妖獸都不敢踏足的禁忌之地——萬古深淵。
    “這是……”青蘅看到那地圖,臉色瞬間煞白如紙,“她在繪製‘歸途之路’!天啊,這是傳說中,第一個守門人回歸故土的路徑!”
    當夜,天生異象。
    原本朗朗的星空,庇佑大荒的七顆主星,竟如同被墨汁浸染,一顆接一顆地失去了光芒。
    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從未出現過的猩紅星辰,它仿佛撕裂了世界的胎膜,自無盡的虛空中悍然浮現,散發著不祥與毀滅的氣息,精準地懸停在了那禁忌深淵的正上方!
    同一時刻,鎮魔殿劇烈震動,萬法池內的池水瘋狂沸騰。
    那枚漆黑晶核光芒大盛,在顧玄麵前的虛空中投射出一行刺目的血字:“檢測到高維信號源,頻率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點八!正在進行本源坐標定位!”
    顧玄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試探,不是警告,這是“母體”第一次主動定位大荒的世界本源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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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準備降臨了!
    他眼中再無一絲猶豫。
    翻手間,一捧灰黑色的殘渣出現在掌心,正是那尊影傀被焚燒後唯一留下的血晶。
    他毫不吝嗇地將這些殘渣與剛剛固化完成的三尊魔神精魄強行剝離出的一絲本源混合,以大法力煉化。
    眨眼間,一枚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的幡旗出現在他手中。
    此為【引魔幡】,以敵之血為引,以己之魂為媒,可逆轉因果,鎖定仇敵!
    顧玄一步踏出,身形已立於廢村最高的山巔之上。
    他迎風一展引魔幡,隻見那漆黑的幡麵上,光影流轉,竟清晰地浮現出七個光點——正是那七座被他親手覆滅的據點遺址坐標。
    他手持引魔幡,聲如洪鍾,響徹雲霄:“傳我號令——七墳已清,紙錢已燒,現在,輪到我們上香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引魔幡無火自燃,幽藍色的火焰從幡麵升騰而起,將那七個坐標點的信息包裹,逆流而上,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死亡信標,狠狠地刺向蒼穹之上那顆猩紅的星辰!
    刹那間,那顆高懸天際的紅星劇烈震顫,仿佛一頭正在捕獵的巨獸,被一根毒針狠狠刺中了眼睛!
    而在無人知曉的大荒深淵底部,伴隨著這道信號的衝擊,束縛著某個存在的第三道秩序鎖鏈,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應聲崩斷!
    一道充滿了快意與解脫的低沉笑聲,自深淵之下回蕩開來,響徹天地:“……終於……等到你了。”
    山巔之上,顧玄收幡入殿,幽藍的火焰也隨之熄滅。
    他轉身步入英靈殿,那新生的殿堂意誌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在他耳邊響起了第一句完整的話語:“目標鎖定,資源收集完畢,建議發起反擊。”
    顧玄站在身軀凝實、魔氣滔天的三尊魔神之前,目光冷硬如鐵,殺意凜然。
    “準備出發。”他緩緩說道,“這一趟,不是去闖地獄——”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無窮的霸氣與瘋狂。
    “——是我們把地獄,送到他們家門口!”
    也就在顧玄下達反攻命令的同一時刻,遠在億萬裏之外的極北冰原,風雪從未停歇。
    在那厚厚的冰層與永恒的暴雪之下,一座沉沒了不知多少千年的黑色巨城,正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緩緩升起得更高。
    隨著它的上升,覆蓋在城牆上的萬載玄冰寸寸崩裂,露出了牆體上雕刻著的七個巨大、古樸、充滿了鎮壓萬物氣息的古老文字。
    此刻,這七個古字正同時亮起,熠熠生輝,仿佛在回應著某個遙遠的召喚,又像是在宣告一個遲到了萬古的君王,即將歸來。
    一道宏大而威嚴的意誌,在城池的核心蘇醒,化作無聲的宣告,在風雪中回蕩:
    “迎我歸來,吾名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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