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拜的不是天,是我墳頭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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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是這麽想的。
    我們現在要加快節奏了。
    情況變了。
    別再管黑石城了。
    是時候深入探究這件事的下一層了。
    首先是吳三梆。
    我們現在在鐵脊堡,朔月,子時。
    得營造出那種淒涼的場景。
    我想象著慘白的月光灑在那口古井、廢墟上……要讓人感覺像在墓地一樣。
    他的絕望,那場儀式……必須要讓人感同身受。
    熄滅燈籠,那盞憶魂燈,還有那些孩童的指骨……都是些陰森的東西。
    他咬舌,石柱上濺滿鮮血……然後骷髏們站了起來。
    這就是他努力的結果。
    它們都朝著鎮魔殿的方向凝視著。
    現在,切換場景。
    轉到顧玄這邊。
    鎮魔殿。
    它必須和廢墟形成鮮明對比——莊嚴、威嚴。
    桃枝能看見那些靈魂。
    她的眼淚……讓這魔法有了人性的一麵。
    鎮魔殿的“歎息”,“共業召引”……這就是古老、冰冷的魔法體係在起作用。
    英靈殿擴張,靈魂化作淺浮雕……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力量的視覺呈現。
    關鍵的連接點來了。
    這是至關重要的時刻。
    所有的環節都要銜接好。
    顧玄放置【噬信香燭】,吳三梆點燃憶魂燈……兩盞相隔甚遠的燈的光芒交匯在一起。
    從這裏開始就有趣了,局勢逆轉,被人截胡。
    我們不隻是在建立連接。
    “鏡淵通道”正在反轉。
    這才是致命的一擊。
    世界將陷入寂靜。
    顧玄的視角。
    我要給讀者來個震撼。
    大量信息一股腦地拋出來,但又讓人無法忽視。
    數百座地下監獄,一個血池,胎兒,像熔爐一樣的光柱……我要營造出純粹的宇宙恐怖感。
    青蘅的反應是為了讓讀者能有個清晰的總結,簡潔的解釋。
    然後是顧玄的反擊。
    毫不猶豫。
    “鎖定信號源——我要讓所有活著的‘守門人’,聽到他們的名字!”必須要果斷。
    他要掌控局麵。
    扭曲的詛咒,將記憶化作武器……既殘酷又富有詩意。
    我希望它能變成一場“名字的瘟疫”。
    影響。
    這場“瘟疫”,讓神聖的殿堂都為之震顫。
    恐慌開始蔓延。
    那圖騰出現裂痕……這就是前麵所有鋪墊的結果。
    真的有人受到影響了!
    高潮部分。
    最後一擊。
    這是顧玄的高光時刻,一切的巔峰。
    “你們以為我是在偷你們的信號?不,我是在給你們發訃告。”接著,爆炸發生,鏡子破碎……完美!
    就這一句話,讓一切都有了新的意義。
    爆炸就是那個鉤子。
    他們開始有反應了。
    現在來說說結尾。
    最後一句話要呼應前麵的衝擊,為下一個場景做鋪墊,又不能透露太多信息。
    通道斷裂,世間的回音仍未消散。顧玄坐在鎮魔殿的中央……
    朔月,子時,萬籟俱寂。
    鐵脊堡的廢墟之上,慘白的月光如水銀瀉地,將那口被鮮血浸染過的古井照得如同一隻凝視蒼穹的巨瞳。
    吳三梆孑然立於陣法之心,掌中那盞引路的提燈早已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盞用三十七截孩童指骨串聯而成的“憶魂燈”。
    燈芯無火,卻幽幽散發著森然寒意。
    他麵容枯槁,眼神中卻燃燒著最後的瘋狂。
    沒有絲毫猶豫,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滾燙精血如血霧般噴灑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環繞四周的石柱之上。
    “嗡——”
    大地深處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低沉轟鳴,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被強行喚醒。
    地麵龜裂,三十七具深埋地下的白骨竟緩緩破土而出,它們姿態各異,卻無一例外地保持著臨死前最痛苦的姿勢。
    月華流轉,每一具骸骨的額頭上,一道早已幹涸的巫紋驟然亮起微光,齊刷刷地,三十七道微光匯成一線,遙遙指向鎮魔殿所在的方向。
    同一時刻,千裏之外,鎮魔殿中央。
    顧玄盤膝而坐,氣息沉穩如山。
    他身側,桃枝安靜地跪坐著,那雙本該空洞無物的眼眸,此刻卻淚流滿麵,一行行清淚無聲滑落。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三十七道稚嫩而又充滿怨憎的魂影,正以一種決絕的姿態撕裂虛空,與這座古老的殿堂產生著前所未有的劇烈共鳴。
    “嗡……”
    一道悠遠、古老,仿佛來自時間源頭的意誌首次發出了類似歎息的聲音,在顧玄與桃枝的識海中同時響起:“檢測到大規模執念聚合體……強度判定:極高……啟動‘共業召引’協議。”
    話音落下的瞬間,鎮魔殿第三區域,“英靈殿”轟然擴張!
    原本封閉的殿宇仿佛擁有了生命,青銅澆築的殿門無聲向兩側滑開,門內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卻散發出一種歸宿般的吸引力。
    那三十七道自鐵脊堡升起的魂影,如倦鳥歸林般魚貫而入,沒有絲毫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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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影沒入殿堂的刹那,殿內牆壁之上,原本模糊的壁畫開始瘋狂扭曲、生長,最終竟化作了一幅由三十七張孩童麵孔組成的浮雕群像。
    他們或驚恐,或憤怒,或茫然,每一個表情都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石壁中掙脫出來。
    群像浮雕的正中央,一座古樸的石台緩緩從地麵升起,其上銘刻著三個散發著洪荒氣息的古字——審判台!
    顧玄雙眸微闔,沒有半分遲疑,他自儲物法戒中取出了那截僅剩指甲蓋大小的【噬信香燭】殘芯。
    這件本用於竊取上界信息的奇物,此刻是他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他屈指一彈,殘芯精準地嵌入了審判台中央的凹槽內。
    與此同時,鐵脊堡廢墟中的吳三梆,仿佛收到了某種感應,他劃破指尖,將最後一滴心頭血滴在了“憶魂燈”的燈芯之上。
    “燃!”
    他嘶啞地吼出一個字。
    那盞由指骨構成的詭異燈籠驟然亮起,光芒並非燭火的暖黃,而是一種混合著血色與魂魄青焰的慘綠!
    兩處光源,一處在鎮魔殿的審判台上,一處在千裏之外的廢墟陣心,隔著無盡空間,在同一刹那達到了頻率的完美共振!
    刹那之間,天地為之一靜。
    那條由無數“牧場”共同維係,專用於向上界傳遞信仰與供奉信息的“鏡淵通道”,在這股逆向力量的強行拉扯下,竟被硬生生扭轉了方向!
    通道內奔流的不再是純淨的信仰之力,而是由三十七道怨魂記憶與吳三梆畢生執念構築而成的“反向通路”!
    通路開啟的瞬間,顧玄的識海仿佛被投入了一顆星辰,轟然炸開億萬幅畫麵!
    那是一片無垠的星穹之下,數百座與鐵脊堡構造幾乎完全一致的地下宮殿如棋子般羅列分布。
    每一座地宮的正上方,都懸浮著一麵巨大無比、足以映照天穹的“映天鏡”。
    鏡麵之後,無數血色絲線蔓延而出,連接著下方一個深不見底的血池,以及血池中央那個仍在汲取養分、微微搏動的巨大胎兒!
    而在更深處,一座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宏偉的神殿內,一排排赤著雙腳的少年跪伏於地,他們神情麻木,額頭上無一例外地被烙上了一枚名為“安魂印”的奴役符文。
    冰冷的守衛如拖拽牲口般,將他們逐一拖走,麵無表情地投入到一座如同熔爐般的光柱之中。
    他們的血肉、靈魂、乃至記憶,都在光柱中被分解、提純,化作維係整個係統運轉的“養料”。
    “是他們……這些孩子……都是各地的‘吳三梆’!”青蘅的聲音在顧玄識海中失聲尖叫,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他們才是真正的守界人後裔!他們被謊言誘騙,以為自己在守護世界,實際上卻是在為這些‘神明’維持‘牧場’的運轉!”
    真相,竟是如此血腥而殘酷!
    顧玄猛然睜開雙眼,眸中沒有震驚,隻有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殺意。
    他仰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鎮魔殿的穹頂,直視那片被謊言籠罩的星空。
    “鎮魔殿!”他冷喝出聲,“鎖定信號源——我要讓所有還活著的‘守門人’,聽到他們同伴的名字!”
    “指令確認。記憶編纂中……咒音生成中……”鎮魔殿意誌冰冷地回應。
    它迅速將那三十七道孩童魂影在“熔爐”中被獻祭前的所有記憶、所有不甘、所有痛苦,編纂成了一段扭曲、尖銳、充滿了最原始巫族力量的咒音。
    這咒音,通過那條被逆轉的“反向通路”,如同一劑劇毒,被狠狠注入了遍布諸天萬界的鏡淵網絡!
    下一秒,所有“牧場”上方的“映天鏡”同時劇烈震顫起來!
    原本清晰映照著天空的鏡麵,此刻布滿了雪花般的裂痕,鏡麵中不再是藍天白雲,而是一張張孩童痛苦的臉!
    那段由三十七個名字構成的咒音,用最古老的巫語,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如一場無法阻擋的瘟疫,瘋狂擴散!
    那聲音裏,帶著被欺騙的憤怒,帶著對家人的呼喚,更帶著對所謂“神明”最惡毒的詛咒!
    高空星穹之上,那座恢弘的神殿第一次發生了劇烈的震動。
    無數身著金甲的守衛驚慌失措地奔走,尖銳的警報聲響徹四方。
    “警報!丙七區‘映天鏡’遭受大規模靈魂汙染!通道被逆向入侵!”
    “丁九、戊三……所有牧場均出現強烈共鳴反應!信仰傳輸中斷!”
    神殿主座之上,一道籠罩在光暈中、無法看清麵容的模糊身影緩緩起身。
    祂攤開手掌,掌心那枚象征著絕對掌控權的金色牧鞭圖騰,第一次,出現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也就在此刻,顧玄的身影已然立於鎮魔殿的最高處,衣袂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他仰望著那片看似平靜、實則已然掀起滔天巨浪的漫天星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輕聲道:
    “你們以為,我隻是在偷你們的信號?”
    “不,我是在給你們……發訃告。”
    話音落下的瞬間,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宣告,遙遠天際的某處,那數百麵“映天鏡”中的第一麵,在一陣刺耳的悲鳴後,轟然炸裂!
    有人,在彼岸,用最激烈的方式,回話了。
    炸裂的強光撕裂了夜幕,毀滅性的能量衝擊沿著那條通路反噬而來。
    整個鏡淵網絡,因為這第一塊多米諾骨牌的倒下,開始了不可逆轉的連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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