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任何外獸,休想窺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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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負有心人。
    經過這段時日近乎廢寢忘食的魔鬼訓練,江寧寧終於突破了語言障礙。
    雖然說話還帶著些許奇怪的口音,語速偏慢,需要停頓思索,但已經能聽懂大部分日常對話,並能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這驚人的進步速度,讓見多識廣的吉普長老都連連稱奇,捋著花白的胡子感歎:“嘖嘖,你這丫頭片子,腦子倒是靈光,可以啊!”
    江寧寧靦腆地笑了笑,心裏卻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再當“睜眼瞎”,也不用靠比劃猜來猜去了。
    她偷偷瞥了眼站在木屋門口的烈風,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金眸裏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像是在為她驕傲。
    然而,當語言的壁壘被打破,能清晰地捕捉到周圍的每一句議論後,江寧寧才意識到一個令人沮喪的事實——部落對她的接納程度,並沒有因為她的努力而提升。
    這天午後,她跟著烈風在部落裏熟悉環境,順便幫吉普長老送些曬幹的草藥。
    陽光正好,將她纖細的影子拉得細長。
    那些原本如同模糊背景噪音、被她自動屏蔽的議論聲,此刻清晰地、毫不客氣地鑽進耳朵裏:
    “看,就是她,烈風大人帶回來的亞獸人。”
    “長得是挺白淨秀氣,可這身板也太瘦小了吧?感覺一陣大風就能吹跑。”
    “嘖,你們看那胸脯,平平的,沒什麽料,估計以後奶水都不足,怎麽喂養幼崽?”
    “就是嘛,屁股也不夠圓潤挺翹,一看就不好生養,產崽估計都困難……”
    “烈風大人那麽強大勇猛,是部落數一數二的獵手,怎麽找了個這麽弱不禁風、看起來就不中用的雌性?還是個無法變身的亞獸人!真不知道看上她什麽了!”
    江寧寧腳步一頓,險些打翻了懷裏的草藥包。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雖然不算波濤洶湧但絕對發育正常、比例勻稱的胸口,又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挺翹有彈性的臀部,額角青筋歡快地跳了跳。
    拜托!
    她這標準的都市美少女身材,放到現代也是健身房努力塑形的成果,到了這裏居然成了“發育不良”“不好生養”的典範?
    這什麽離譜的原始部落審美標準!
    她氣得在心裏吐槽,指尖攥得發白——不是不想懟回去,而是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現代詞匯,能精準表達“你們懂個屁”的獸語詞匯,她一個都想不起來。
    隻能暗自憋火,小臉鼓了起來,像隻受了氣的河豚。
    走在她身側的烈風顯然也聽到了那些議論。
    他眉頭瞬間蹙起,周身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金眸不悅地掃過人群,眼神銳利如刀,帶著獸人戰士特有的威壓。
    “都很閑?”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清晰地傳入每個獸人耳中,“既然這麽有空議論別人,不如去把部落西邊的柴火都劈了。”
    那些議論聲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間低了下去。
    不少人趕緊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甚至有幾個心虛的,已經默默往西邊柴火堆的方向挪去——誰也不敢招惹盛怒之下的烈風。
    看到他這毫不猶豫的維護態度,江寧寧心裏的憋悶才稍微散去一些。
    算了,至少這個“毛茸茸豹豹”目前看來眼神和審美都在線,沒被這套離譜標準帶偏。
    她默默將這些“奇葩評價”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順便送給那些還在偷偷打量她的獸人幾個隱晦卻帶著明顯不悅的小白眼——姐的美麗你們不懂,人生啊,就是如此寂寞如雪。
    送完草藥,江寧寧跟著烈風回到吉普長老的木屋繼續學獸語。
    趁著休息的間隙,她喝了口清水,忍不住向老頭打聽:“吉普長老,部落……首領是誰?還有,哪些獸人,不能惹?”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想……好好活著。”
    沒辦法詞匯量有限。
    吉普長老叼著草莖,聞言笑了笑,慢悠悠地科普:“咱們臨河部落,最高首領是酋長蒼擎,獅子獸人,那可是部落最能打的!上次你剛來,跟烈風一起打獵回來的就是他。”
    江寧寧點點頭,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氣場強大、鬃毛如烈焰的獸人,果然是首領。
    “他配偶叫浮霜,也是豹族獸人,處事公正,部落裏的雌性都服她。”
    老頭頓了頓,又道,“除了酋長,還有五位長老,部落大事都要一起商量著來。長老們的崽子,平時也別輕易招惹,免得麻煩。”
    江寧寧了然地點頭,把“蒼擎”“浮霜”和“長老後代”這幾個關鍵詞記在心裏。
    “還有位祭司,蛇族獸人,年紀大了,平時不怎麽露麵,負責跟獸神溝通,還會治病。”
    吉普長老捋了捋胡子,眼神裏帶著敬重,“他有個弟子叫靈汐,也是蛇族,長得俏,性子冷,醫術也學了不少,以後就是下一任祭司了。她雖然話少,但心眼不壞,真遇到難處,找她或許能幫上忙。”
    江寧寧立刻想起了剛穿來時見到的那位清冷美人,原來叫靈汐,身份這麽不一般。
    她心裏記下這個名字,想著以後若是遇到傷病,或許能求助對方。
    了解了部落的權力結構和需要注意的人,江寧寧心裏大概有了數,可一個更現實、更迫切的問題突然占據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覺得自己快要餿了!
    穿越到獸世這些天,雖然她盡力維持著現代人的衛生習慣,用濕潤的樹葉擦拭臉和手腳,身上的運動服也能自動幹淨如新,但那種無法徹底清潔的感覺如影隨形。
    風吹日曬、跑來跑去沾上的灰塵、還有獸皮褥子帶來的原始氣息,都讓她渾身不自在。
    對於一個習慣了每天淋浴的都市女孩來說,這種“覺得自己髒兮兮”的感覺簡直是一種折磨。
    “烈風,”這天傍晚,剛結束學習回到石屋,她就忍不住湊到正在處理獵物的烈風身邊,扯了扯他的獸皮衣角,小臉皺成一團,語氣帶著懇求,“我……我想洗澡。”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衝洗身體的動作,努力解釋:“身上,黏黏的,有灰,不舒服。”
    烈風聞言,停下手中的石刀,金色的眸子帶著點不解看向她。
    洗澡?這有什麽難的?
    他很自然地用下巴指了指石屋外那條在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河流:“河就在那邊,水很幹淨,也很涼快。等天黑一點,獸人少了,我帶你去。”
    在他看來,這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理所當然。部落裏的所有獸人,從小到大都是在河裏解決清潔問題的,河水流動不息,從來都是幹淨的。
    江寧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搐。
    那條河……她當然知道!
    那是整個部落的生命線,大家取水飲用、清洗食物、甚至偶爾清洗工具都在那裏。
    現在告訴她,還要在那裏洗澡?
    我的天!
    那不就是喝自己的洗澡水,還可能混著上遊不知道多少人和獸的……呃,各種分泌物嗎?!
    一股強烈的、源自現代文明社會的膈應感和惡心感瞬間湧上心頭,讓她胃裏一陣翻騰。
    這衛生觀念,簡直隔著時空在挑戰她的底線!
    “不行不行!”她連忙用力搖頭,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緊緊抓住烈風的胳膊,生怕他聽不懂,一字一頓地說,“河水……要喝的!洗澡的水,和喝的水,不能混在一起!髒!”
    她指著河水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努力表達這種基礎的衛生區分概念。
    烈風眼中的困惑更深了。
    河水是流動的,怎麽會髒?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從沒聽說因為洗澡就喝壞肚子的。
    小雌性的想法真是……獨特又嬌氣。
    但他看著江寧寧那寫滿抗拒、甚至帶著一點點小嫌棄的眼神,心裏雖不解,卻沒打算跟她爭辯。
    他向來不擅長拒絕她的要求,尤其是在她用這種帶著點委屈的語氣說話時。
    “那……晚點去?”他退了一步,試圖說服她,“天黑後,獸人都回去了,沒人看你。”
    江寧寧猶豫了。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麻煩,可一想到要在公共河流裏洗澡,她就渾身不自在。
    為了驗證“天黑後獸人少”是什麽概念,也抱著一絲“或許沒那麽誇張”的僥幸心理,她決定趁著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去,先去河邊偵查一下情況。
    “我們……先去看看?”她拉著烈風的衣角,小聲提議。
    烈風點點頭,任由她拉著,做賊似的悄悄摸到離河岸不遠的一處茂密灌木叢後。
    江寧寧小心翼翼地撥開枝葉,探頭望去。
    這一看,差點讓她驚呼出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隻見夕陽的餘暉下,河岸邊遠比她想象的要“熱鬧”!
    好些結束了一天狩獵或勞作的獸人,正聚集在河裏及岸邊。
    強壯的雄獸人們大多光著膀子,古銅色的肌膚上水珠滾動,他們嘩啦啦地往身上潑水,粗聲談笑著,甚至有幾個正在互相展示著塊壘分明的肌肉和強悍的獸形特征,比試著誰的力量感更強。
    而不遠處的淺水區,也有幾個雌性獸人,同樣毫不避諱地清洗著身體,曲線玲瓏,互相潑水嬉鬧,發出清脆響亮的笑聲,討論著誰的皮毛更順滑,誰的身材更火辣……
    整個場麵充滿了野性的、原始的生命活力,但也……過於奔放和“公開”了!
    NONONO!達咩!
    江寧寧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腦袋,臉頰瞬間爆紅,心跳如擂鼓。
    這哪裏是洗澡?這分明是大型露天公共浴場兼社交平台!還是男女混浴、毫無隱私的那種!
    讓她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沐浴更衣?
    光是腦補一下那個場景,她就尷尬得能用腳趾在原地摳出三室一廳!
    她死死拽住烈風的手,不由分說地把他從灌木叢後拖離,一路小跑回到相對安全的石屋陰影下,仿佛後麵有猛獸在追。
    “不行!絕對不行!”她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甚至帶上了點驚恐,“好多獸人!男的,女的,都在!不能去!我死也不去!”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部落裏沒人會這麽嬌氣,可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她仰起小臉,可憐兮兮地望著烈風,雙手合十,用水汪汪的杏眼發動哀求光波:“烈風,求求你了,幫我打水,打到屋裏來,好不好?我就在屋裏,偷偷洗。就一次,好不好?”
    看著小雌性被嚇得花容失色、滿臉羞窘、仿佛要去受刑般的堅決模樣,烈風先是怔住了。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對公共沐浴的極度恐懼和羞恥感。
    在獸人看來,身體是自然的一部分,沒什麽好遮掩的,更何況在河裏洗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下一秒,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中了他的神經——
    對啊!
    他的小雌性這麽嬌嫩,這麽白皙,皮膚細膩得像花瓣,身體曲線這麽美好,每一寸肌膚都應該是獨屬於他的珍寶!
    怎麽能讓別的雄獸,甚至那些雌獸看了去?!
    光是想象一下可能有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股強烈到幾乎化為實質的占有欲和醋意瞬間席卷了他,讓他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息都下意識地變得淩厲而充滿戒備,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
    “對!不能去!”他立刻斬釘截鐵地附和,語氣比江寧寧還要堅決一百倍,甚至帶上了一絲凶狠,仿佛剛才提議去河邊的獸人不是他一樣。
    “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見!”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這句話,腦海裏已經開始自動播放用利爪挖掉任何敢偷看者眼睛的血腥畫麵。
    保護自家雌性的絕對隱私、以及捍衛自己不容挑釁的獨占權,瞬間壓倒了一切!
    什麽部落傳統?什麽世代習俗?
    在“不能讓別的獸看到寧寧的身體”這條鐵律麵前,通通都不值一提!
    “你待在屋裏,別出來!”烈風立刻雷厲風行地行動起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轉身從石屋角落翻出兩個用巨大硬果殼剖成的大水瓢,又拖過一個平時用來儲存清水、內壁相對光滑的橢圓形石槽,將裏麵剩下的少許水倒掉。
    “我去上遊打水,那裏幹淨,獸人也少。”他叮囑了一句,又補充道,“你鎖好門,我很快回來。”
    說完,他便提起家夥,大步流星地朝著河流的上遊方向疾步走去——那裏遠離喧鬧的居住區,環境更清幽,水質也公認是最清澈潔淨的。
    江寧寧看著他高大挺拔、毫不猶豫為她奔波的背影,心裏那點因為環境原始和觀念衝突帶來的鬱悶、尷尬和一點點委屈,頓時被一股洶湧的暖流和安全感所取代。
    雖然這個世界落後得讓人抓狂,衛生習慣更是讓人無語凝噎,但自家這隻大貓,是真的把她捧在手心裏,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全力嗬護啊!
    她心裏甜滋滋的,像揣了個暖爐,乖乖回到石屋裏,用一塊大石頭頂住木門,一邊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河水聲和獸人嬉鬧聲,慶幸自己不用參與,一邊開始期待起穿越後的第一次“私人訂製”沐浴體驗。
    而此刻,正吭哧吭哧、一趟又一趟地從上遊打回清冽河水的烈風,一邊穩健地提著沉重的水瓢往回走,一邊在心裏暗暗發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以後必須想辦法!
    要麽在石屋後麵自己挖個小水池引水,要麽就找到那種能存水的大葉子或者鞣製好的厚獸皮,做個能放在屋裏的“洗澡盆”!
    總之,他的寧寧,必須擁有最安全、最私密、最舒適的洗澡環境!
    任何外獸,休想窺見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