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鶴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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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稻妻的鶴觀內。
    “救命啊!怎麽又是這四個活爹!”
    深淵法師的尖叫劃破晨曦,它手中法杖凝聚的烈焰還沒成型,就被張楚一個箭步上前掐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走你!”
    張楚掄圓了胳膊,深淵法師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轟"地一聲以倒栽蔥的姿勢插進地裏,兩條細腿像蔫了的豆芽菜似的在外頭亂蹬。
    整個魔物營地瞬間炸鍋。
    “Yaya!”
    丘丘暴徒們丟下盾牌就跑,結果被青宇的風元素長矛串成了人形糖葫蘆。
    “咕嚕嚕!”
    水薩滿的法杖嚇得變成了噴泉模式,把自己衝上了天。
    最慘的是丘丘王,它剛擺出衝鋒姿勢,就被爾康一個滑鏟繞後:“中二奧義·千年殺!”
    “嗷啊啊啊啊啊!”
    五米高的丘丘王捂著屁股一蹦三尺高,把樹上的騙騙花都震了下來。
    古乾憨厚地笑著,隨手抓起一個丘丘人當棒球棍:“全壘打~”
    “嘔嗷嗷嗷嗷!!”
    被當武器的丘丘人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精準命中想逃跑的冰深淵法師。
    魔物們的慘狀千奇百怪:
    雷箭丘丘人被自己的箭矢釘在樹上,麵具歪成了滑稽的45度角
    木盾丘丘暴徒的盾牌被古乾坐成了抽象派藝術品
    草薩滿和它的藤蔓被係成了蝴蝶結禮盒
    十分鍾後,四人組神清氣爽地離開戰場。
    風兒吹過寂靜的營地:
    插在地裏的深淵法師雙腿抽搐著;
    被串成串的丘丘暴徒們隨風搖擺;
    丘丘王的屁股上還插著爾康特製的"水元素紀念標槍"……
    ——————
    鶴觀濃稠的霧氣像是有生命般纏繞著眾人,能見度不足三米。
    青宇的麵具上凝結出水珠,他煩躁地揮了揮手:“狼王,這霧有點太煩人了,幫下忙。”
    “了解。”
    銀白色的機械狼人從一旁的空氣中顯現,右手臂甲滑開,取出一株翠綠的三葉草——正是《植物大戰僵屍》裏那株標誌性的吹霧工具。
    “等、等等!”
    派蒙瞪大眼睛。
    “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啊?!”
    狼王的電子眼閃爍:“跨次元戰術裝備,編號PVZ003。”
    三葉草被拋向空中,葉片開始瘋狂旋轉。
    霎時間,狂暴的氣流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整個鶴觀,霧氣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那些糾纏了千年的陰霾,竟在十秒內被吹得無影無蹤。
    “任務完成。”
    三葉草化作光點消散,狼王重新進入隱形狀態。
    重見天日的鶴觀露出真容:破敗的石垣上爬滿青苔,腐朽的木舟半埋在沙土中,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詭異雷鳥雕像。
    “阿瑠應該就在祭場那邊。”
    熒握緊手中的劍,地上的紫色羽毛指引著方向。
    眾人沿著小徑前進,張楚突然停下腳步。
    他改裝的麵具下,捕捉到地麵殘留的能量痕跡——焦黑的雷擊紋路中,依稀可見孩童的腳印。
    “愚昧的村民啊......”
    爾康踢開一塊刻著獻祭儀式的石板。
    “祈求神明庇佑,卻把最純淨的孩子送上祭壇。”
    古乾的眼睛掃過殘破的壁畫:“雷鳥卡帕奇莉......它從未想要人祭。”
    祭壇中央,半透明的少年身影正在哼唱古老的歌謠。
    聽到腳步聲,阿瑠轉過身,眼眸裏盛滿千年的孤獨。
    “你們......是來參加祭典的嗎?”
    阿瑠透明的身體微微顫抖,赤紅的眼眸裏映出眾人嚴肅的麵容。
    “不......”
    青宇搖搖頭,風元素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隻小小的雷鳥形狀。
    “我們是為你和卡帕奇莉而來。”
    古乾巨大的手掌輕輕拂過祭壇,那些刻著血腥儀式的古老符文紛紛剝落:“祂從未要求過祭品。”
    “找我的?”
    阿瑠困惑地歪著頭,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普通的孩子。
    他踩在潮濕的泥土上,腳邊散落著無數個輪回中積累的羽毛。
    張楚半跪下來,視線與少年齊平。
    他的麵具上閃過一串數據流,將千百年前的場景投影在空中——
    畫麵中,年幼的阿瑠正在林間歌唱,雷鳥巨大的身影籠罩著他,羽翼間躍動的雷光溫柔得像在跳舞。
    “看,這才是她想要的。”
    張楚指著全息影像。
    “你的歌聲,你的笑容,而不是......”
    影像切換到最後那場祭祀。
    村民們猙獰的麵容,少年被拔舌抽骨 ,流血致死的痛苦,以及天空中雷鳥驟然暴怒的嘶鳴。
    “她根本不明白人類在做什麽。”
    爾康的水刃劃過旁邊村民的殘影,那些虛影發出無聲的慘叫後消散。
    “她隻知道,祂看見了你的屍骨......你因他們而死……”
    阿瑠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腦海。
    千百年來重複的噩夢,每次輪回中卡帕奇莉悲愴的鳴叫,那些被他誤解的雷暴......
    “所以......那些雷霆......”
    少年的聲音支離破碎。
    “是她在哭。”
    熒輕聲說,手中捧著一根發光的雷鳥羽毛。
    “每一道閃電都是她在問"為什麽"。”
    阿瑠跪倒在地,透明的淚水砸在祭壇上。
    千百年的執念在此刻崩塌——原來他拚命想要"完美"的祭祀,從一開始就是場荒謬的錯誤;原來那個會為他遮擋風雨的溫柔神明,從未想要傷害他分毫。
    “卡帕奇莉......”
    少年望向陰雲密布的天空,那裏正有巨大的羽翼陰影在匯聚。
    “對不起......我到現在才明白......”
    雷聲在雲層中翻滾,卻不再帶著憤怒。
    那些落下的雨滴溫暖如淚。
    派蒙仰頭望著突然落下的雨滴,困惑地眨著眼睛:“奇怪,鶴觀怎麽會......”
    “你猜猜狼王去哪了。”
    爾康突然打斷她,身軀上躍動著細小的電弧。
    “狼王?他難道......”
    派蒙猛地捂住嘴,小手指向陰雲翻湧的天空。
    爾康點點頭,難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雷鳥死在天雲峠,但靈魂仍被禁錮在憤怒中......狼王去帶她回家了。”
    雨勢漸大,卻不再帶著往日的陰冷。
    每一滴雨水都閃爍著微弱的雷光,落在皮膚上溫暖如淚。
    “這是......”
    阿瑠伸出手,接住墜落的雨滴。
    水珠在他掌心化作小小的雷鳥形狀,又消散成細碎的光點。
    天空中突然傳來悠長的鳴叫,那不是充滿怨恨的雷暴嘶吼,而是穿越千年時光的、顫抖的呼喚。
    厚重的雲層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撕開,二十米的銀白色高達踏空而立,懷中抱著由純粹雷元素凝聚的巨鳥。
    卡帕奇莉的羽翼殘缺不全,但眼中暴虐的紫電已化作溫柔的流光。
    “阿......瑠......”
    神明的聲音像是破碎的琴弦,卻讓少年瞬間淚如雨下。
    狼王緩緩降落,將雷鳥的靈魂輕輕放在祭壇上。
    機械音平靜地匯報:“任務完成,檢測到目標靈魂完整度22%,建議立即進行穩定處理。”
    張楚立刻打開醫療箱,青宇的風元素開始編織修複結界,古乾則掏出一個裝滿奇怪液體的噴霧瓶:“特製靈魂粘合劑......”
    但沒等他們動手,阿瑠已經撲了上去。
    少年透明的身體與雷鳥的靈體交融,千百年前的歌謠終於再次響起:
    “啦啦啦~啦∽啦啦∽”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隨著歌聲,雷鳥殘缺的羽翼開始重生,那些被憤怒灼燒的傷痕逐漸愈合。
    雨水在地麵匯聚成發光的溪流,枯萎的雷櫻枝條抽出新芽。
    派蒙突然發現自己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祭祀......”
    熒默默握緊手中的羽毛,看著阿瑠和卡帕奇莉被升騰的光柱包圍。
    無數被困在輪回中的鶴觀亡魂浮現,在雨中化作點點星光。
    遠處海灘上,被淨化過的雷鳥雕像紛紛轉向祭壇方向,石雕的眼角滑下水珠。
    狼王的傳感器顯示,持續千百年的輪回詛咒,在這一刻終於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