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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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的氣氛正酣,觥籌交錯,笑語喧嘩。
應達正試圖向爾康演示如何用火元素力精準烤熟一串絕雲椒椒而不燒焦竹簽,結果差點把爾康的麵具點著,伐難和彌怒在一旁看得搖頭失笑。
狼王剛將一大鍋熱氣騰騰、湯色奶白的“醃篤鮮”端上桌,濃鬱的香氣引得派蒙立刻放棄了追討烤串,雙眼放光地撲了過去。
就在這片喧鬧之中,一個沉穩而熟悉的聲音如同溫潤的玉石投入湖麵,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各位,這場盛宴,不介意再加上我們兩人吧。”
聲音不高,卻自帶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霎時間,所有的說笑、玩鬧、咀嚼聲都停了下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
隻見月光下的山徑上,鍾離緩步走來。他依舊是一身棕褐長袍,儀態雍容,步伐沉穩。
而更讓眾仙瞳孔震驚的是,在他的身側,竟俏生生地跟著一位少女!
那少女穿著一身頗具古韻的衣飾,淺色的長發挽成精致的發髻,發間點綴著可愛的鈴鐺裝飾。
她臉上洋溢著燦爛又帶著幾分狡黠靈動的笑容,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熱鬧的場麵,仿佛一隻誤入人類宴席的機敏小獸。
她的周身似乎還隱約環繞著一種古老而智慧的塵沙氣息。
“當然沒問題啊,帝君,還有……”
萍姥姥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眯著眼睛,笑容慈祥地接口,然而,當她看清鍾離身旁那位少女的容貌時,她的話語猛地頓住。
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石桌上,清香的茶水潑灑出來,她卻渾然不覺。
那雙看盡滄桑的眼睛瞪得滾圓,嘴唇顫抖著,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不敢置信地、艱難地吐出了那個早已被歲月塵封的名字:
“…歸…歸終?!”
這兩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奧藏山巔!
“什麽?!” “歸終?!” “這怎麽可能?!”
閑雲猛地站起身,眼鏡都滑到了鼻尖;削月築陽真君巨大的鹿首倏然抬起;理水疊山真君撫須的手僵在半空。
就連一向清冷的魈,也瞬間握緊了拳,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
浮舍的四隻手臂都忘了動作,彌怒沉穩的臉上裂出駭然,伐難掩住了嘴,應達嘴裏的食物掉了出來都毫無知覺。
歸終!塵之魔神哈艮圖斯!那位智慧狡黠、曾與帝君並肩治理歸離原、最終卻在魔神戰爭中黯然逝去的友人!
她的離去是所有經曆過那個時代仙人心中的一道舊傷疤,連殘魂都已消散於天地,是真正意義上的永別。
她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如此鮮活地、帶著笑意地站在這裏?!
“嘻嘻,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歸終似乎非常滿意眾人這副驚掉下巴的模樣,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甚至還向前跳了一小步,腰間傳來清脆的鈴鐺聲響。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女般的活力,卻又蘊含著古老魔神的智慧底蘊。
一片死寂般的震驚中,張楚的目光落在了歸終纖細腰側懸掛的一個小物件上——那是一塊有著老鼠圖案的石頭。
他了然地笑了笑,低聲對旁邊的青宇說:“果然,鍾離還是用了。”
鼠符咒——化靜為動,賦予靜止之物以動態的生命力。
而恰好,萍姥姥身上一直珍藏著一枚屬於歸終的、蘊含著她一絲氣息與回憶的舊物——一個小巧精致的塵鈴。
鍾離在得知鼠符咒的存在和能力後,沉默了很久,最終向阿萍索要了那枚塵鈴。
雖然連四人組自己都不完全確定,鼠符咒的力量是否能跨越生死,將一件物品“還原”或“概念化”出其原主人的完整形態與意識,而不是簡單地製造一個會動的傀儡。
但這四個家夥有著近乎所有搞笑人物的能力。
其中一個就是
“俺尋思能行,那就一定行!”
看著歸終那靈動狡黠、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笑容,看著她與鍾離站在一起那跨越了時空的畫麵,眾仙人心中的驚濤駭浪漸漸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的狂喜和酸楚所取代。
“……歡迎回來,歸終。”
閑雲第一個回過神,語氣帶著罕見的哽咽。
“回來就好……”
削月築陽真君連連說道,巨大的鹿眼中竟有晶瑩閃爍。
就這樣,在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中,鍾離和歸終加入了這場本已足夠傳奇的宴會。
鍾離自然地坐在了狼王搬來的石凳上,歸終則像隻快樂的蝴蝶,好奇地湊到每一個熟人麵前打招呼,對狼王製作的現代璃月美食讚不絕口,還試圖去捏捏古乾那巨大的、不知所措的手指。
狼王將最後幾道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的點心端上桌後,在青宇、爾康、張楚、古乾四人眼神的示意下,終於不再以執事的身份侍立一旁。
他那三米高的白色狼人身軀有些謹慎地選擇了一個石凳坐下,也拿起一副特製的超大號餐具,開始安靜地享用自己親手烹飪的這一桌匯聚了璃月山海精華與異世界奇思妙想的美食。
金屬狼臉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微微放鬆的肩線和偶爾輕晃的尾巴尖,顯露出他此刻的滿足與平靜。
月光溫柔地灑滿奧藏山,仙力、元素力、歡笑聲、食物的香氣,還有那跨越了生死與時空的奇跡,交織在一起,讓這個夜晚變得無比璀璨而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