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震顫越來越劇烈，碎裂的石屑像雨點般砸落。林凡攥著那枚沾血的發簪，指腹反複摩挲著“墨塵在……”那半截字跡，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白靈扶著一個嚇哭的孩子，抬頭看向通往更深層的通道，火光下，通道壁上的血蓮圖騰扭曲蠕動，仿佛活了過來。
    “不能再等了！”巴特爾將最後一個孩子護在身後，長刀在火光中劃出冷芒，“通道要塌了，先下去！”他率先躍入通道，沉重的腳步聲在幽暗的甬道裏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林凡將發簪貼身收好，抓起地上的蓮心木盒——蓮心雖已炸裂，木盒內壁卻殘留著淡淡的金光，像是阿秀留下的最後一道屏障。他與白靈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分站兩側，護著孩子們往通道深處退。蘇眉殿後，軟鞭在手中繃得筆直，警惕地盯著身後不斷掉落的碎石。
    甬道比想象中長，兩側的石壁漸漸變得光滑，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打磨過的黑曜石，上麵用鮮血畫著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中偶爾夾雜著幾行小字，蘇眉湊近一看，臉色瞬間慘白：“這些是……獻祭名單！上麵有青陽城一半百姓的名字！”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傳來巴特爾的怒喝：“滾開！”緊接著是兵器碰撞的脆響。眾人加快腳步，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竟是間巨大的地下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座更高的黑石雕像，雕的是個黑袍人，麵容模糊，手裏卻托著朵盛開的血蓮，與之前浮雕上的黑袍人如出一轍。
    巴特爾正被十幾個黑衣人圍攻，那些人身穿血蓮教的服飾，臉上戴著青銅麵具，動作迅捷如鬼魅，手中彎刀泛著幽藍的毒光。“是墨塵的殘部！”白靈認出他們腰間的骷髏腰牌，“這些是血蓮教的死士，悍不畏死！”
    林凡將孩子們護到石像後方，抽出腰間長劍加入戰局。他的劍招帶著雙蓮玉佩的靈力，白光所過之處，黑衣人身上的符咒瞬間失效，麵具下發出痛苦的悶哼。白靈則指尖凝出冰棱，精準地射向黑衣人握刀的手腕，每道冰棱都帶著淨化邪氣的力量，觸碰到毒光便發出“滋滋”的響聲。
    蘇眉的軟鞭如靈蛇般遊走，專挑黑衣人關節處抽打，她的鞭梢纏著蓮心木盒裏掉出的金色粉末——那是蓮心炸裂後殘留的靈氣，沾到黑衣人身上，竟讓他們動作遲滯了幾分。“這粉末有用！”蘇眉驚喜喊道，將剩下的粉末分給眾人。
    混戰中，一個黑衣人突然繞過巴特爾，直撲石像後的孩子們。林凡眼疾手快，回身一劍刺穿了他的肩胛，卻見那黑衣人咧嘴一笑，竟猛地自爆開來，腥臭的黑氣瞬間彌漫開來。“小心！他們會自爆！”林凡連忙用劍撐起靈力屏障，可還是有幾個孩子吸入了黑氣，頓時咳嗽不止，臉色發青。
    白靈立刻掏出解毒丹，剛要喂給孩子，廣場盡頭的鐵門突然發出“嘎吱”的巨響，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露出後麵更深的黑暗。黑暗中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步，又一步，帶著金屬拖地的鈍響，像是有人拖著沉重的枷鎖。
    “墨塵來了？”巴特爾喘著氣，長刀拄地，戰袍上濺滿了黑血。廣場上的黑衣人聽到腳步聲，突然齊齊跪倒在地，對著鐵門的方向叩拜，嘴裏念念有詞：“恭迎壇主！”
    林凡握緊長劍，心髒狂跳。他注意到，隨著腳步聲逼近，自己貼身的發簪開始發燙，那半截“墨塵在……”的字跡竟隱隱透出紅光，像是在回應著什麽。白靈悄悄靠近他，低聲道：“不對，這腳步聲……太沉了，不像是人能發出的。”
    鐵門後，一個巨大的身影漸漸顯露——那不是人，而是具由黑鐵打造的傀儡，足有三丈高，關節處纏繞著鎖鏈，胸口嵌著顆暗紅色的珠子，正是之前在血壇頂爆開的那顆蠱母黑珠！傀儡的頭顱是個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血蓮教的圖騰，雙眼處燃燒著幽綠的火焰。
    “那是……血蓮教的‘蓮心傀儡’！”白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傳說要用九十九個雙蓮血脈的人獻祭才能煉成，墨塵竟然真的造出來了！”
    傀儡抬起巨手，指向林凡和白靈，幽綠的火焰驟然變亮：“雙蓮血脈……獻祭……”生硬的金屬音在廣場回蕩，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起身，瘋了般衝向兩人，竟主動撲向他們的刀劍——他們在用自己的血肉，為傀儡積攢力量！
    孩子們嚇得尖叫，林凡將他們護得更緊，可傀儡的巨手已經拍了下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千鈞一發之際，林凡懷裏的發簪突然飛出，化作道白光撞向傀儡胸口的蠱母珠，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
    傀儡的動作頓住了，幽綠的火焰劇烈閃爍。而發簪爆開的白光中，竟浮現出阿秀的虛影，她滿臉是淚，對著林凡喊：“別信他！墨塵在傀儡裏藏了……”
    話沒說完，傀儡胸口的蠱母珠突然射出一道黑箭，刺穿了阿秀的虛影。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化作點點白光消散。而傀儡的巨手再次落下，這一次，林凡清晰地看到，傀儡的手腕內側，刻著一行細密的字——
    “墨塵真身，在祭壇之底，以蓮心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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