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色星辰在視野中迅速放大，林凡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一艘長達百丈的金屬巨艦。艦身覆蓋著複雜的紋路，流轉著與混沌之力截然不同的銀白光芒，像一頭蟄伏在星海中的鋼鐵巨獸。甲板上的人影穿著緊身的銀色戰甲，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下巴線條，手中握著的武器呈流線型，前端閃爍著危險的紅光，正牢牢鎖定著他。
    “未知能量體，檢測到混沌波動，確認目標為‘逃逸種’。”一個機械的聲音從巨艦上傳來，帶著毫無感情的冰冷，“立即捕獲，若有反抗，就地銷毀。”
    林凡的心髒驟然緊縮，他能感覺到武器前端的紅光中蘊含著撕裂虛空的力量，比紫蓮邪魂的戾氣更具破壞性，卻又帶著某種規則的嚴謹，不像混沌之力那般隨心所欲。他下意識地凝聚三色光痕，掌心浮現出混沌蓮的虛影，警惕地注視著巨艦。
    “是‘界外收割者’的走狗？”他冷聲喝問，黑袍人消散前的不甘還在意識中激蕩，“還是和那些金色眼眸一夥的？”
    機械音沒有回答，隻是重複著命令：“倒數三聲，拒不配合將啟動銷毀程序。三——二——”
    就在紅光即將爆發的瞬間，林凡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刺骨的寒意。他猛地回頭，隻見數道金色光柱從遙遠的虛空射來，速度快得超越了光線，所過之處，星辰紛紛湮滅，正是那些追來的金色眼眸！
    “他們來得這麽快！”林凡瞳孔驟縮，金色眼眸的力量比在混沌中時更加恐怖，顯然虛空環境更能讓它們發揮實力。他甚至能“看”到光柱中包裹的無數細小觸須，那是由純粹意誌凝聚的捕獵工具，一旦被纏上，恐怕會被瞬間撕碎。
    “警告！檢測到高維追捕者能量反應！”巨艦上的機械音突然變得急促，“啟動緊急規避程序！目標‘逃逸種’，暫時納入保護範圍！”
    金屬巨艦猛地側翻，艦身紋路爆發出刺眼的白光，竟硬生生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殘影，避開了金色光柱的衝擊。同時，甲板上的人影調轉武器，紅光射向虛空，在林凡身後炸開一道能量屏障。金色光柱撞在屏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卻被硬生生擋了下來。
    林凡愣住了，這些持異械的人影居然在保護他？
    “別誤會，”機械音再次響起，這次帶上了一絲人性化的凝重，“我們與‘瞳族’是死敵，你的存在暫時對我們有用。要麽跟我們走，要麽留在這裏被他們撕碎，自己選。”
    虛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更多的金色眼眸從黑暗中浮現，數量不下百雙，像一片會移動的金色星雲，將這片星域徹底封鎖。巨艦的能量屏障在持續衝擊下開始閃爍，顯然支撐不了太久。
    林凡沒有選擇。他看著屏障外那些冰冷的金色眼眸，又看了看巨艦上雖充滿敵意卻暫時能提供庇護的人影，最終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巨艦的甲板上。
    剛站穩腳跟，一個穿著黑色戰甲的人影就走了過來，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卻鑲嵌著一顆機械眼球，閃爍著藍光：“我是‘星軌號’艦長，零。歡迎來到三維宇宙，混沌蓮主的繼承者。”
    “你認識我？”林凡握緊拳頭，混沌蓮的虛影始終沒有散去。
    零的機械眼球藍光閃爍，似乎在掃描他：“三千年前，我們捕獲過一個和你相似的‘逃逸種’，他臨死前留下了關於混沌蓮主的記載。你們是瞳族培育的‘混沌容器’，用來穩定高維空間的能量，可惜每一代都會出現像你這樣的‘變數’。”
    林凡的心頭掀起驚濤駭浪：“培育？你的意思是，混沌蓮根、三蓮爭鬥，從頭到尾都是那些金色眼眸……也就是你說的瞳族安排的？”
    “不然你以為為何每個新世界都有相似的蓮戰？”零冷笑一聲，指了指艦身的屏幕，上麵突然浮現出無數畫麵——有的世界是機械與魔法的戰爭，有的世界是神與魔的對立，核心卻都與“混沌容器”的覺醒有關，“瞳族需要你們的力量維持他們的維度霸權，而我們‘星盟’，要的是打破這種霸權。”
    屏幕突然切換畫麵，出現了一顆蔚藍的星球，上麵生機盎然，沒有混沌蓮，沒有爭鬥，隻有無數生靈在自由生活。“這是‘起源星’，我們的母星，也是你那位前輩臨終前想去的地方。”零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說，那裏的土壤裏，能種出不被操控的蓮。”
    林凡的心髒猛地一跳，起源星……不被操控的蓮……
    就在這時，巨艦劇烈震動，能量屏障徹底破碎，一雙最大的金色眼眸突破封鎖，懸浮在艦首，瞳孔中倒映著整個星艦，緩緩開口，聲音直接響徹在每個人的意識中：
    “交出變數，星盟餘孽，可免湮滅。”
    零的機械眼球瞬間變紅：“啟動‘星核炮’！告訴他們，想拿人，先踏過我們的屍體！”
    林凡看著那顆蔚藍的星球畫麵，又看了看步步緊逼的金色眼眸，突然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黑袍人的犧牲不是結束，逃出界膜也不是終點，一場橫跨虛空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在星艦的能源艙深處，一枚不起眼的黑色蓮子正在悄然發光，與林凡眉心的混沌印記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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