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的笑容在地下空洞的微光中顯得格外詭異。他左眼的金色與主瞳的光芒同頻閃爍，右眼的黑蓮幽光卻帶著熟悉的陰冷，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交織，形成一道扭曲的能量流，順著長劍蔓延，與界外之蓮的氣息產生激烈的排斥。
    “沈夜……你怎麽會在這裏？”林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他清楚記得，沈夜被囚禁在蓮獄時，雖心有不甘，卻從未顯露過對瞳族的依附，更別提被改造成半瞳族的模樣。
    沈夜輕撫著長劍上的黑蓮紋路，指尖劃過瞳族戰甲的肩甲，那裏刻著一個複雜的符號，正是瞳族“執法者”的標誌。“被你關在蓮獄的日子，我想了很多，”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黑蓮教的執念，青嵐的野心，甚至你的‘守護’，都不過是困在混沌裏的笑話。隻有秩序，才能帶來真正的永恒。”
    “所以你就投靠了瞳族？”白靈的銀簪直指沈夜，眼中充滿了鄙夷，“忘了黑蓮教是怎麽被瞳族利用的？忘了那些被他們當作‘作物’的族人？”
    “利用？”沈夜冷笑一聲，右眼的黑蓮幽光暴漲，長劍突然指向界外之蓮，“至少他們給了我打破牢籠的力量！你以為蓮獄真的是用來囚禁我的？那是青嵐設下的陷阱，她想借你的手除掉我，再用我的黑蓮本源滋養紫蓮邪魂！若不是主瞳出手，我早就成了她的養料！”
    他的話像一道驚雷，炸得林凡心頭劇震。蓮獄的存在確實疑點重重，青嵐對沈夜的態度也始終曖昧不明，如今想來，恐怕真如沈夜所說，裏麵藏著更深的陰謀。
    主瞳的金色眼眸緩緩轉動，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帶著俯瞰螻蟻的傲慢：“沈夜隻是個開始。混沌中的所有‘變數’，終將明白秩序的真諦。現在，交出你的混沌本源，我可以讓你像他一樣，成為瞳族的執法者，否則……”
    它的話音未落，界外之蓮突然劇烈搖晃，琉璃蓮子上的裂痕再次擴大，灰色的虛無氣息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抓向蓮子的核心。空洞的岩壁上，無數細小的灰色粒子正在滲透，顯然是虛無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正在加速入侵。
    “虛無也來了？”白靈的臉色變得蒼白，“主瞳，你瘋了嗎？引虛無過來，你也會被吞噬！”
    “吞噬？”主瞳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我與界蓮碎片共生億萬年，早已掌握了駕馭虛無的方法。等我吸收了界蓮本體的力量，虛無也將成為秩序的一部分！”
    它猛地揮手，金色的光芒注入沈夜體內。沈夜的左眼徹底變成金色，長劍上的黑蓮紋路被金色覆蓋，他縱身躍起，劍尖帶著金黑交織的力量，刺向林凡的眉心：“林凡，讓我看看，你的混沌本源，到底比我的黑蓮強多少！”
    林凡舉劍格擋，四色光劍與沈夜的長劍碰撞，金、白、紫、黑四色與金黑二色激烈對衝，激起的能量漣漪將周圍的灰色粒子震得四散。他能感覺到，沈夜的黑蓮之力比之前強了數倍，卻失去了原本的靈動，多了幾分秩序的僵化，顯然是被瞳族力量改造的結果。
    “你已經不是真正的黑蓮少主了。”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你的力量裏，沒有了黑蓮的堅韌，隻剩下瞳族的冰冷。”
    “廢話少說！”沈夜怒吼著，長劍上的金色力量暴漲，將林凡逼得連連後退。他的右眼閃過一絲痛苦，顯然被瞳族力量控製並非完全自願，但很快又被金色的光芒覆蓋，“要麽臣服，要麽毀滅！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兩人在界外之蓮下方激烈交手，劍光與劍影交織，混沌之力與秩序之力碰撞，讓本就虛弱的界蓮更加動蕩。琉璃蓮子上的虛無手掌越來越清晰，已經觸碰到了蓮子的核心，界蓮的白色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能再打了！”白靈焦急地喊道，銀簪射出數道白芒，試圖阻止兩人，“再這樣下去，界蓮會被虛無徹底吞噬的！”
    林凡和沈夜同時停手，看向半空中的界蓮。虛無手掌已經開始抽取蓮子的力量，灰色氣息順著裂痕蔓延，所過之處，潔白的花瓣化作飛灰。主瞳的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顯然這正是它想要的——坐收漁翁之利。
    沈夜的目光在林凡和主瞳之間掙紮，右眼的黑蓮幽光突然亮了一下：“你……真的想讓虛無毀掉一切？”
    林凡看懂了他眼中的動搖，四色光劍緩緩垂下：“黑蓮的使命是守護混沌的平衡，不是成為別人的武器。沈夜，你我之間的恩怨，可以日後再算，但現在，我們得先聯手保住界蓮。”
    主瞳似乎察覺到了沈夜的動搖，金色光芒再次注入他的體內：“別聽他的！混沌本就該被秩序取代！沈夜，殺了他，界蓮的力量就有你一份！”
    沈夜的身體劇烈顫抖，左眼的金色與右眼的黑蓮幽光瘋狂對衝，顯然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他的長劍在手中微微顫動，劍尖一會兒指向林凡，一會兒轉向主瞳，最終停留在半空。
    就在這時，界外之蓮的琉璃蓮子突然爆發出一道璀璨的白光，白光中，浮現出無數模糊的影像——有黑蓮教初代教主守護混沌的畫麵，有沈夜小時候在蓮池邊玩耍的笑臉，還有瞳族將黑蓮碎片改造成武器的殘酷場景。
    這些影像是界蓮傳遞的記憶，也是沈夜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與恐懼。
    沈夜的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左眼的金色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黑色。他看著主瞳，眼中充滿了悔恨與決絕：“你騙了我……秩序根本不是永恒，是毀滅！”
    主瞳的金色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憤怒取代：“叛徒！既然你不識抬舉，就和界蓮一起毀滅吧！”
    它猛地加大對虛無手掌的引導，灰色氣息瞬間將琉璃蓮子包裹。界外之蓮發出一聲悲鳴，白色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灰色的虛無在瘋狂湧動。
    林凡和沈夜同時衝向蓮子，四色混沌之力與黑蓮幽光交織成一道屏障，試圖阻擋虛無的侵蝕。然而就在他們的力量即將觸碰到蓮子的瞬間，虛無中突然伸出無數條灰色的鎖鏈，將兩人同時纏住，朝著虛無的核心拖去。
    主瞳的聲音在空洞中回蕩，帶著勝利者的狂笑：“多謝你們的力量！這才是激活界蓮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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