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艦的震蕩還未平息，主控台突然冒出刺鼻的黑煙，屏幕上的星圖徹底碎裂，變成一片雜亂的雪花。蘇晴撲過去拍打控製麵板，手指被高溫燙得通紅，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動力指示器從綠色跳到紅色——躍遷引擎徹底熄火了。
    “怎麽會這樣！”她急得聲音發顫，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濡濕，“躍遷軌道明明是預設好的，坐標經過三重加密，不可能被篡改！”
    林凡扶著搖晃的艙壁站穩，六色巨刃在手中泛著冷光，目光掃過艙內——剛才黑影鑽進來的金屬壁板上，留下了一圈細密的齒痕，像是被某種生物啃咬過。他俯身摸了摸那些齒痕，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不是程序問題。”他指尖用力，摳下一小塊變形的金屬，“是物理破壞。有人在艦體外部動了手腳，破壞了躍遷導航的傳感器。”
    白靈的銀簪突然指向艙門方向，聲音發緊：“林凡，你聽！”
    一陣細碎的“哢噠”聲從走廊傳來，像是某種節肢動物在爬行。緊接著，艙門的觀察窗上，映出了一串扭曲的黑影——不是人的形狀，也不是獸的輪廓，更像是無數條黑色的細線纏繞在一起，正順著艙壁往上爬。
    “那是什麽東西？”蘇晴抓起應急燈照過去，燈光下，那些細線突然加速，“唰”地貼在觀察窗上，瞬間化作一張密不透風的黑網，將光線完全擋住。艙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隻有林凡手中的巨刃散發著微弱的六色光芒。
    “是‘源’的氣息。”林凡沉聲道，巨刃光芒暴漲，照亮了艙內——剛才蘇晴站立的位置，此刻竟空無一人。
    “蘇晴呢？”白靈的銀簪在黑暗中劃出銀線，四處探查，“她剛才還在這兒！”
    話音未落，走廊方向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歸於死寂。林凡和白靈對視一眼，立刻朝著走廊衝去——應急燈的光線在地麵拉出長長的影子，走廊兩側的艙門都敞開著，像是一張張等待吞噬的嘴。
    “蘇晴！”白靈大喊，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卻隻換來更濃重的死寂。突然，她腳下一絆，低頭發現是一隻掉落的通訊器，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最後一條未發送成功的消息：“黑影有牙齒……”
    林凡突然停在一扇半開的艙門前，巨刃抵住門板，低聲道：“裏麵有東西。”
    門板內側，貼著一張扭曲的人臉——是蘇晴！她的五官被擠得變形，眼睛瞪得滾圓，像是被人從裏麵硬生生按在門板上的。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人臉”的邊緣在微微蠕動，更像是某種液體凝固後的痕跡。
    “別碰！”林凡一把攥住白靈伸向門板的手，“是擬態。”他揮起巨刃，六色光芒劈在門板上，“哐當”一聲，門板被劈成兩半，裏麵的景象卻讓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艙內的牆壁上，爬滿了之前在觀察窗看到的黑色細線，這些細線交織成一張網，網中央掛著一個繭狀的東西，外麵裹著半透明的薄膜，隱約能看到裏麵蜷縮著一個人影，正是蘇晴。而繭的頂端，盤踞著一道人形黑影，正低頭啃咬著繭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放開她！”白靈銀簪出鞘，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黑影，卻被對方側身避開。黑影抬起頭，露出一張模糊的臉——沒有五官，隻有一片蠕動的黑暗，偏偏聲音卻異常清晰，像是貼著耳朵在說話：
    “急什麽？她是個好容器啊……你看，她的血脈裏有前議長留下的封印，正好能養我的‘線’。”黑影伸出一條細線，刺穿繭殼，蘇晴在裏麵劇烈顫抖了一下，繭殼上立刻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像是在抵抗，卻被更多的黑線纏繞、覆蓋。
    林凡揮刃砍向黑影，被對方用細線纏住刀刃。巨刃上的六色光芒與黑線碰撞，激起漫天火星。他能感覺到，這些黑線的質地異常堅韌，而且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巨刃的光澤都被侵蝕得暗淡了幾分。
    “你到底是誰？”林凡咬牙發力，將巨刃往回拽，“這些黑線是什麽？”
    “我是‘源’啊，”黑影輕笑起來，聲音裏帶著孩童般的天真，卻又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這些是‘根’哦，能紮進容器的血脈裏，長出新的‘須’。前議長當年把你丟在蓮池，不就是為了讓你長出能承載‘根’的須嗎？可惜啊，你太倔了，不肯乖乖聽話。”
    白靈突然驚呼一聲：“快看那個繭！”
    隻見繭殼上的淡金色紋路越來越淡，蘇晴的身影在裏麵漸漸變得透明。而黑影身後的牆壁上，竟緩緩浮現出一幅壁畫——畫上是一個穿著古代服飾的人，手持一柄斷裂的長劍，劍身上的紋路，赫然與林凡手中的六色巨刃一模一樣！
    “那把劍……”白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你的巨刃好像！”
    黑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壁畫，笑聲變得尖銳：“像嗎？那是‘斬源劍’啊，當年就是用它斬碎了我的本體。可惜啊，被你們這些後人弄丟了劍柄，隻剩半截劍身，插在禁域的祭壇上等著認主呢……”
    它突然猛地拽動細線，林凡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巨刃險些脫手。黑影趁機將繭往身後的通風管道裏拽：“蘇晴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替補容器，先帶她去祭壇‘活化’一下。林凡，想救她，就來禁域深處找我啊——記得帶上你的斷劍，它可是認主的呢。”
    通風管道的柵欄被細線絞碎，黑影拖著繭鑽了進去，隻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笑聲：“對了，提醒你一句，蘇晴的封印撐不了半個時辰哦……”
    林凡看著通風管道口殘留的黑色細線，又看了看壁畫上那柄斷劍——巨刃的六色光芒突然劇烈閃爍，像是在回應什麽。他突然想起前議長臨終前塞給他的那個舊劍穗，穗子末端的玉佩上，刻著的正是壁畫上劍身上的紋路。
    白靈攥緊了銀簪，指尖泛白：“我們怎麽辦？去追嗎？禁域可是……”
    林凡握緊巨刃，轉身衝向艦橋：“先奪回飛船控製權，不然連禁域的邊都摸不到。”他的目光落在主控台的殘骸上，突然瞳孔一縮——剛才被忽略的角落裏，散落著幾片黑色的鱗片，邊緣還沾著蘇晴的血。
    這些鱗片，和他劍穗玉佩上鑲嵌的裝飾，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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