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各懷鬼胎 因果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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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劍峰上空,煞氣翻滾。
王小仙手握那枚暗紅色的血煞珠,緩緩轉過身來。珠子在他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那是金丹中期煞靈被煉化後凝聚的本源,其內蘊含著枯骨真人百年怨念與地脈煞氣的精粹。
他臉上堆起那標誌性的油滑笑容,目光在趙無極、寒月、鬼手三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趙無極那難看的臉上。
“三位師兄師姐,現在……輪到咱們算算賬了?”
聲音不輕不重,卻在這寂靜的殘劍峰上格外清晰。
趙無極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方才那一拳含怒而發,本可趁王小仙煉化煞靈的關鍵時刻重創對方,卻沒想到被那隻黑狗模樣的靈獸以詭異手段化解!更讓他心驚的是,短短半月不見,王小仙不僅穩固了金丹初期修為,身邊兩隻靈獸竟也覺醒了如此可怕的能力!
“算賬?”趙無極冷笑一聲,赤紅靈力在周身湧動,“王師弟,你私煉地脈煞靈,引動地脈異變,險些危及宗門根基。為兄正要替宗門清理門戶!”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可誰都聽得出來,他是要強奪那顆血煞珠!
寒月依舊神色冰冷,冰魄劍已然出鞘半寸。她沒有開口,可那雙眸子裏的寒意,比劍鋒更冷三分。殘劍峰地脈深處能孕育出金丹中期煞靈,絕非凡地,此中隱秘她也想一探究竟。
鬼手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陰影中閃爍,時而浮現,時而隱沒。他黑袍下的雙眼死死盯著王小仙肩頭的黑爺和雞哥,眼中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幽冥諦聽血脈、鳳凰因果,這兩樣東西若是能到手,他的影魔遁法必能更上一層樓!
“趙師兄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王小仙咧嘴一笑,將血煞珠在掌心拋了拋,“這煞靈乃是枯骨老鬼怨念所化,小弟不過是清理門戶,為宗門除去一害。怎麽到了師兄嘴裏,反倒成了罪過?”
他頓了頓,笑容更加燦爛:“莫非……師兄是看上了這顆珠子?若是師兄開口,小弟也不是不能割愛。隻是這珠子煉化不易,耗費了小弟不少心血,師兄若是想要,總得表示表示吧?”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點明了煞靈來曆,又暗指趙無極貪圖寶物,更在最後留了個“表示表示”的鉤子——熟悉王小仙的人都知道,這“表示”的代價,恐怕不小。
趙無極臉色更難看三分。他性子暴烈,最恨這種油腔滑調之輩,當下怒喝道:“少廢話!今日這血煞珠,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然暴起!
“赤焰霸體·焚山拳!”
一拳轟出,赤紅靈力如火山噴發,凝成一道直徑丈許的火焰巨拳!拳風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劈啪作響,地麵岩石融化成岩漿!這一拳之威,比方才偷襲時更強三分,顯是動了真怒!
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擊,恐怖如斯!
“來得好!”
王小仙眼中精光一閃,卻不硬接。他腳下步伐變幻,身形如鬼魅般向後飄退,同時右手一拋——
血煞珠脫手飛出,竟不偏不倚,朝著寒月所在的方向飛去!
“寒月師姐,接珠!”
這一拋出人意料,連寒月都愣了一瞬。但電光火石之間,她已做出反應——冰魄劍完全出鞘,劍身泛起冰藍光華,一道淩厲劍氣斬向血煞珠!
她不要珠子,她要毀珠!
“師姐何必如此!”
王小仙怪叫一聲,身形在半空中詭異轉折,竟在劍氣及體的刹那,搶先一步將血煞珠撈回手中!同時他左手掐訣,因果印光華大放——
“因果鏡·折射!”
一麵灰白棱鏡憑空浮現,擋在身前。寒月那道劍氣擊中鏡麵,竟被強行扭轉方向,轉而射向趙無極的火焰巨拳!
冰火相撞!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冰藍劍氣與赤紅火焰激烈碰撞,爆發出恐怖的氣浪!氣浪席卷四方,殘劍峰上飛沙走石,連蘇清寒布下的冰魄鏡陣都劇烈震顫!
趙無極和寒月同時悶哼一聲,各退三步。
兩人臉色都難看至極——他們沒想到,王小仙竟會用這種借力打力的手段,讓他們二人自相殘殺!
“好手段。”寒月冷冷開口,冰魄劍斜指地麵,“王師弟這因果之道,倒是越來越精妙了。”
“師姐過獎。”王小仙笑嘻嘻地收起血煞珠,“小弟不過是耍點小聰明,哪比得上師姐劍法精妙、趙師兄拳法霸道?”
他這話說得客氣,可任誰都聽得出其中的譏諷之意。
“找死!”
趙無極暴怒,雙拳齊出!這一次,他不再保留,赤焰霸體全力催動,周身湧出熊熊火焰,整個人如火焰戰神降臨!
“赤焰霸體·雙龍破!”
兩道赤紅火龍自他拳鋒湧出,一左一右,呈夾擊之勢撲向王小仙!火龍所過之處,虛空扭曲,熱浪滔天,竟將王小仙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與此同時,寒月也動了。
她劍訣變幻,冰魄劍在空中劃出玄奧軌跡,劍身泛起層層冰藍漣漪。漣漪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空氣凍結,地麵凝結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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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劍訣·寒域封天!”
這是範圍攻擊,她要封鎖王小仙的閃避空間!
兩大真傳聯手,一火一冰,一攻一封,配合默契至極!顯然兩人雖然不對付,可麵對王小仙這個共同的“肥羊”,暫時達成了默契!
“老大!”
“小心!”
淩無雙和蘇清寒同時驚呼,想要上前助陣。可兩人剛動,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攔在身前——
是鬼手!
他黑袍下的雙手各持一柄淬毒短刃,刃身泛著幽綠寒光。沒有言語,隻有那雙藏在陰影中的眼睛,冷冷盯著兩人。
意思很明顯——敢動,就死。
淩無雙握緊闊刀,蘇清寒催動冰魄鏡,兩人臉色凝重。鬼手雖是金丹初期,可擅長暗殺偷襲,真實戰力絕不弱於金丹中期!他們二人聯手,或許能抵擋一時,但絕無勝算!
而此時,王小仙已陷入絕境!
前後兩條火龍夾擊,周身寒域封天,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吱嘎!”
黑爺動了!
它身形如黑色閃電,瞬間出現在王小仙左側,張口噴出一道幽黑光束!光束擊中左側火龍,竟如附骨之疽般纏繞而上,瘋狂吞噬火龍中的火焰靈力!
幽冥諦聽血脈天賦——吞靈噬焰!
“咕喔!”
雞哥同時振翅,灑落漫天金紅火星!那些火星在空中結成一道火網,將右側火龍籠罩!鳳凰火焰與赤焰火龍激烈碰撞,竟在相互灼燒、相互吞噬!
而王小仙本人,此刻終於動了真格。
他雙目微閉,雙手結印。眉心因果印光華大放,灰白道韻如潮水般湧出,在他周身凝成一道緩緩旋轉的因果輪盤。輪盤轉動間,那些封凍虛空的寒域冰霜,竟被強行牽引、吸入輪盤外圈!
“因果煉化·萬法歸元!”
王小仙低喝一聲,輪盤瘋狂旋轉!寒月那道寒域封天的冰寒之力,竟被他以因果印強行煉化,化作精純的水屬性能量,湧入丹田金丹!
“什麽?!”
寒月臉色大變。她的冰魄寒氣乃是以《冰魄玄功》修煉百年所得,至陰至寒,尋常修士觸之即傷。可王小仙竟能將其煉化吸收,這簡直匪夷所思!
她自然不知道,王小仙的因果印乃是超脫此界法則的存在,可煉化萬般能量,轉化萬般因果。冰火相克?在因果大道麵前,不過是能量的一種表現形式罷了!
“破!”
王小仙猛然睜眼,右手並指如刀,一記因果刃斬出!
這一斬,樸實無華,可刃鋒所過之處,虛空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因果線!那些因果線連接著趙無極、寒月,連接著殘劍峰地脈,連接著天地萬物!
“因果刃·斬因斷果!”
灰白刃鋒斬在兩條火龍交匯處——
“嗤啦——!!”
仿佛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兩條火龍竟被生生斬斷!不是被力量擊潰,而是被斬斷了“存在”的因果!火龍失去“因”,自然消散於無形!
趙無極悶哼一聲,連退七步,嘴角溢出血絲。他那一拳蘊含的火焰靈力被強行斬斷,反噬之下,已受了不輕的內傷!
寒月也好不到哪去。她劍訣被破,冰魄寒氣反噬,臉色蒼白如紙,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一招,破兩大真傳聯手!
殘劍峰上,一片死寂。
淩無雙和蘇清寒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老大。他們知道王小仙強,可沒想到強到這種地步!
鬼手黑袍下的雙眼也閃過驚駭之色,身影悄然後退三步,隱入更深沉的陰影中。
王小仙緩緩收勢,因果輪盤消散,灰白道韻重歸眉心。他拍了拍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臉上重新堆起那油滑的笑容:
“趙師兄,寒月師姐,承讓了。”
這話說得客氣,可聽在趙無極耳中,卻比扇他耳光更難受!
“你……你……”趙無極指著王小仙,氣得渾身發抖,“你這是什麽邪法?!”
“邪法?”王小仙眨眨眼,“師兄這話可不對。小弟修煉的乃是堂堂正正的因果大道,乃是道玄師叔親口認可的宗門正統。師兄若是不服,大可去祖師堂告狀。”
他頓了頓,笑容更盛:“不過嘛……方才師兄偷襲在先,聯手圍攻在後,這事兒若是傳到道玄師叔耳朵裏,不知道師叔會怎麽想?”
趙無極臉色一僵。
青玄宗門規森嚴,同門相殘乃是大忌。方才他確實是先動了手,若是真鬧到道玄真人那裏,他絕對討不到好處!
“王師弟說笑了。”寒月此時已壓下體內反噬,冰魄劍歸鞘,“方才不過是切磋技藝,點到為止。趙師兄性子急了些,還望師弟勿怪。”
她這話說得漂亮,既給了趙無極台階下,又緩和了氣氛。
王小仙心中冷笑,麵上卻笑容不減:“師姐言重了。趙師兄拳法剛猛,師姐劍法精妙,小弟受益良多。今日切磋到此為止,三位若是不嫌棄,不妨到小弟洞府喝杯茶?”
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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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差點又氣得吐血。打都打完了,還喝什麽茶!
“不必了。”寒月淡淡道,“地脈異變已平,煞靈已除,我等也該回去了。王師弟好生修煉,三月後真傳大比,再向師弟請教高招。”
說罷,她轉身化作一道冰藍遁光,破空而去。
鬼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陰影中,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隻剩下趙無極一人,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他看看王小仙,又看看王小仙肩頭的黑爺和雞哥,最後目光落在那枚血煞珠上,眼中閃過濃濃的不甘。
但最終,他還是咬牙轉身,化作赤紅遁光離去。
三大真傳,來得快,去得也快。
殘劍峰上,終於恢複平靜。
“老大,你太厲害了!”淩無雙興奮地衝過來,“一招就破了趙無極和寒月的聯手!那可是兩大真傳啊!”
蘇清寒也走上前,眼中滿是敬佩:“老大剛才那一斬,似乎蘊含了某種玄奧道韻,連我都看不透。”
王小仙卻搖了搖頭,臉色凝重起來:“別高興得太早。方才那一斬,我動用了因果印本源之力,消耗極大。若是他們真拚命,勝負還難說。”
他頓了頓,看向手中的血煞珠:“而且……這珠子有些古怪。”
說著,他將神念沉入珠中。
珠子內部,是一片暗紅色的空間。空間中央,懸浮著一道模糊的虛影——那是煞靈的殘魂。虛影周圍,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灰色絲線,那是枯骨真人的怨念因果。
可王小仙“看”到的,不止這些。
在那些怨念因果深處,他感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古老的氣息。那氣息與殘碑同源,卻又有所不同,仿佛……是殘碑缺失的某一部分?
“難道……”王小仙心中一動,“枯骨老鬼當年在殘劍峰修煉百年,不隻是為了煞氣,而是在尋找什麽?”
他想起殘碑融合時,碑身傳來的那道歎息。也想起因果網中,那根若隱若現的因果線。
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某個隱秘。
“老大,怎麽了?”蘇清寒察覺到他神色有異。
王小仙收起血煞珠,沉聲道:“這殘劍峰地底,恐怕還藏著更大的秘密。不過眼下不是探查的時候,趙無極他們吃了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看向兩人:“接下來兩個月,咱們要抓緊修煉。淩無雙,你的裂地刀罡要盡快突破到‘萬嶽歸一’;蘇清寒,你的冰魄鏡殺陣要融入劍道。真傳大比之前,咱們必須再進一步!”
“是!”兩人齊聲應道。
王小仙點點頭,又看向肩頭的黑爺和雞哥。這兩個家夥此刻又恢複了往日模樣,黑爺趴在他左肩打盹,雞哥蹲在右肩梳理羽毛,仿佛剛才大展神威的不是它們。
“你們倆……”王小仙摸了摸黑爺的腦袋,又戳了戳雞哥的冠羽,“藏得夠深啊。”
“吱嘎。”黑爺懶洋洋地叫了一聲,眼睛都沒睜。
“咕喔。”雞哥繼續梳理羽毛。
王小仙啞然失笑。這兩個家夥,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抬頭望向遠方,目光穿透層層雲霧,仿佛看到了真傳殿的方向。
三個月後,真傳大比。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決戰。
而在這之前……
王小仙眼中閃過精光。
他得去一趟藏書閣,查查關於殘劍峰、關於枯骨真人、關於那古老氣息的記載。
還有,道玄老爺子那裏,也該去拜訪拜訪了。
畢竟,拿了人家的令牌,總得去匯報匯報工作嘛。
想到這兒,王小仙臉上又浮現出那標誌性的油滑笑容。
“走,回洞府。小爺請你們吃烤雞!”
“咕喔?!”雞哥猛然抬頭,羽翼倒豎。
“吱嘎!”黑爺也睜開眼,流著口水盯著雞哥。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王小仙哈哈大笑,轉身朝岩洞走去。
殘陽西斜,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而在那影子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悄然蠕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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