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驢頭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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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這可真是怪事啊,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兩顆心髒呢?
難道……這就是謝有財會發生詭變的原因?
“我家老爺他、他沒事吧?”管家一臉擔憂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謝有財,又看了看張月旬。
“不好說。”張月旬看向管家,“你有沒有察覺到,謝有財近來和往常不太一樣?”
管家想了想,搖頭,“沒有。”
“真沒有?”
“沒有。”
看管家的表情,不像是撒謊。
這事搞的……不好辦啊。
張月旬麵無表情站起,抬頭望天,反手朝紅傘丟出一張黃符。
她先把頭頂上這群惡修羅解決幹淨再說。
眨眼間,黃符入紅傘之內,她隨之掐手訣念咒,“唵吽吽孥畦唎娑訶!”紅傘隨即幻化出一隻火紅色的鳳凰。
它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變大,大得遮住了天,猛地發出一聲能撕破蒼穹的啼叫,釋放出紅蓮烈火,將所有的惡修羅燒得一幹二淨。
所有人抬頭看著這一切,發出驚歎。
張月旬超度了它們!
夜空恢複清朗。
紅傘落回張月旬手中,她轉了一個圈隨後在腰間放好。
管家驚愕地看著她,“大、大師,那些惡修羅、就、就這麽解決幹淨了?”
張月旬點頭,蹲下,指著謝有財的衣服,“搭把手,脫去他上半身的衣服。”
“您是要?”
“幹大事!”
管家聽她這麽一說,立刻動手。
那還能怎麽著?她要他這麽做,總不能是貪圖老爺的美色吧?老爺也沒這玩意兒啊,隻能是幫老爺驅邪,那他還有啥不放心的?
管家一邊脫,內心卻喋喋不休。
“好了,大師。”
張月旬先把真話符回收,再反手伸進包裏一放,接著掏了掏,掏出一支小指大小的銀管子,扭動底部,一根紅色的膏體緩緩冒出。
她當即下手,在謝有財胸膛上畫符,口中念念有詞:“左心為凡,右心為靈,雙跳共鳴,破界之門,開!”
在外人眼中,一切毫無變化。但張月旬卻能清楚地透視謝有財的胸腔裏,一左一右放著兩顆心髒。
右邊的心髒輪廓清晰,顏色是正常的紅色,但左邊的心髒,卻像是一團毫無規則形狀的黑色肉團,肉團不停地蛄蛹蛄蛹,越是盯著它看,越能感覺到頭疼欲裂,仿佛腦袋裏像是一頭猛獸橫衝直撞。
不能再看了!
張月旬閉上眼,隨手抓起謝有財脫去的上衣,擦去他胸膛上畫的符咒。
她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把你家老爺抬回房,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
管家不解,“大師,您沒瞧出點名堂?”
“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聽她這麽一說,管家更膽戰心驚。那些個惡修羅,恐怖如斯,她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老爺的事,竟然比那些個惡修羅還要難搞?!
管家的反應正中張月旬下懷,她見勢問道:“你在謝有財身邊很多年了吧?他和區必莊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這……”
“要想救你家老爺,救謝家這上百口人,他和區必莊之間發生的事兒,我必須都弄清楚。”
管家滿臉為難之色,試探性問道:“那要是不弄清楚呢?”
“你們都得死!”
見管家沉默,她又補了一句:“最多還有三天吧。”她抬手,輕拍一下管家的肩膀,“有什麽想吃的,什麽事兒還沒做,抓緊時間咯。”
管家依然保持沉默,為數不多的白發,又落了幾根。
在場的下人已經嚇得魂都散了,急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過了半晌,管家終於開口了。
“忙了這麽久,想必您也累壞了。我先為您和您師父準備好廂房,您先歇息好,有什麽事兒,我們明日再說。”
單是這句話,張月旬什麽都明白了。
謝有財和區必莊之間的事,還真是見不得光啊!要不然這老頭管家也不會在生死關頭都還在猶豫不決。
“好,”她尊重管家的決定,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謝有財,“別忘了給你家老爺請個大夫。”
管家應允,招手叫來五個家丁,四人負責把謝有財抬走,一人負責去請大夫。接著,他扭頭對假牛鼻子說:“寒舍怕不能招待二位了,您請便。”
假牛鼻子還想說點什麽挽回一下,管家臉上是“王八念的經我不聽”的絕情。
假牛鼻子終究還是選擇要點臉,扛起瘦猴,背影落寞。
張月旬和假牛鼻子揮手,“再見咯,可別忘了你欠我錢啊,努力掙錢,早日還清債務!”
假牛鼻子扛著瘦猴,本就費勁兒,可聽她這麽一說,氣到來了勁兒,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你給我等著!”
放完狠話,假牛鼻子憤然離去。
管家又吩咐其他家丁打掃幹淨前廳,這才親自領著張月旬和楚侑天去廂房。
“辛苦您二位對付一晚,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張月旬和楚侑天的廂房緊緊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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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頭該有的,都有。
管家交代道:“兩位,無論今晚你們聽到什麽動靜,就當沒聽見,千萬別出門,也別睜眼看。”
“為什麽?”張月旬問他,“這是有什麽說法嗎?”
“沒什麽說法,兩位照做便是。”
管家說完,便著急忙慌地走人,生怕張月旬拉住他,來個刨根問底。
“真怪!”
張月旬嘟囔了一句,轉頭往廂房邁步,正要關門,一隻手抵住門。
她靠扶住門,冷酷無情,“我不需要陪睡服務,謝謝!”
楚侑天對她的調戲恍若未聞,“謝家上下上百條人口,真的就隻剩下三日可活?”
“谘詢費。”張月旬朝他攤開掌心,“一次一錠金子。”
“之前給你的金子……”
張月旬打斷他,“訂金是訂金,谘詢費是谘詢費,一碼歸一碼!”
她理直氣壯,楚侑天一臉無奈。
這人還真是不放過一丁點兒坑錢的機會!
但他還是給了。
拿到金子的張月旬瞬間露齒笑,眼睛彎成月牙,“貴客您裏邊請!”
變臉真快!
楚侑天睨了他一眼,走進她的廂房,在圓桌前隨意挑了個位子坐下。
“我誆他而已,但謝家這事兒不解決,他們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張月旬坐在他對麵,邊說邊提起茶壺給他倒茶。
茶水她不敢嚐,倒茶一是出於世俗規定的禮貌,二是試探楚侑天,看他敢不敢喝。
他敢喝,說明他和詭妖關係匪淺,不懼怕食用,或者說,他本身就不懼怕食用,無關其他。
要是不敢喝,他和詭妖關係如何,無法推斷,但能推斷出這茶水喝不了。
結果如何,張月旬都不會撤銷對他的懷疑。
所以……她倒茶,純粹就是看在錢的麵子上,她給他幾分薄麵。
滾燙的茶水連帶著幾片展開的茶葉從茶嘴壺流出,在茶杯裏打了個圈,一點一點地攤開,泡發成一條又一條的細線。
張月旬皺眉,直勾勾地看著這一條又一條的細線扭來扭去。
“頭發?”
楚侑天話音剛落,接著銅鑼聲傳來,一聲又一聲,洪亮又急促,和催命沒什麽區別。
不等張月旬開口,她感覺到屁股下坐著的圓凳在劇烈抖動。
楚侑天也感覺到了。
他們齊齊起身。
圓凳竟然是顆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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