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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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們,它們追過來了。阿言他們那邊一定是出事了!”
不知不覺間,漆黑的天幕越發低垂,區必莊大叫不妙:“等這天幕掉下來蓋住我們時,我們就會被她們抓到!快,你們快跟我走!”
區必莊拉著謝安音的手腕,扭頭就跑。
張月旬不解:“跑什麽?我這個除妖師不是在這兒嗎?”
“不,你還不能出手,否則這裏會坍塌,我們會變成一幅畫的。”
“什麽意……嗷——”
區必莊二話不說,回頭拉上她和楚侑天一起加速跑。
一個人隻有兩隻手,但區必莊對於世俗定義的人,已相差甚遠。
她有六隻手!
一隻手抓著謝安音,一隻手抓著張月旬,第三隻手抓著楚侑天,另外兩隻手撕開裂縫,最後一隻手舉著蠟燭。
她帶著他們一路狂奔,回到六甲屋。
“哐哐哐!”
門被砸得搖搖欲墜。
區必莊卻說:“放心吧,它們暫時進不來的。”
“也就是說它們是能進來的?”
“是,所以這裏不能久待,我們得抓緊時間行事。張月旬,”區必莊點名她,“我的日記你已經看過了,隻要你能和雲平屠城的真相聯係起來,你一定可以找到它們的本體!我和安音,會在縫隙裏盡量拖住它們,給你爭取時間。”
“轟——轟——轟——”
“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區必莊也愈發焦急。
“記住,必須找到本體,才能夠消滅它們!別再冒然出手,之前我能幫你,往後難說了。你若是被他們發現,拖入無窮無盡的縫隙之中,事情隻會更麻煩!”
區必莊說完,將她和楚侑天塞入縫隙:“沒時間了,你們快走!這裏我和安音會應付。”
“喂!”
張月旬還想問點什麽,眼看著縫隙即將合上,她顧不上太多,下意識地塞給謝安音一把驅邪符,並大喊:“一定要活著——”
縫隙合上,她的話回蕩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
張月旬望著縫隙合上的地方,一動不動。
身旁的楚侑天側眸看她。
他試圖從她臉上的表情讀出點什麽,然而,什麽也沒有。
楚侑天活了百年之久,閱過無數人,見過無數生死,早已練出隻需一眼,便能看透一個人的本事。哪怕此人略有城府,他看透此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這時間,絕不會超過半日。
然而他這個本事,卻是在張月旬這兒失靈了。
明明她眼裏嘴裏,離不開一個錢字,是個財迷,而且性子急,脾氣差。像她這樣的人,絕對成不了事。
相處下來,要說她在扮豬吃虎,大不準確!
因為她總端出一副“手段通天、萬事皆能”的絕世高人姿態,可做起事來卻像走鋼絲——看似章法全無、隨性妄為,偏又總能在險處踩準落點,讓人摸不透是真有深算,還是運氣太好。
“賞花賞月不要錢,但賞我美貌,我得收你銀子。”
張月旬語氣平靜,打破了徘徊在兩個人之間的寧靜。
楚侑天收回目光,“你有美貌?”
“沒有你看我半天?”張月旬瞪他,“有戀醜癖啊你?”
她損過他一場,腳步輕快地往前走。
楚侑天追上去,問她:“往下,你要如何?”
張月旬卻不語,因為她驚覺,這一片連綿不絕的黑暗之中,飄蕩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這氣息,好熟悉!
她沿著黑暗繼續向前走,忽然有金芒從遠處刺來,轉瞬便撕開這片黑暗。
一陣風吹過,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望見不遠處的城門之上寫的“雲平”二字。
……
張月旬身上的盤纏眼看著要見底,危機感襲上心頭。
她晝夜不分地一直走,可算是進城了。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靠自己這一身除妖的本事,掙點錢。
城裏熱鬧非凡。
隻不過這熱鬧瞧著實在是有些單薄和乏味,街上來來去去的行人,竟然隻有男人,不見一個女人。
她每邁開一步,那些男人的眼珠子仿佛蜘蛛網一般粘在她身上——不是禮貌的打量,而是帶著灼人的侵略性,從發梢滑到衣角,每一寸停留都令她厭惡。
張月旬揪了一下她的羊角辮,忍不住冷嘲一句:“哎呀,手腕空蕩蕩的,有點不太好看呀,不如拿你們眼珠子做一串手鏈戴上試試!”
此話一出,有的人摸了摸鼻子,訕訕地收回目光;有的人心虛地移開目光;還有的人反倒更加理不直氣也壯,凶惡的眼神仿佛在說:就看就看,眼睛長我身上,你管我看誰……
張月旬懶得揪出這些狂妄之徒,直接一道符往天上一丟,打了一個響指。
白光炸裂,分外刺眼。
所有盯著她不放的男人,全部捂著眼睛,哀嚎聲不絕。
她給了他們一個小教訓,暫時讓他們失明半日。
“姑娘,我看你骨骼驚奇,傳你一份懸賞令,如何?”
一名老乞丐,出聲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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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月旬停腳,疑惑地看著他。
老乞丐展開手中的懸賞令,“幫謝老爺驅邪捉妖,賞金一千兩哦,心動不?”
張月旬朝老乞丐走去,仔細看過他手中的懸賞令,問了一句:“他家鬧什麽邪性事兒?”
“說大不小的事兒,隻需五文錢,我便將我所知的一切,傾囊相授。”
“三文錢。”
張月旬和老乞丐討價還價。
五文錢是她的全部身家,可不興盡數給出,留兩個子兒心裏踏實些。
老乞丐先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半晌後才堪堪道:“行吧行吧,相逢即是緣分,三文就三文。”
張月旬摸遍全身的口袋,竟然隻摸出了兩文錢。她盯著手中的兩個銅板,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她明明記得,身上有五個銅板,怎麽隻摸出兩個銅板?丟了?還是被誰偷了?
但細想,更不對勁兒。
錢這種好東西,她打小起就沒丟過,她的口袋嚴實著呢!至於要說被誰偷了,更不可能,這一路走到雲平,連個人影她都沒瞧見,難不成還是被鬼偷走的?
“說好三文就三文,”老乞丐盯著她滿臉疑惑的模樣,“兩文我可不收。”
張月旬一頭霧水,下意識地伸手進身後的背包一通摸,眉頭突然一皺,把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錠黃金。
真是見鬼了,她的背包能生出黃金?
她這麽有錢,還至於因為沒錢,打算靠這一身除妖本事掙點盤纏?
剛生出這個疑惑的想法,她忽地感覺到一種極為不協調的違和感,腦海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她:問的什麽蠢問題?
好像也是,誰會計較錢多呢?
於是張月旬想開了,這一千兩她還是得掙。
她捧著一錠黃金,問老乞丐:“這錢,你能找得開嗎?”
“你這……”老乞丐更是為難,“姑娘,你這麽有錢,還和我講價,你也太不尊重我的職業了吧?”
張月旬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懸賞令,“不說算了,我直接過去也不是什麽問題。”
“哎哎哎。”
老乞丐眼看著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急忙拉住她袖子,“姑娘,您別介啊。先給兩文也行,剩下一文,等你有了零錢再給也不遲。”
就這樣,老乞丐成功從張月旬手上要到了兩個銅板。
老乞丐大致和她說起謝家的情況,“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不過是謝老爺過世的夫人一直冤魂不散,在謝小姐即將出嫁之際,鬧得謝家雞犬不寧。”
“因何冤魂不散?”
老乞丐搖頭,“我就知道這麽多。”
“行吧。”
張月旬瞧他不像是個扯謊騙她,拱手謝過之後,便朝著謝家的方向走去。
老乞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默默地又拿出一張懸賞令,得意地搖晃腦袋。
若是細看,那懸賞令和張月旬手上拿的,一模一樣。
謝家漆黑色的大門近在眼前時,張月旬歪著腦袋,暗忖道:
“老乞丐沒和我說謝家在哪兒,我也沒問,但我竟然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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