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賬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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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姓區,名必莊,”小崔急壞直掉眼淚,“夫人您這失憶症又嚴重了,您都記不住您的名字了,我這就去給您找大夫!”
小翠說完,起身就要走,張月旬也跟著起身。
但小翠是蹭蹭蹭地往外跑,張月旬是噔噔噔地往梳妝台跑去。
她得好好看個明白——她現在到底是她自己的相貌,還是區娘子的相貌。
小翠見夫人往梳妝台跑去,害怕她是去做傻事,立刻掉頭跟上她。
張月旬捧著一麵花鳥紋銅鏡,左右轉頭,鏡子裏的人也跟著左右轉頭。
這一幕讓她出了神。
她這相貌怎麽會是區娘子的?難道誰給她穿了區娘子的人皮?
“夫人——”
小翠一聲驚呼,嚇得張月旬心髒漏掉半拍。
她正要抱怨,小翠卻率先奪過她手裏的鏡子,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好幾腳。
張月旬見她這麽大反應,猜到了大概。
“這銅鏡……該不會是成了妖,勾引我,被謝有財請高人除了,但它又回來了?”
小翠一驚一乍,腳下的動作停了,“夫人,您……您都想起來了?”
謝有財編的故事,好像有一隻手在她腦海裏刻下一字一句,實在是讓她難忘!
張月旬麵無表情:“麻煩你去把謝有財喊過來。”
“夫人您找老爺……”
小翠本想問清楚夫人找老爺有什麽事,但見到夫人那雙陰沉沉的眸子,她不敢再多嘴問。
“是,奴婢這就去請老爺過來。”
說完,小翠離開時還把銅鏡帶走了。
這一幕,張月旬看笑了。
它們變聰明了不少,還知道注重細節,讓她的相貌真的變成了區必莊的樣子。接下來,她挺好奇,謝有財會如何把這出戲往下唱。
張月旬目光找了一圈,精準找到衣櫃,並找出一件外衣,穿好。
接著,她坐在圓桌旁,等謝有財的同時,腦子也沒閑著——
但凡她做出破壞雲平規矩的舉動,意識就會被它們拖入縫隙,而每次能成功脫身,全靠區必莊在暗中相助。
不過烏鴉變老道那次,情況似乎並不符合這個規律,這究竟是為什麽?
她絞盡腦汁,想得腦子都快冒煙了也沒理出答案,索性先擱在一邊。
她換了個思路思考問題。
如今區必莊他們分身乏術,這次她孤身一人,又兩手空空,該如何破開縫隙回去?
更重要的是,她要怎樣在不觸犯雲平規矩的前提下,找到它們的本體?
難啊!
太難了!
張月旬習慣性地想揪她的羊角辮,但落了空,隻能改成抓頭發編成麻花辮。
這時,謝有財來了,還帶來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背著個藥箱,一看就知是個大夫。
謝有財臉上捧個笑臉問她:“夫人,小翠說你醒了,想起了些事兒,你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不太妙啊謝老爺,”張月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想得挺周到啊,還找了個大夫來給我瞧瞧。”
謝有財一聽她說這話,招呼大夫,讓他趕緊給她把脈。
大夫給張月旬把脈的間隙,謝有財回她的話:“是得要好好給你瞧瞧,你先前大病一場,還失去了記憶,快把我給嚇死了,不重視可不行啊夫人!”
一聽他這麽說,張月旬沒忍住,噗嗤一笑,“你沒聽到我喊你什麽?聽不到我就再喊一遍,謝老爺,你再聽不到我就再喊一遍,知道你聽見為止,謝老爺——”
謝有財錯愕地看著她:“夫人,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噩夢,夢見我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你惱我,才和我這麽生分?”
“又?聽你這麽說,我經常做關於你的噩夢,然後起來給你冷臉看咯?”
張月旬聲音大了些,大夫嚇了一跳:“謝夫人您先息怒息怒,您大病未愈,還有了身孕,不宜大動肝火啊。”
“你個庸醫,滾!”
她明明身子骨硬朗著呢,一人上山單挑十隻猛虎都不在話下,這老頭竟然說她身子不好?有個屁的喜脈!
和謝有財一丘之貉!
謝有財看她心情不佳,讓小翠照顧好她,他趕緊拉著大夫離開。
出了六甲屋,謝有財在院子裏問大夫:“我夫人身子如何了?”
“她這失憶症瞧著有加重的征兆,不僅如此,照剛才的情況來看,她可能還有幻想症,可能必失憶症還要嚴重。”
“那我夫人這情況,能治好嗎?”
大夫歎了口氣,一臉苦惱:“失憶症加幻想症,實在少見,我得回去翻翻醫術,集思廣益。”
“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我夫人啊!要是治不好,她可就得去瘋人院待著了,她不能去瘋人院啊,那地方簡直不是人能待的!”
“謝老爺請放心,老夫一定盡力醫治謝夫人。先告辭了。”
“大夫您慢走。管家,送送大夫。”
好巧不巧的,謝有財和大夫的對話,張月旬一字不落地聽了去。
要說這倆人不是故意讓她聽見,她是萬萬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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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想避著她,不讓她聽見,就該去更遠的地方,而不是在六甲屋外頭,用正常人的聲量,讓她坐著不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夫人。”
謝有財進來了。
“別喊我‘夫人’,聽著來氣!叫我張大天師,或者大師也行!”
謝有財聽她說完,臉上的愁雲不減反增。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坐到張月旬跟前,抓著她的肩膀,臉湊近她,
“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這張臉……”
“嘔!”
張月旬一把推開他,幹嘔起來。
他的臉讓她惡心到吐。
可謝有財卻認為她是在孕吐,喊話小翠去取來一盤話梅,並上前給她拍背。
手還沒落下,張月旬一下子彈跳開,離他五步距離之遠。
她嫌棄地說:“拿開你的豬蹄!”
謝有財閉上眼,無奈地揉了一把臉,“夫……大師,你坐下,我們好好談談。”
“我不,”張月旬抱臂,靠在頂梁柱上,“謝有財,你我之間除了錢,有什麽好談的?”
“我知道,你是惱我不肯給你弟弟那筆投辦營生的銀錢,不就是三千兩嗎,我給還不行嗎?別和我鬧了好不好?”
張月旬驀地一怔,眼底掠過幾分錯愕,隨即勾起唇角,漾開一抹帶著寒意的冷笑。
他這坨臭狗屎,撿她的話說,還給她戴了一頂“扶弟魔”的帽子?他不會以為她忘了他給區娘子造黃謠這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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