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自由,毋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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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月旬”嘴角帶著譏諷的笑,眼神裏盡是對張月旬的蔑視。
    “一身武功,還有一身法術,全沒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嫁做人婦的女人,你如何抗爭?”
    “聽你這牛氣哄哄的語氣,辦法不少吧?那我可得聽聽你有何高見。”
    “高見?不過是勸你認命!謝有財富甲一方,你若從了他,安心做他的夫人,何懼餘生困頓?”
    張月旬“嘖”了一聲,掐斷了一根稻草,“你變成我的樣子,就為跟我說這個?”
    “認命,有什麽不好?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你一介女子,肚子裏還揣了一個娃,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得為他考慮吧?”
    “這話……耳熟。”
    男人用規矩織成密網,將女人的一生死死困在後宅這方囚籠裏。他們劃下無形的疆界,宣稱牆內才是女人的歸宿,牆外盡是虎狼。
    “外頭危險,後宅安穩。”
    他們用恐嚇圈定範圍!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隻需征服男人就能得到世界。”
    他們用歪理剝奪自由!
    “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是女人的本分。”
    他們用“本分”二字捆住女人的手腳!
    任何一點想要向外探頭的征兆,都會被這些淬毒的借口生生按滅。
    更惡毒的是,他們還在囚籠裏撒下誘餌。那點可憐的恩寵,那方寸之地的支配權,讓女人們忘了自己同為困獸,反倒紅著眼互相撕咬。
    而男人就站在籠外,冷眼看著這場他們親手挑起的廝殺,偶爾扔塊骨頭,便足以讓籠中困獸再次為他瘋狂。
    他們既是牢籠的建造者,更是這場血腥鬧劇的唯一贏家!
    而女人,漫漫曆史長河,卷卷史書,都找不見她們的一生!
    張月旬掃了一眼她割破的指頭凝血的痂,嘴角勾著冷笑,“我的命在我手上,路在我腳下,我一定能走出我自己的天地!”
    “你是不是忘了,你武功盡失……”
    “我不用你提醒!”張月旬冷聲打斷她,“哪怕我沒了武功,法術也施展不開,這場仗,我還是能打贏!”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張月旬”眼神惡毒地說完這一句話,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了。
    “我現在就後悔了,”張月旬說,“後悔沒上去打你一頓,隻和你耍了嘴皮子!”
    說罷,她冷哼了一聲,靠在牆上,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一場架沒發揮好!
    越是這樣想,她越是惱火。
    “狗屎!”
    張月旬淬了一口,帥帥腦子,換個思路,思考對策。
    “夫人!”
    小翠又來了。
    張月旬一動沒動。
    小翠雙手扒在木樁上,臉上滿是心疼和無奈。
    “夫人,事情不妙了!老爺說,您的父母不同意他救您,還以死相逼,他們甚至找了縣老爺,要求明日就送你去瘋人院,他們當沒你這個女兒。老爺十分痛心,不知該如何是好。”
    “哦。”
    張月旬一臉平靜,語氣也是不帶任何波瀾。那個幻化成她模樣的影妖沒能成功說服她,現在準備給她來個十足的下馬威啊!
    笑話!
    她會怕?
    “那你是來給我送斷頭飯的?食盒呢?你跑太快忘了?”
    “夫人,都什麽時候了,您就別和我說笑了。我都快急死了,怎麽辦啊夫人,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救你?”
    張月旬聳聳肩,“我也沒辦法。”
    這是實話,但她剛說完這句話,腦海靈光一閃,“我要你幫我給謝有財帶一句話。”
    “什麽話?”
    “我想見他,要他來大牢一趟。”
    “好,我這就回去告訴老爺,夫人你且等一會兒。”
    等小翠一走,張月旬盯著地上的餐盤,走過去捧起,猛地一摔。
    她藏好兩塊碎片在袖中,又將地上的殘渣用腳掃到草垛子下掩藏好,接著她坐回原位,等謝有財到來。
    張月旬非常肯定,謝有財一定會來。
    因為自詡上位者的人,不論是困獸俯首稱臣的樣子,或是咬緊牙關威武不屈的樣子,都令他們心血澎拜!
    不多時,謝有財果然如她所料,來了。
    “夫人,”他灰頭土臉,“是我無能,夾在你和嶽父嶽母中間,左右不是人,救不了你,你罵我吧。”
    “哦喲,我不罵你,我還得誇你呢!”張月旬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個外室女和私生子,你藏了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謝有財臉色變了又變,“夫人,你在說什麽,我……”
    “哎哎哎!”張月旬抬手打斷他,“我都要死了,你還跟我裝什麽蒜?等我死了,你把她迎進門,對外說她是個寡婦,而你不計前嫌認她兒子做親兒子,把家產都留給他,外頭的人還得給你豎起大拇指,誇你心胸寬廣呢!”
    謝有財臉色發沉,“你什麽時候知道這事兒的?”
    “哈哈哈哈……”
    張月旬低聲發笑,還真是讓她猜對了。
    她就說嘛,這雲平如此重男輕女,為何謝有財隻有一個女兒,還給外人一種“他把這個女兒捧上天”的錯覺,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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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雲平的男人不都這樣?有了點錢權,就拋妻養外室、藏私生,把齷齪當本事。你們臉皮早比城牆厚,根本不怕女人閑話。
    “你們真正怕的是那些被你們踩在腳下的男人,怕他們戳破你們靠欺壓同類賺來的體麵,怕那點靠虛飾撐起來的優越感!”
    聽她說完,謝有財的臉在昏暗的牢房裏,在燭火照明下,越發陰沉。
    “你……”
    “噗呲!”
    張月旬不等謝有財話說完,猛地攥緊碎片,刺進他的腹部。
    “噗呲噗呲噗呲……”
    一次不夠,她刺了一次一次又一次,數不清多少次!
    她就不信了,這麽多次還殺不死他?
    張月旬不光刺他的腹部,連心口也不放過!
    謝有財錯愕之後卻哈哈大笑,抬高了音量,“你是殺不死我的!但你一定會死!”
    “殺不死你?我還真就不信了!”
    因為謝有財這喊話的聲音過大,獄卒們已經紛紛動起來,朝她這間牢房跑來。
    張月旬不再猶豫,用另一塊碎片刺中她的心髒,接著拔出,她飛快用指頭沾碎片上的心頭血,在謝有財額頭上化誅邪符。
    “金光破煞,罡風掃穢,誅邪!”
    “啊——”
    謝有財整個人不斷膨脹,肥大的身軀扭來扭去。
    他要爆炸了!
    果然,下一刻,“嘣”的一聲,謝有財炸了!
    張月旬的視野也開始扭來扭去,她再也支撐不住,倒地。
    閉上眼時,她腦海裏不停地回蕩一句話——不自由,毋寧死!
    “哎喲,你可算是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張月旬的意識慢慢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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