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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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饞的心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他。
    “什,什麽事?”
    “你說過,你在高家祠堂待了上百年。”
    “是,是啊。”
    “高耀祖什麽時候把契約放在祠堂,你不知道?”
    “這,這我真不知道。人都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我這隻小小的鼠妖。”
    “所以,是誰的錯?”
    阿饞不敢不認,“我的錯,是我的錯。”
    “哦,”張月旬一臉狡詐,“那你嘰嘰歪歪半天,還不好好利用這一次機會將功補過?快去。找不到,我就把你的毛全拔了,給你的兩顆蛋做個蛋兜子,掛你脖子上當鈴鐺。”
    明明是輕如鴻毛,柔如棉花的語氣,阿饞卻覺得宛如萬斤大雪從他頭上砸下,凍得他兩股戰戰。
    他不敢再多嘴,更不敢再耽擱,不然他的毛和蛋全都保不住。
    他趕忙跳下她的肩膀,嗖地一下子跑向祠堂。
    張月旬見狀,派了三五個紙人盯著他,順帶給他打個下手。
    至於她,當然是另有要事要辦。
    從她在高祈榮記憶裏看見的場景來看,高耀祖和老太太都有深挖的價值。
    先從誰下手呢?
    她習慣性地揪了一下她的羊角辮,擒賊先擒王,對,先去高耀祖那兒探一探。
    張月旬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掌心,做好決定之後她掏出地圖,馬不停蹄地奔向高耀祖的住處。
    但在半路,高耀祖也不知道從哪塊犄角旮旯裏竄出來,停在她麵前。
    “張大師這是要去哪兒?”
    “我正想找你呢高老爺,小公子這情況不太樂觀啊,我得找塊安靜的地兒開壇做法,做法期間不得有任何人打攪。”
    張月旬紅口白牙,張口就是胡說八道。
    她總不能老老實實地和高耀祖說,她打算去他屋裏找點線索啊證據什麽的,現在這家夥身上可是有英招的神力,她來硬的容易壞事。
    先采取迂回戰術,搞清楚所有事情找到證據再跟他撕破臉比較好。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放鬆他的警惕。
    高耀祖聽她這一說,一臉不悅,“管家怎麽辦事的,居然怠慢了貴客?”
    “額,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早走了。”
    “告假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看來是我太縱容他了。”
    張月旬幹笑一聲,趕緊結束這尷尬到她的雙腳差點摳出一棟皇宮的對話。
    “你還是叫個人給我安排地方吧,小公子情況危急,可耽誤不得。”
    “是這個理兒。”
    高耀祖當即揮手,“你過來”
    從黑暗深處走出一個小廝。
    “帶張大師過去,給她安排最好的廂房,帶院子的。她有什麽需要,都給我滿足。”
    “是,老爺,”小廝隨即轉身,恭恭敬敬地請張月旬跟他走,“張大師,您這邊請。”
    張月旬笑笑道:“有勞了。”
    小廝帶她去了頂好的廂房,給她備好茶水,“張大師,您還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小廝沒動,略帶遲疑地問她:“真的不需要紙錢香燭桃木劍之類的?您不是要開壇做法嗎?”
    張月旬拍了拍她的背包,“我自己帶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退了。您有什麽需要,再喊我。”
    “嗯嗯嗯,走吧。”
    張月旬巴不得他趕緊走,這樣她才好辦事。
    小廝一走,她眼觀四周耳聽八方,確認附近沒人之後她準備出去。
    她右腳剛邁出門檻,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一頓。
    很快,她把腳收回,關上門。
    接著她把背包和紅傘放下,這倆帶著是有點太過招搖了,噥噥囔囔的聲音會暴露她的行蹤,不如先放在這兒好了。
    張月旬怕背包和紅傘會被拿走,哪怕她放了紙人看守,也不太放心。
    見床底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於是她伸手把背包和紅傘往裏頭推。
    咦?
    正準備把背包和紅傘推進去,她忽地看到了一行血書。
    寫的啥?
    她雙手趴在地上,伸腦袋進去看——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必須殺掉她,你才能結束這一切。
    張月旬目光灼灼地盯著這一行血書。
    這字跡……真熟悉啊。
    她退出去,倒了一杯茶試著在地上寫,隻需一個字,她一對比就立刻清楚了。
    她哪怕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她的字跡。
    可是,她沒寫過這玩意兒啊。
    謔!
    張月旬拍了一下腦門,一定是英招給她挖好的坑,啊不對,是高耀祖那死玩意兒給她挖的坑。
    那也不對。
    哎呀,反正是不知道是高耀祖還是英招給她挖的坑,但這就是一個坑。
    這麽說來,她之所以會被另一個她殺掉,是因為另一個她看到了這句話,信以為真?
    或者說這就是一句命令,要另一個她殺了她,打斷她追查真相的步子,讓她不斷重來的命令。
    明白了。
    她全都明白了。
    張月旬徹底搞清楚這一切之後,立刻把背包和紅傘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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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讓另一個她看見不就完事了?
    她還留了紙人,真有另一個她出現,紙人立刻和她通風報信。
    到時候她先發製人,殺掉另一個她,這樣她就不會陷入循環了。
    張月旬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驕傲,胸膛隨之挺起。
    她樂嗬嗬地揚了揚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按照地圖摸到了高耀祖的房間。
    沒人?
    那正好,讓她好好找找這屋子裏頭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她讓三五個紙人給她放風,自己則在屋裏掘地三尺。
    張月旬找到了藏在床板下的十二個大金人,猜想是高耀祖那生不出繼承神力的孩子,被他一怒之下做成了金子。
    哎!
    她為高耀祖那豆腐渣一樣的腦仁感到悲哀。
    十三個兒子禍害了這麽多無辜女子都生不出一個能繼承神力的孩子,他都想不到問題出在哪兒嗎?
    張月旬無奈搖頭,合上床板,又一頓摸索,成功開出密室。
    在密室裏,她不慎走到五根鎖鏈的中央,觸發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意識進入了英招的眼眶。
    她親眼目睹英招在高耀祖的哄騙下,為了躲過彭人種對高家的為難,她把彭人種騙進去山洞的礦工變成了大金人,又親眼目睹英招在高耀祖的哄騙下,與他簽訂了血契。
    血契一簽訂,英招三分之二的神力轉移給高耀祖。
    而高耀祖原形畢露,將英招鎖在密室裏。
    都這樣了,英招居然還相信他對她是真愛?!
    張月旬無力地扶額。
    作為旁觀者,她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高耀祖得到了英招的神力,將高家所有下人全部變成了大金人,而他則用傀儡術將稻草人活化。
    整個高家,隻有高耀祖和老太太,還有高耀祖的兒子們是活人。
    張月旬能看到的,隻有這麽多。
    意識回籠後,她好幾個地方沒想明白。
    第一,高耀祖為什麽非要他的兒子生下一個能繼承神力的孩子呢?
    第二,英招被他囚禁在密室裏,現在不在了,她去了哪兒?
    第三,阿饞說他在高家祠堂待了上百年,可高耀祖發跡才不過十年,是阿饞說謊了還是另有蹊蹺?
    第四,高耀祖已經把全部的高家下人變成金子,用稻草人代替了他們,但管家卻是真的人,阿福也是真的人,問題出在哪兒?
    看來,她得去老太太那兒一趟。
    高耀祖擁有英招的神力,不好對付,老太還不好對付?
    思及此,張月旬離開密室,抹掉了自己來過的痕跡,照地圖摸去老太太那兒。
    卻不曾想,居然已經有另一個她在逼問老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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