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敬白玉京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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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喉嚨一癢,仿佛有口濃痰堵住嗓子眼,熟悉的腥臭湧上舌尖,分明是早已化解的屍毒!
他難掩驚愕,屍毒為何會毫無征兆的複發?
赤地堂!
自己還是太過小瞧此方世界的旁門左道,竟然能夠強行追根溯源,半人半屍的玩意真惡心!
李治沒有後悔擊殺趙貴溪,那是入道之劫,趙貴溪不死,如今遭遇的麻煩隻會更多。
他強壓頭暈目眩,兩顆心髒跳動的頻率銳減。
與同行的嚴溯低聲道:“嚴老,我頭有些疼,應該是先前進出監牢帶來的,先回去歇息了。”
嚴溯注意到李治的臉色確實不好,“快進屋,如果嚴重的話,不要硬撐,定要告訴我。”
李治點點頭,腳步看似平穩的走進廂房。
接著反手插上門栓,然後再也抑製不住,一口帶著惡臭的血液直接吐進儲物布袋裏。
血液化作穗米,然後又揮發成屍氣。
好在有儲物布袋兜著,才沒有外泄!
李治低頭查看自身,但凡裸露的皮膚表麵,都有大片大片的血管變成青紫色,無比腫脹。
“不人不屍的赤地堂,你丫給我等著,有種整死我,要是我不死,我一定找機會滅你上下。”
李治並未有過多慌張,眼底滿是狠辣。
然後取出小刀,直接在四肢血管交匯處切開深口,同時把儲物布袋裏積攢的穗米統統倒出。
毒血湧進儲物布袋,穗米不要錢的塞進嘴裏囫圇咽下。
“屍毒肯定有遺留,隻是我的修為無法察覺,既然如此,那我便把渾身血液統統換一遍!!”
李治意識清醒,兩顆心髒前所未有的效率協同跳動。
穗米衍生成新的血液,同時帶著屍毒的舊血強行逼出,穀種散發出溫潤光芒,真元護住心脈。
勁力充斥脖頸,阻斷屍毒入腦的可能。
李治已經把兩股氣息發揮到極致,屍毒畢竟是無根之木,在內外夾擊下,勢頭很快被遏製住。
“也幸好有儲物布袋,否則任由血液流在地上,肯定會暴露,怕是方圓數百米都得淪為不毛之地!”
李治不敢停歇,放血吞米持續進行。
多虧近日接連突破,導致大量多餘的氣血轉化為穗米,自己又沒有空閑製作成小陽粽。
否則根本經不起如此消耗。
李治直至感覺到,血液九成九都被置換過,把最後一絲屍毒逼入右臂,皮肉頓時形成青紫色。
腰帶死死勒住右臂上端,隔絕氣血流通。
小刀劃破掌心,右臂很快變得幹癟枯槁,直至所有血液都流盡,才鬆開束縛的腰帶。
血液重新流通,穗米經與吊鯨勁都有一定的修為折損。
不過在入門穗米經後,李治的血液已經不再是弱點,當作消耗品也未嚐不可,並未傷及根基。
他癱軟在地,背靠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們…赤地堂敢來青州,我見一個殺一個!!”
李治撿起儲物布袋,裏麵如今充斥屍氣,又不能打開來,好不容易獲得的法器或許要折在手裏。
………
此時,青州以北的連綿山脈中。
月明星稀,林間透露著詭譎的氣息,沒有絲毫蟲鳴。
中年道人身穿紫色道袍,裸露的雙腳隻有兩根腳趾,身前是七頭布滿黑毛的魁梧行屍。
行屍脖頸都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屍血不斷滴落進下方的木盆中,腥臭味刺鼻。
撲通。
盆中血水翻湧,一節腳趾緩緩浮起。
如果李治在此定能認出,腳趾明顯來自趙貴溪!
中年道人借助腳趾為引,施展赤地堂的千裏造屍之術,隔空催動目標體內的屍毒。
“可惜。”
腳趾不再吸收屍血,中年道人幹脆阻止行屍繼續放血。
他搖頭自語道:“此子修為不高,但光靠屍毒竟然無法奈何,反而打草驚蛇,再想憑造屍術尋到確切蹤跡,恐怕就麻煩咯。”
中年道人略顯遺憾,但隨即又被貪婪取代。
“也無妨,既然確定青州地界或許有旱魃出世,對我等赤地堂弟子而言,這便是天大的機緣!”
他拂去道袍上的塵土,“趙貴溪就是太貪。”
“旱魃光憑一兩人怎能獨享?拿消息換來的資源就夠我安穩修行數年,甚至可以得到堂中秘傳。”
“接下來青州要熱鬧咯,怕是不止赤地堂會來!”
“唔?”
中年道人眉頭緊鎖,注意到原本一動不動的黑毛行屍突然躁動起來,掃視著漆黑的叢林。
“誰?!!”
他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同時雙手急速掐訣,濃鬱的屍毒向著四麵八方彌漫開來。
啪嗒、啪嗒。
清晰的腳步傳來,顯得不疾不徐。
“哪位道友在此?貧道赤地堂二趾弟子周祁……”
然而,周祁的話語還未說完,前方林木就被撥開,一道足足四五米的巨大身影緩緩靠近。
周祁連退數步,來者…不是活人。
而是一尊陶瓷塑像!!
塑像的麵容模糊不清,但嘴角卻咧開一個極其誇張的笑容,同時渾身滿是大大小小的裂縫。
周祁一眼就認出,乃是天師道的…白玉京像!!
白玉京像在月光的映照下,歪著腦袋繼續逼近,眉宇間擬人的生出一絲惱怒,和濃濃殺意。
周祁來不及多想,立刻催動行屍擋在身前。
同時袖中甩出數張黃符!!
白玉京像不閃不避,任由行屍撕咬自己,利爪劃過,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崩落些許碎末。
接著抬起雙臂,後發先至的扼住一具行屍的的脖頸!!
哢。
脖頸折斷。
“呃。”
周祁不可思議,相當於凝氣境的黑僵直接被擰掉腦袋,頓時眼底透露出難以置信的恐懼。
白玉京像咧開的嘴角似乎擴大幾分。
迎麵的黃符有火光炸開!
轟隆隆!!
山林微微震動,十幾棵大樹應聲倒塌,驚起無數夜棲的飛鳥,撲棱棱的衝向夜空。
片刻後,一切歸於寂靜。
啪嗒、啪嗒。
山林邊緣的草木被撥開,白玉京像步履蹣跚的走出,通體有著大量傷勢,額頭也缺少一塊。
但笑容不減,右臂正提著周祁死不瞑目的頭顱。
啪。
稍微用力,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碎裂開來,紅白之物四濺。
“你對…天師…白…玉京不敬!”
白玉京像的喉嚨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呢喃。
站在原地停頓片刻後,隨即拖著殘軀悄無聲息融入夜色,朝著五鬥米觀的方向原路折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