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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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橫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院子裏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打個狂犬疫苗最多就六百塊的事兒,他竟然開口要五萬!
而且今天這事兒明顯就是張橫自找的,他要到人院子裏欺負陳美清,怎麽可能被狗咬呢?
但這狗,確實也是陳美清養的。
想到這兒,圍觀的村民們臉上,畏懼又多了一層憐憫,卻依舊沒人敢出聲。
換做是以前的徐一鳴,那個剛畢業、在職場唯唯諾諾,連對上司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徐一鳴,麵對這種陣仗,恐怕唯一的選擇就是打碎牙和血吞。
忍到對方盡興,忍到自己屈辱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再低聲下氣地去借,去湊,隻為平息這場無妄之災。
因為張橫,他惹不起。
這是刻在骨子裏,從小到大的認知。
但今天,不一樣了。
當張橫那句話鑽進耳朵,當他看到小姑陳美清煞白的臉,徐一鳴感覺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轟然蘇醒。
那股因怪魚之血而融入四肢百骸的狂暴力量,此刻正被滔天的怒火點燃,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這口氣,他咽不下!
“五萬……我,我哪裏有那麽多錢……”陳美清的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辯解著。
她一個在村裏種地、在市場上賣賣果蔬的女人,別說五萬,就是五千塊都得攢上大半年。
“沒錢?”張橫臉上那猙獰的笑容愈發油膩,他渾濁的眼睛在陳美清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沒錢也行啊。”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朝陳美清逼近一步:“我這腿被你家狗咬了,走路不方便,正好缺個貼身伺候的。不如這樣,你來我家,給我當貼身護工,端茶倒水,伺候我吃喝拉撒,這五萬塊,就當是你的工資,慢慢還。”
這番話比直接要錢更加侮辱人!
“對對對!”一旁張橫的表弟張勝,立刻心領神會地幫腔,笑得一臉猥瑣,“就從護工工資裏扣!一個月給你算……三百?不不不,五百!夠意思吧?至於這五萬塊還不還得完,那可就兩說了,嘿嘿嘿……”
兄弟倆一唱一和,齷齪的盤算不加任何掩飾地攤開在眾人麵前。
這已不是勒索,而是要把人往火坑裏推!
徐一鳴心中最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裂。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那隻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握成了拳。
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發出輕響。
他的眼神,早已變得冰冷,死死地鎖住了張橫。
張橫被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但常年橫行霸道的慣性讓他瞬間壓下了那絲不安。
他梗著脖子,把那張肥臉湊近了徐一鳴,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
“瞅什麽瞅?你個死了爹媽的野種,廢物一個,還敢用這種眼神瞅老子?”
“張橫!”陳美清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她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擋在徐一鳴身前,哀求道,“你有什麽事衝我來!別為難我侄子!他還小!”
“放心,我自然是衝你來的。”張橫的目光越過陳美清的肩膀,淫邪地在她身上一掃,“老子對男人可沒興趣。”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那隻肥膩的大手,竟要直接去推開陳美清,抓向她身後的徐一鳴。
就是這一刻!
徐一鳴動了。
他一把將小姑攬到身後,右腳則猛地在地上一蹬!
整個人瞬間衝了出去,那隻早已蓄力到極限的右拳,帶著他所有的憤怒和體內那股蠻橫的力量,衝著張橫揮去。
還來不及等張橫反應,徐一鳴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那張肥臉上。
時間突然凝固了。
張橫臉上的囂張和淫邪瞬間僵住,隨即被錯愕和痛苦所取代。
他那兩百多斤的身軀,竟被這一拳打得踉蹌著倒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一股鼻血,混合著兩顆帶血的槽牙,從他嘴裏噴了出來。
“你……你他媽敢打我?!”張橫捂著瞬間腫脹起來的半邊臉,難以置信地嘶吼。
回答他的,是徐一鳴更為狂暴的追擊!
徐一鳴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一個箭步跟上,抬腿就是一記凶狠的膝撞,正中張橫那因為坐倒而門戶大開的腹部!
“嘔——”
張橫發出一聲幹嘔,整個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也就在這一刻,徐一鳴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往日截然不同。
視野變得無比清晰,張橫每一個痛苦的微表情,每一絲肌肉的顫抖,都盡收眼底。
而他身體裏湧動的力量,更是源源不絕,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精準而致命!
這就是那條怪魚帶給他的力量嗎?
原來,這股力量用在戰鬥中,是如此的……酣暢淋漓!
“哥!操!給我弄死他!”一旁的張勝終於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招呼著另外兩個一同前來的張家兄弟,瘋狗一樣撲了上來。
如果是以前,麵對四個成年男人的圍攻,瘦弱的徐一鳴恐怕一個照麵就會被打趴下。
但現在,他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在超凡的動態視力下,那三人的動作,在他看來,就像在看電影的慢鏡頭那樣。
左邊一人揮拳打來,徐一鳴隻是微微一側身,便輕鬆躲過,同時手肘順勢向後一頂,正中那人肋下軟肋。那人慘叫一聲,當即軟倒在地。
右邊一人抬腳猛踹,徐一鳴不退反進,一把抓住對方腳踝,手臂肌肉猛然發力,竟像扔麻袋一樣,將那一百多斤的人掄了起來,狠狠砸向最後一個衝上來的張勝!
兩人滾作一團,肢體碰撞的悶響和淒慘的哀嚎此起彼伏。
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石火之間。
院子裏,圍觀的村民們全都看傻了。
這……這還是那個文文弱弱,見人隻會靦腆一笑的徐一鳴嗎?
短短三分鍾,張家的四個壯勞力,連同村霸張橫在內,全都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發出痛苦的慘叫,再也爬不起來。
徐一鳴站在院子中央,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雖然徐一鳴渾身都是傷,幾乎成了血人,但他依舊穩如泰山,站得筆直。
他緩緩掃視了一圈地上七七八八躺著呻吟的幾人,又抬起頭,冰冷的眼神掃過院子裏的其他人,緩緩地問道:“還有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