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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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月還沒來得及深究心底那份異樣的情愫,院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電動三輪車特有的嘎吱一聲刹車。
    “一鳴!醬都賣完了!今天生意好得很!”
    人未到,聲先至。
    陳美清推開虛掩的院門,一頭紮進來,臉上還帶著收攤後的興奮和疲憊。
    當她看到院子裏站著的,不是自家那個傻侄子,而是一個身段窈窕、氣質出眾的絕色美女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女孩,俏生生地站在昏黃的燈光下,一雙杏眼顧盼生輝,比上次視頻裏看到時,還要明豔動人百倍。
    陳美清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把算賬、做醬的事全拋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一個念頭:這……這就是我未來侄媳婦?
    老天爺,徐家祖墳這是冒青煙了啊!
    李沐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量搞得有些局促。
    眼前的女人,雖然穿著樸素的圍裙,但眉眼間似乎與徐一鳴有幾分相似,皮膚保養得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完全不像是一個長輩。
    “小姑,您好,我是李沐月。”她主動伸出手,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哎喲!你好你好!”陳美清這才回過神,趕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激動地握住李沐月的手,“真人比視頻裏還好看!水靈得跟畫裏走出來似的!快坐快坐,別站著!”
    陳美清的熱情,瞬間融化了李沐月心中最後的隔閡。
    她發現徐一鳴的小姑,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拘謹或市儈,反而爽朗大方,眼神清澈,讓人一見就心生親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從醬料的味道聊到今天的出海見聞,竟是異常投契。
    徐一鳴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他將車鑰匙拋了拋,對李沐月說:“醬料的事我跟小姑說了,你們聊,我去送貨,開你的車。”
    “去吧。”李沐月揮揮手,那份自然而然的親昵,讓徐一鳴的心跳漏了一拍。
    粉色的牧馬人在鄉間小道上顯得格外紮眼,引來不少側目。
    徐一鳴卻無心欣賞路人的驚歎,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海鮮大酒樓的後巷。
    停穩車,他撥通了薑欣的電話。
    “薑總,藤壺和海佛手到了,我給你送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片刻後,薑欣說道:“知道了。我手頭還有點事,你先在停車場等我,我處理完就過去驗貨。”
    “好。”
    掛了電話,徐一鳴將座椅放倒,躺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車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睜開一條縫,透過貼了單向防窺膜的車窗看去。
    一個女人正鬼鬼祟祟地湊到車窗前,把這麵車玻璃當成了梳妝鏡,正費力地往臉上撲著粉。
    徐一鳴心裏一陣好笑,這要是位風姿綽約的美女,他沒準就降下車窗,紳士地邀請一句:“美女,車裏光線好,進來補?”
    可惜,眼前的女人臉色蠟黃,皮膚上坑坑窪窪,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那份憔悴。
    徐一鳴瞬間沒了半點興趣,甚至覺得她玷汙了這輛騷粉色的牧馬人。
    他惡趣味地拿出手機,對準窗外,準備拍個短視頻發給李沐月,吐槽一下這奇遇。
    鏡頭剛對準,一個留著長發的瘦削男人就從暗處走了過來,手裏捏著一個透明的小藥瓶。
    “東西呢?”女人停下補妝的動作,警惕地問。
    “喏。”男人將瓶子遞過去。
    女人湊近一看,瓶子裏裝著幾條幹癟蜷曲的黑色蟲子,頓時發出一聲驚呼:“這是什麽?這麽惡心!”
    “死透了的海蜈蚣。”男人說道,“越惡心,才越能引起關注,不是嗎?”
    女人嫌惡地皺著眉,但還是接過了瓶子,揣進口袋。
    男人不放心地叮囑:“記住,一定要坐在最右側靠角落的那一桌,其他地方都不行,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不耐煩地催促,“錢呢?”
    男人拿出手機,對著女人的收款碼掃了一下。“叮”的一聲,一千塊到賬。
    “剩下兩千,事成之後再給你。”男人最後強調了一句,“記住,右側,角落!”
    女人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快步朝著酒樓的正門走去。
    徐一鳴放下了手機,眉頭緊鎖。
    海蜈蚣?右側角落?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讓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沒有刪除視頻,而是選擇了保存。
    又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薑欣才踩著高跟鞋,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裙,出現在停車場。
    當她的目光落在徐一鳴倚靠著的那輛粉色牧馬人上時,驚訝了一下。
    盡管她第一時間就斷定這車不可能是徐一鳴的,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的車?”
    “別人的。”徐一鳴答得隨意。
    “別人?”薑欣心裏冷笑。
    這年頭,除了關係最親密的人,誰會把幾百萬的豪車隨隨便便借給一個剛出社會的窮小子開?
    他被包養了!被一個喜歡粉色,品味俗氣的富婆包養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讓她胸口有些發悶。
    她隨即又自嘲地想,一個徐一鳴而已,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不過是長得高大一點,會幾手蠻力罷了。
    這種男人,滿大街一抓一大把,自己怎麽會對他產生什麽多餘的情緒?
    她恢複了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徐一鳴見她盯著車發呆,有些奇怪:“薑總,想什麽呢?”
    “藤壺呢?”薑欣麵無表情地反問。
    徐一鳴打開後備箱,露出滿滿幾大箱的海貨。
    他彎腰一使勁,裝著百十來斤藤壺的泡沫箱就被他輕鬆地抱了起。
    本想喊後廚推個小車出來,話到薑欣嘴邊卻變了味:“愣著幹什麽?直接搬到後廚去過秤!”
    徐一鳴明顯感覺到了薑欣今天的低氣壓,但也沒多想,扛著箱子就往後廚走。
    濕滑的後廚地麵上,平時頗為大方的薑欣,此刻卻吹毛求疵起來。
    藤壺和海佛手的價格沒變,她卻一會兒嫌棄個頭大小不一,一會兒又說沒有昨天的新鮮。
    那幾條野生的星鰻,更是被她貶得一文不值。
    “身上還有魚鉤的印子,這種魚受了驚嚇,養不活的,放進魚缸明天就得翻肚皮。”她用金屬夾子撥弄著鰻魚,“最多,九十一斤。”
    “九十?”徐一鳴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釣上來的極品星鰻,現在又是禁漁期,市價至少一百五!
    他忍無可忍,正要開口跟薑欣理論,後廚的門簾猛地被人掀開。
    一個服務員臉色慘白地衝了進來。
    “薑總!不好了!大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