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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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效!” 陳默心中一喜。這1點體質,是真正的救命稻草!
    他立刻將意念投向係統物品欄。那卷孤零零的【劣質繃帶】正躺在格子裏。
    “取出!劣質繃帶!”
    光芒一閃,一卷灰撲撲、帶著濃重草藥味掩蓋不了劣質布料的味道)、看起來髒兮兮甚至有些發黴的布卷出現在他右手中。
    劣質,名副其實。但此刻,在陳默眼中,它比黃金還要珍貴!
    他用牙齒配合右手,笨拙而艱難地撕開繃帶卷。顧不上消毒,也根本沒有條件消毒。他咬著牙,用右手和牙齒,將那卷劣質繃帶,一圈圈、盡可能緊地纏繞在左臂那道猙獰翻卷、依舊在緩慢滲血的恐怖傷口上!
    每一次纏繞都牽扯著神經,痛得他渾身顫抖,冷汗如瀑。但他死死咬著牙,眼中隻有瘋狂和執著。當最後一圈繃帶勉強係緊打了個死結),左臂的傷口被緊緊包裹住,雖然劇痛依舊,但那種血肉暴露在空氣中的恐怖感覺消失了,滲血的速度似乎也肉眼可見地減緩了!
    【滴!宿主使用‘劣質繃帶’處理傷口左臂)。】
    【傷口狀態:外部壓迫止血效果生效微弱),感染風險:極高繃帶衛生等級:劣質)。】
    【建議:盡快尋找專業醫療救助或清潔水源清洗傷口……嗞…能源不足…】
    係統的提示依舊冰冷且不樂觀,但陳默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處理完最致命的出血點雖然隻是勉強),又加了體質,他感覺自己似乎……能動一下了?
    他嚐試著挪動身體。劇痛如同潮水般湧來,但咬牙可以忍受。他側過身,避開那些越來越近的變異血蛭,然後用右臂和還算完好的右腿,支撐著身體,一點點地、極其艱難地,在冰冷泥濘、遍布屍骸和汙血的地麵上,向前爬去!
    目標?他根本不知道安全的地方在哪裏!他隻想遠離這具正在被分食的魔獸屍體,遠離那些惡心的蟲子,遠離這片散發著濃鬱死氣的核心戰場!
    爬!用盡全身力氣爬!
    每一次拖動身體,都像是在刀尖上翻滾。右肋的骨裂處傳來鑽心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風箱般痛苦。臉頰被魔獸舌頭刮破的傷口在冰冷夜風的吹拂下,火辣辣地疼。左臂被繃帶緊緊包裹著,每一次摩擦地麵都帶來沉悶的鈍痛。
    他像一條瀕死的蠕蟲,在屍山血海和泥濘血泊中,拖出一道斷斷續續、歪歪扭扭的暗紅色痕跡。身後,是那輪巨大的血月,冷漠地注視著他渺小而卑微的掙紮。周圍,禿鷲的嘶鳴似乎更近了,空氣中彌漫著死亡和腐敗的氣息。
    爬了多久?十米?二十米?陳默感覺時間變得無比漫長,體力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飛速流逝。加了1點體質帶來的那點微弱提升,在如此巨大的消耗麵前,杯水車薪。他的意識又開始模糊,眼前陣陣發黑,每一次拖動身體都變得無比艱難。
    不行……這樣下去……還是……會死……
    就在他的意誌力即將再次崩潰的邊緣,他的右手在拖動身體時,無意中按到了一個硬物。
    不是石頭,也不是兵器碎片。那東西半埋在泥濘裏,帶著金屬的冰冷,但似乎……形狀有些規則?
    求生的本能讓他沒有放過任何細節。他用右手費力地扒開那東西周圍的泥漿。
    一枚沾滿血汙、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徽章露了出來。徽章似乎由某種黃銅合金製成,邊緣已經磨損變形,但還能勉強辨認出上麵的圖案:一麵斷裂的盾牌,盾牌後麵,似乎是一座黑色山峰的輪廓?
    【滴!檢測到未知金屬製品…啟動基礎鑒定術…】
    【物品名稱:破損的徽章】
    【材質:黃銅合金含微量黑曜石粉末)】
    【來源:???數據庫匹配失敗)…圖案特征分析…】
    【圖案匹配:斷裂的塔盾…黑色山峰或城堡輪廓)…】
    【推測關聯:黑石堡守備軍民兵識別徽記概率73.5)。】
    【係統評價:無價值的戰場垃圾。】
    黑石堡?
    這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劈入陳默混沌的意識!一些破碎的、屬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碎片,如同沉渣般泛起!
    “……黑石堡……家……回去……” 一個模糊而執念的聲音在記憶深處響起。那是這具身體殘存的最後念頭!是這具身體原本的身份!一個隸屬於“黑石堡”的小兵!
    “黑石堡……安全的地方?” 陳默眼中爆發出最後的光芒!有了目標!這個模糊的目標,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瞬間給了他新的力量!
    他死死攥住那枚冰冷的、沾滿泥血的徽章,仿佛攥住了唯一的希望。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抬起頭,在血月昏暗的紅光下,艱難地辨認著方向。
    戰場的地形起伏不定。他記得昏迷前,自己是從一個土坡上滾下來的,魔獸屍體就在土坡下。那麽……黑石堡的方向?原主的記憶碎片裏,似乎……是在戰場的西邊?撤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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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緊牙關,調整了一下方向,拖著殘破的身軀,再次開始了艱難的爬行。這一次,有了模糊的目標,盡管前路依舊渺茫,每一步都如同在地獄中跋涉,但他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堅定。
    爬過冰冷的屍體,碾過折斷的箭矢,血和泥漿糊滿了全身。他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在死亡的陰影下,頑強地向著記憶中“黑石堡”的方向蠕動。身後,那輪巨大的血月,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而扭曲,投射在屍橫遍野的大地上,顯得無比孤獨而悲壯。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陳默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將徹底熄滅,連疼痛都變得麻木的時候,他模糊的視線盡頭,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同的輪廓。
    不再是扭曲的屍體和無盡的焦土。
    那是一些……低矮的、由粗糙黑色岩石壘砌而成的……殘破牆垣?還有一座……在血月下隻剩下半邊輪廓的、仿佛被巨獸啃噬過的……塔樓?
    黑石堡?是黑石堡的廢墟嗎?!
    希望如同回光返照般點燃了他最後的力量!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盡管這速度在旁人看來依舊慢得可憐。
    然而,就在他距離那片殘破的黑色牆垣越來越近,甚至能看清牆上殘留的刀劈斧鑿痕跡時——
    嗖!噗嗤!
    一支冰冷的、沾著暗紅血漬的羽箭,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猛地從他頭頂掠過,狠狠地釘在了他前方不到一米的地麵上!箭尾兀自劇烈地顫抖著!
    緊接著,一個粗啞、疲憊卻充滿警惕和凶狠的聲音,如同夜梟般從殘破的牆垣上方傳來:
    “站住!什麽人?!再敢靠近一步,下一箭就射穿你的腦袋!”
    陳默的身體瞬間僵住,如同被冰水澆透。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的牆頭。
    在血月昏暗的紅光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半蹲在牆垛後,手中粗糙的長弓已然再次拉開,冰冷的箭鏃,在月光下閃爍著致命的寒芒,正死死地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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