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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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住也得試試!老張頭!救他!” 趙鐵柱急得眼睛發紅,“這小子命硬!能從那種地方爬回來,閻王爺都嫌他命賤不肯收!”
“試試?拿什麽試?!” 老張頭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他指著瓦罐裏那點渾濁的草藥湯,“就這點苦根草熬的水?頂個屁用!連發燒都壓不住!刀子鈍成這樣,剔肉都費勁!這‘止血粉’還是從死人身上扒拉出來的,天知道有沒有用!” 他拿起那包灰綠色粉末,手都在抖,“沒有烈酒!沒有鹽水!連塊幹淨的布都沒有!拿什麽清創?!拿命去扛感染嗎?!”
窩棚裏一片死寂。隻有瓦罐裏藥湯咕嘟咕嘟的聲音和李石頭壓抑的啜泣聲。絕望的氣氛如同實質般壓下來。
陳默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左臂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那腐敗的氣味和鑽心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死亡的臨近。係統的警告和老張頭絕望的話語交織在一起,讓他明白,就算僥幸爬回了黑石堡,他依舊站在鬼門關前!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王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窩棚口,火光將他冷硬的側臉映照得如同石刻。他掃了一眼陳默恐怖的傷口,眉頭緊鎖,目光最後落在老張頭手中那包灰綠色的“止血粉”上。
“情況怎麽樣?” 王猛的聲音依舊低沉,聽不出太多情緒。
“王隊長……” 老張頭的聲音充滿苦澀,“傷口太深太髒,已經開始爛了……沒有藥,沒有幹淨的東西,我……我沒辦法啊!強行處理,九死一生!”
王猛沉默著,目光在陳默慘白的臉和那恐怖的傷口上來回掃視,眼神深處似乎在劇烈掙紮。最終,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猛地一咬牙,從自己腰間解下一個同樣破舊、但看起來稍微完整一點的水囊,拔開塞子。
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瞬間彌漫開來!
“省著點用!” 王猛的聲音帶著一絲肉痛,將水囊遞給老張頭,“這是我最後一點‘燒刀子’,本來是留著……算了!給他傷口澆上去!能殺一點蟲子是一點!”
烈酒!
老張頭、趙鐵柱和李石頭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王猛。在這種物資極度匱乏、連幹淨水都成問題的時候,這點烈酒無異於黃金!王猛竟然舍得拿出來?!
“王隊長!這……” 趙鐵柱激動得說不出話。
“別廢話!趕緊!” 王猛厲聲打斷,眼神卻避開了陳默,“他……他畢竟是為黑石堡斷後的人!不能讓他就這麽爛死在這裏!” 他的語氣依舊強硬,但話語裏的含義卻讓趙鐵柱和李石頭精神一振!
【滴!檢測到高濃度乙醇溶液…分析:純度約45…消毒殺菌效果:微弱遠低於醫用酒精標準),刺激性:極強…】
【警告:該操作將帶來劇烈疼痛,可能引發休克!清創效果:未知需配合物理清創)…】
係統的提示冰冷而客觀,但對陳默來說,這已經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好!好!有酒就好辦一點!” 老張頭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接過水囊。他拿起那把生鏽的鈍刀,在火堆上反複灼燒,直到刀尖發紅。“小子!忍著點!這可比死還痛!但想活命,就得受著!”
他示意趙鐵柱和李石頭死死按住陳默的四肢和身體。
陳默看著那燒紅的刀尖和散發著刺鼻酒味的水囊,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頭頂。但他眼中卻爆發出更加瘋狂和決絕的光芒!他用力點了點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吼:“來!弄死那些蟲子!”
老張頭深吸一口氣,獨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先將水囊裏那點珍貴的、渾濁的“燒刀子”,猛地傾倒在陳默左臂那猙獰翻卷的傷口上!
“呃啊——!!!”
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被滾燙岩漿澆灌、又被無數燒紅鋼針同時猛刺的劇痛,瞬間從傷口處爆炸開來,席卷了陳默的每一根神經!他身體猛地弓起,如同離水的魚,發出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豆大的冷汗瞬間布滿全身,眼球因為劇痛而暴突!
這僅僅是開始!
老張頭趁著酒液衝刷和劇痛讓傷口肌肉痙攣的瞬間,用那把燒紅的、帶著鏽跡的鈍刀,狠狠地剜向傷口深處那些明顯壞死、汙穢的組織!
嗤——!
皮肉被燒焦的刺鼻氣味混合著酒精味彌漫開來。
“呃——嗬——!!!” 陳默的慘嚎變成了更加絕望的嗬嗬聲,身體瘋狂地抽搐掙紮,但被趙鐵柱和李石頭死死按住。劇烈的疼痛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的意識,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染成一片血紅,然後徹底陷入黑暗——他再次昏死了過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似乎聽到係統斷斷續續、帶著雜音的提示:
【傷口…外部…消毒…進行中…物理清創…開始…】
【感染源…部分…清除…進度…15…】
【宿主…生命體征…劇烈波動…休克…風險…高…】
【建議:立即補充…能量…及…水分…否則…清創…可能…加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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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是無邊的黑暗和寂靜。
劇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陳默搖搖欲墜的意識壁壘。左臂不再是手臂,而是一塊被投入熔爐、反複鍛打、又在油鍋裏煎熬的焦炭。每一次心跳,都將滾燙的岩漿泵入那處傷口,灼燒著他殘存的神經。喉嚨幹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次微弱的吞咽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巨石壓住,沉重得連呼吸都成為一種酷刑。
他感覺自己像一縷殘破的遊魂,在冰冷的冥河邊緣沉浮。死亡的寒意如同毒蛇,纏繞著他的四肢百骸,不斷將他拖向那永恒的寂靜深淵。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持續惡化!】
【核心體溫:39.8c高燒)…心率:142次分心動過速)…呼吸:淺快、不規則…】
【左臂傷口狀態:嚴重汙染性創傷清創術後…局部組織壞死…炎症反應劇烈…感染擴散風險:極高預估:78.5)…】
【失血性休克疊加感染性休克風險:極高!】
【係統能源水平:臨界8…7.9…7.8…)…功能模塊受限…】
係統冰冷、斷斷續續、夾雜著雜音的警報聲,是這片死亡黑暗中唯一規律的“背景音”。它像一台即將耗盡電池的老舊儀器,固執地播報著令人絕望的數據,提醒著陳默他正在滑向不可逆轉的終點。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
一絲微弱的光芒刺破了黑暗。不是陽光,更像是……搖曳的火光?伴隨著的,還有一種粗糙、溫熱的觸感,正笨拙地擦拭著他滾燙的額頭和脖頸。
“默哥……默哥……喝點水……求你了……”
是李石頭那帶著哭腔、嘶啞的少年聲音。聲音很遙遠,仿佛隔著厚重的毛玻璃。
接著,一股微涼、帶著濃重土腥味的液體,小心翼翼地滴落在他幹裂的嘴唇上。陳默的本能讓他貪婪地、微弱地吮吸著,盡管那味道如同泥漿水。
【滴…攝入少量…渾濁液體…分析:含微量礦物質…微生物汙染…嚴重…】
【補充效果:微弱…無法緩解脫水…反而…增加…消化係統負擔…及…感染風險…】
係統的警告一如既往地“掃興”,但這點渾濁的水,對瀕死的陳默而言,無異於甘霖。
“老張頭!他好像……好像咽下去一點了!” 李石頭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
“唉……吊著一口氣罷了……” 老張頭沙啞疲憊的聲音響起,帶著深深的無力感。“燒得太厲害了……傷口……你看那顏色……越來越不對了……”
陳默艱難地掀開一絲沉重的眼皮。視野模糊而晃動。窩棚裏那堆小小的篝火跳躍著,映照出老張頭那張布滿愁容的獨眼臉,還有李石頭哭得紅腫的眼睛和髒兮兮的小臉。他的左臂被重新用一些看起來更髒、更破的碎布條包裹著,但布條邊緣滲出黃綠色的、散發著惡臭的膿液。傷口周圍原本灰白的皮膚,此刻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紫色,腫脹得像發黴的麵團。
劇痛、高熱、惡臭……這就是他的現狀。
“王隊長給的酒……都用完了……” 老張頭的聲音充滿絕望,“苦根草水也灌了……沒用……燒退不下去……傷口還在爛……這樣下去……熬不過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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