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老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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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源自左臂的嗜血渴望如同狂暴的毒蛇,瘋狂撕咬著陳默的意誌!冰冷的悸動順著神經蔓延,讓他幾乎控製不住想要衝向那黑暗中的血腥源頭!他死死咬住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右手猛地抓住那條躁動不安的廢臂,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死死按在冰冷的石板上!
    “呃……” 一聲壓抑的痛哼從他齒縫間擠出。左臂皮膚下暗紅色的光澤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仿佛在對抗他的壓製,傳遞著對鮮血的貪婪饑渴。
    “默哥?你怎麽了?” 李石頭驚恐地感受到陳默身體的劇烈顫抖。
    “別動!” 老張頭低喝,在黑暗中警惕地掃視窩棚外,手中的木棍握得更緊。外麵的沉寂比廝殺聲更令人窒息。
    突然,西牆方向傳來一聲王猛壓抑的怒吼,緊接著是重物撞擊牆壁的悶響!戰鬥並未結束!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瞬間,陳默壓製下的左臂猛地一掙!那股冰冷的渴望驟然爆發!不再是模糊的指向,而是清晰地鎖定了某個方向——就在堡壘內部,距離窩棚不遠的一處倒塌房屋的陰影裏!那裏,有一股更加新鮮、更加微弱、如同風中殘燭般即將熄滅的生命氣息!是受傷的夜襲者?還是……?
    陳默腦中警鈴大作!這東西在引導他去獵殺!
    “外麵……有東西……在那邊!” 陳默嘶啞地低吼,指向那處陰影,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這並非示警,而是那條手臂在驅使!
    老張頭和李石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有一片濃重的黑暗和殘垣斷壁。
    “陳默,你……” 老張頭剛想說什麽。
    呼——!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猛地從陳默所指的陰影中竄出!那東西速度極快,體型不大,四肢著地,動作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扭曲感,直撲窩棚門口的老張頭!黑暗中隻能看到兩點猩紅如血的光芒!
    “小心!” 陳默目眥欲裂,那條左臂的嗜血感瞬間達到頂峰,幾乎要掙脫他的控製!
    老張頭反應不慢,獨眼厲芒一閃,手中木棍帶著風聲狠狠砸向那兩點紅光!
    砰!
    木棍結結實實砸中了!但傳來的感覺卻像是砸在堅韌的皮革上!那黑影隻是被砸得一滯,發出一聲尖銳、非人的嘶鳴,落地後毫不停頓,再次撲來!借著這瞬間的微光,陳默終於看清了——那東西像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貓,肌肉和血管暴露在空氣中,呈現出一種惡心的暗紅色,尾巴卻異常粗壯,末端帶著骨刺!一雙血紅的眼睛充滿了純粹的瘋狂和毀滅欲!
    血影獸!一種極其罕見、以吸食生物鮮血和生命精華而聞名的低階魔物!速度快,防禦強,性情凶殘狡詐!
    老張頭一棍未能建功,那血影獸已近在咫尺!腥風撲麵!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那帶著骨刺的尾巴就要如同毒蠍般刺向他麵門!
    就在這生死一瞬!
    陳默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保護!保護窩棚裏的人!這股強烈的保護意誌,與他左臂狂暴的吞噬渴望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滾開!!!” 陳默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保護的本能瞬間壓倒了嗜血的驅使!他不再壓製左臂,反而順應著那股冰冷的、狂暴的力量,將整條廢臂如同投擲長矛般,朝著撲向老張頭的血影獸狠狠掄了過去!目標,正是那兩點猩紅的血眼!
    這一次,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力量並非源於肌肉,而是源於手臂深處那團搏動的暗紅組織!一股冰冷、暴戾、充滿毀滅性的能量順著臂骨噴湧而出!
    噗嗤!
    沒有撞擊聲,隻有一種詭異的、如同水囊破裂的輕響!
    陳默那枯枝般的手指,精準地戳中了血影獸的左眼!指尖傳來一種堅硬又脆弱的觸感。緊接著,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濃鬱血腥和暴戾氣息的“流質”,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順著陳默的手指,湧入他那條廢臂!
    “吱——!!!” 血影獸發出了一聲前所未有的、淒厲到靈魂深處的慘嚎!它那被戳中的血眼瞬間黯淡、幹癟下去!整個身體如同被瞬間抽幹了所有力量,劇烈地抽搐起來,撲擊的動作戛然而止!
    陳默的左臂,皮膚下暗紅色的光芒大盛!如同饑渴的深淵,貪婪地吮吸著湧入的冰冷流質!那條萎縮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鼓脹了一絲絲,皮膚下的暗紅色澤變得更加深邃、妖異!而血影獸的身體,則在飛速幹癟、枯萎!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老張頭的致命一擊被化解,他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陳默用一條廢臂戳中了魔物,然後那凶殘的魔物就像被抽幹了血液和精髓,迅速變成了一具幹癟的皮囊!
    “這……這……” 老張頭獨眼圓瞪,說不出話來。
    李石頭更是嚇得呆住。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王猛和趙鐵柱渾身浴血,衝了過來,正好看到血影獸幹癟的屍體從陳默枯枝般的手臂上滑落。
    “血影獸?!” 王猛一眼認出了那幹癟屍骸的特征,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看向陳默,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死死釘在那條散發著微弱暗紅光芒、正緩緩恢複死寂的左臂上!那眼神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趙鐵柱也驚呆了,看著地上幹癟的血影獸屍體,又看看陳默那條詭異的手臂,張大了嘴。
    陳默劇烈地喘息著,收回手臂。左臂再次恢複了沉重和麻木,但剛才那吞噬的感覺清晰無比!冰冷、暴戾、充滿力量……卻也帶著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邪惡感!他看向王猛,對方眼中那冰冷的審視和隱藏的恐懼讓他心頭一沉。
    堡壘內一片死寂。隻有夜風嗚咽。
    王猛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在背誦某種古老的訓誡:
    “‘枯木逢血煞,其根必噬魂’……黑石堡的古老箴言……原來是真的。”
    他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陳默:
    “你的手臂……到底成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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