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齊晨四處尋找，想要看看能不能給她調一個合適的位置。
    司野冷笑一聲，
    漆黑的瞳孔對上薑之棠，寒意從眼底散發出來。
    薑之棠被看的腿有些軟，現在是他最低穀的時期，記憶中這會收養他的奶奶也生了病，要是她能幫上一把，是不是就相當於抱了個大腿？
    冷顫一下，胳膊雞皮疙瘩炸起。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為了爸媽她什麽都不怕，要是自己真的坐了別的位置，和他有交集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那個，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咯。”
    薑之棠說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將書包放在椅子上，徑直坐下去。
    難不成他還能打她？
    別怕，他現在沒回司家，應該還沒有那麽瘋。
    “那個，行，薑之棠你就坐在那吧，正好司野是我們的年級第一，有不會的就問問他啊。”齊晨看人都坐下了，也省的麻煩再調座位。
    果斷的將這件事情定下。
    司野垂頭，明明害怕的要死，卻又想要坐他身邊，這個新同學，還真是有意思。
    “大家把昨天的卷子拿出來。”
    林讓在後麵抻著脖子往前看，確認新同學沒有卷子後，直接超級大方的把自己的那份白白淨淨，上麵隻畫了一個王八的卷子遞過去：“小仙女，喏，給你看。”
    “啊？那你怎麽辦？”
    “我都會。”
    “噗”旁邊的周承澤實在沒忍住，會個屁，倒數第一的人怎麽好意思說出來這種話的：“咳咳，一般我是不笑的，除非沒忍住。”
    “忍不住也給我憋回去。”
    林讓惱羞成怒，捂著周承澤的嘴，強行閉麥。
    什麽人，就不能給他留點麵子嘛！
    薑之棠看著手裏的卷子，尤其是那個小巧的龜，嘴角輕輕勾了勾：“謝謝。”
    “不客氣小仙女 ，你快轉過去學習吧。”
    “唔，放、開。”
    “那你閉嘴。”
    身後細細碎碎的聲音傳過來，
    薑之棠原本因為坐在司野身邊緊張的心情，也慢慢消失。
    上輩子，自己隻顧著追在許言靳身後，根本沒有了解過班級裏的同學，一下課就往六樓跑。
    唯一交好的蘇文瑤，也僅僅隻是因為她說許言靳好像和溫怡關係密切，讓自己多注意一點，就被戀愛腦上頭的自己反駁加冷暴力，弄丟了。
    當時她去跟許言靳哭訴，可是對方卻告訴她：沒關係，朋友什麽的都不重要，她隻要有他一個人就夠了。
    去他的不重要。
    要是真不重要，他怎麽天天和朋友出去。
    薑之棠想的認真，氣鼓鼓的表情像是一個河豚一樣，讓旁邊的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一會笑、一會氣的，真是麻煩。
    司野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碎發，胳膊將桌子上的筆撞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將陷入回憶的薑之棠喚醒。
    她看著腳下的中性筆，彎腰撿起來放在旁邊：“給你。”
    女孩抬頭的瞬間，頭發不經意掃過他的手臂，輕輕癢癢的感覺蔓延到心口，讓他不由得晃了神，空氣傳來淡淡的清香，是她頭發的味道。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常，他褐色的瞳孔驟然緊縮，薄唇微啟：
    “多管閑事。”
    薑之棠抿抿唇，小聲嘀咕：“臭脾氣。”
    “你說什麽？”司野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涼颼颼的目光掃過來。
    女孩秒慫：“我說好好學習。”
    “嗤”
    薑之棠又氣又惱，短暫的把討好扔到一邊。
    她現在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學習上，最靠譜的還是自己，司野也隻能算個下下策。
    還有六年的時間，隻要她強大起來，不再陷進許言靳的圈套。
    薑家未必會輸。
    “前五題，很簡單，過。”
    “第六題有不會的嗎？直接用勾股定理，帶入一下，套公式。”
    “第七題......”
    薑之棠呆呆的看了一眼卷子，又看了一眼上麵的老齊。
    不到一分鍾，直接講到了第七題。
    她好像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自己真的能做到嗎？
    薑之棠認認真真的聽了一堂課，如聽一堂課，
    白紙上粗略的記下每道題的重點，可是等到自習的時候，她發現饒是有這些重點，自己好像也算不出答案。
    數學本身就是她最弱的學科，
    大學之後更是連碰都沒怎麽碰，之前學的全部都還給老齊了......
    她轉過頭看著司野答案全對，連計算步驟都沒有的卷子，眼裏滿是羨慕，這就是差距嗎？
    “那個......”
    “閉嘴。”司野冷冷的駁回她的話，扭頭趴在桌子上，連續幾天晚上代練到淩晨，每天就睡了四個小時，他現在心情異常不好，隻想補覺，沒空去理旁邊那個張牙舞爪的麻煩精。
    閉上眼睛，腦海裏突然出現她低頭時露出白皙的脖頸，
    剛剛起來的睡意瞬間消散，他可真是瘋了。
    司野坐起身，背上空空的書包徑直從後門離開，臉色陰沉如墨。
    “阿野、阿野，怎麽又走了？”林讓在後麵嘟囔著：“要是被老齊發現又要嘮叨個不停，嘖，我要好想追隨他而去啊~”
    什麽數學、什麽語文，都去他丫的吧。
    “嗬，你先考個第一看看。”周承澤視線掃過前麵的女生，是真的討厭嗎？還是因為她的出現，讓某個心如死水的人起了波瀾呢？
    “倒數第一怎麽就不是第一了呢。”
    林讓眼珠一轉，腦袋湊前：“小仙女，你學習怎麽樣，能撼動我第一的位置嗎？”
    薑之棠有些無語，轉過頭淡淡開口：
    “放心吧，第一的位置非你莫屬。”六科三百多分的第一，要真是被自己奪了，她恐怕就要原地變身成為第二個瘋子了。
    “嘿嘿，那就好，不過老齊說了月考要排進大榜300哎，小仙女，你有信心嗎？”林讓這張嘴完全戳在她的傷口上。
    “但是我覺得你要是進不了也沒關係，就說港市那邊教學進度不一樣唄，能躲一次算一次。”
    周承澤踹了他一腳：“你怎麽這麽多話，走了，去買水。”
    遇到個漂亮的，就走不動道。
    早晚要栽在女人身上。
    薑之棠歎了一口氣，林讓說的並無道理，要是實在不行，自己隻能找借口了，總不能真讓爸媽從港市跑過來聽訓吧。
    “你叫薑之棠是嗎？”前桌的蘇文瑤轉過頭：“你好呀，我叫蘇文瑤，你可以叫我阿瑤。”
    同上一世一樣，依舊是明媚的蘇文瑤率先和她打招呼，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她坐在她前麵，現在她坐在她的後麵。
    “阿瑤，你可以叫我棠棠。”
    “好耶好耶，棠棠，你也太勇了吧，直接坐在了司野旁邊，霸氣。”蘇文瑤豎了一個大拇指，
    她坐在前麵都膽戰心驚的，生怕自己一個動作把那個煞神吵醒。
    每次起立回答問題都得小心翼翼的先往前竄竄。
    薑之棠尷尬的笑了笑：“他這麽可怕嗎？”
    “那當然了，我跟你說，之前有一次我放學回家，路過學校後麵的胡同，他一個人打七八個人，手上、臉上全是血，當時他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樣，眼神冰冷，我隻看了一眼就嚇得連滾帶爬跑走了。
    別看他長得帥，但是下手狠，嘴又毒，大家都不敢靠近他。”
    蘇文瑤湊近她的耳邊，小聲道：“大家都說他是撿垃圾長大的孩子，沒有父母，是個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