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網吧，
    兩人到的時候剛好碰到從裏麵走出來的司野，
    林讓語氣滿是擔心：“阿野，你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我知道你著急，但也不能成天泡在這裏啊，我這裏有兩萬，你先拿著。”
    “我沒他多，一萬五，都在這個卡裏，密碼我生日。”
    周承澤把卡塞到司野手裏，卻被對方推了回去。
    “不用，錢我能賺。”司野點了一根煙，讓混沌的腦袋慢慢清醒過來。
    奶奶年紀大了，現在的醫院根本不敢讓她上手術台。
    他得想辦法去找合適的醫院還有醫生。
    “你拿不拿我們兩個當朋友，王奶奶也是我們的奶奶，不是你一個人的，快拿著，不然我就，我就......”林讓眼眶通紅，氣的手都在發抖。
    也就是司野，要是換一個老子都得踹他兩腳。
    周承澤歎口氣，將卡強行塞到他的校服兜裏：“收下吧，你也不想看這張臉給你表演一個猛漢落淚吧。”
    “艸，周承澤，你說誰要哭。”
    “還能有誰？是我，是我行了吧。”
    “就是你。”
    司野扯了扯嘴角，將紅色的煙頭碰到地上，踩滅：“我還要去趟醫院，你們先回去吧，謝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兩人停止了吵鬧，眼神複雜，他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是不是老天都在嫉妒他的天分，才降下這麽多磨難來消耗他，出色的容貌、名列前茅的成績、頂級電競選手，他原本應該有更好的生活，熠熠發光。
    ——
    校門口，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
    薑之棠拉開車門，許言靳早就坐在裏麵，看到她溫柔的笑笑：“棠棠，第一天感覺怎麽樣？有不適應嗎？”
    “沒有。”
    許言靳察覺到她的冷淡，有些不明所以，昨天還熱情粘人的女孩，怎麽現在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確切的是從早上發病醒來過後。
    難道是嚇到了？
    還是在怪自己當時留她一個人？
    “棠棠，早上那會班導臨時叫我有點事情，所以才讓你一個人在操場，沒想到你會突然發病，別生氣了，好不好？”許言靳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頭發。
    卻被薑之棠躲開。
    接二連三的被拒絕，讓許言靳也慢慢淡下來。
    薑之棠看著窗外，
    倏地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走在路上。
    她急忙喊了一聲：“停車！”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許言靳，見他沒說話，趕忙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薑之棠開門走下去：“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說完立馬朝著前麵跑去，短短幾步，她的速度就慢下來，許是因為偷偷摸摸的緣故，心跳加速，手腕上的手表持續震動。
    薑之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震下去，恐怕她親愛的媽媽就要打電話了。
    一路跟著司野來到醫院，眼看著他進了電梯。
    害怕被發現，她隻能躲在一旁死盯著電梯上數字逐漸增加，好在剛剛電梯裏就他一個人。
    十樓，
    電梯停止。
    薑之棠果斷的按下電梯上行按鈕，裏麵一個巨大的導診牌就貼在旁邊。
    十樓是心內科。
    電梯門打開，薑之棠探頭探腦的看著走廊。
    “你做什麽。”
    冰冷的聲音從後側麵傳過來，薑之棠動作停滯，慢慢的轉過頭，扯了下嘴角：“嘿嘿，好巧啊。”
    “巧嗎？不是一直跟著我來的。”
    司野抬腳，逼近，本就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男生，強大的壓迫力讓薑之棠忍不住後退。
    他，好像要殺了自己。
    司野看著小姑娘被嚇的快哭出來了，癟著小嘴，濕漉漉的眼睛時不時的偷瞄一下他，像隻小貓。
    薑之棠咽了下口水，慢慢挪蹭到他跟前，聲音糯糯道：“你別生氣，我，我就是看你往醫院走，怕你出事才，才跟過來的。
    身為同桌，想關心一下你，不行嗎？”
    司野俯身，靠近她的耳邊：“關心我？怎麽，難不成是對我一見鍾情了。”
    又低又沉的聲音鑽進耳朵裏，
    薑之棠整個人被皂香包圍，腦袋渾渾噩噩，抬起頭懵懵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我，我，我才沒有，就是同桌情誼，對同學的關心，你別想太多。”
    反應過來的女孩，聲音大了幾分，伸手將司野推開。
    紅色從臉頰暈開蔓延至耳尖和脖頸，像隻煮熟的螃蟹。
    薑之棠薑之棠，你真是色迷心竅，你走的可不是愛情路數，是恩人、恩人懂不。
    “嗬嗬，你的感情倒是來的快，別跟著我。”司野轉身離開，胸口剛剛被薑之棠碰過的地方，格外的燙。
    嬌滴滴的小公主，手指也出奇的軟，讓人想要折下來，放在掌心把玩。
    喉嚨滾動，
    他扯了扯剛剛被她碰過的衣服，似乎還有隱隱的香味傳出來，深深吸了一口，眼神晦暗不清。
    薑之棠並沒有立刻離開，餘光瞥向他進的病房，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輕輕的走過去，趴著門口往裏麵看。
    床上躺著的老人頭發花白，看起來很虛弱，
    司野坐在窗邊，剛好背對著她，不知道和老人說了些什麽，讓她麵帶笑容，一臉寵溺的摸了一下他的頭。
    這應該就是他的奶奶了吧。
    若是奶奶最後沒有離開，他應該也不會變成那個人人畏懼，不顧生死的瘋子。
    起碼心裏會有一份牽掛。
    “嗡嗡嗡”手機振動聲響起，薑之棠捂著兜，快速的離開。
    是許言靳打來的電話。
    “事情辦完了嗎？車在剛剛的位置等你。”
    “嗯。”
    薑之棠往回走，看到依舊停在路邊的車，麵無表情的走上去。
    車裏的沉默持續到了許家。
    許言靳的媽媽聽到車聲，立馬從屋子裏走出來，笑容寵溺：“棠棠，新環境適應的怎麽樣啊，累不累？”
    保姆接過她的書包，站在一旁。
    “蘭姨，我不累。”薑之棠乖巧的挽著方蘭，上學不累，應付你們這一家吃人的老虎，才是真的累。
    她眼底閃過一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