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昱坤是第二天上午的坐飛機回港市。
    薑之棠起早，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到機場，才重新回到學校。
    昨天成人禮的熱度居高不下，不少同學激烈的討論一整天，薑之棠和司亭眠的名字多次出現。
    蘇文瑤看著前麵僵直的背影，小聲道：“棠棠，他好可憐啊，司家那樣的權貴怎麽搞這一套，阿野以後會不會也被欺負啊。”
    “不會。”
    薑之棠回答的幹脆，她的小狗很厲害的。
    視線落在前麵的司亭眠身上，眉頭微微皺起，可憐嗎？未必。
    雖然這一年來，他真的很老實，不會主動招惹別人，對於司沐辰的欺負全盤接收，甚至於不會主動接近他們，隻有在學習上有問題的時候，會回頭問一下蘇文瑤，正正常常的一個高中生。
    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心底的防備卻越來越重。
    “蘇同學，這道題你解出來了嗎？”
    司亭眠不知是不是聽到她們的話，拿著卷子轉過頭，剛好對上薑之棠打量的目光：“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薑之棠淡淡移開視線，看著窗外。
    漆黑的夜空，除了教學樓燈光熠熠，整個學校都被吞沒在黑暗中。
    飛蛾在撲騰著，試圖突破厚重的玻璃。
    一陣刺耳的廣播聲打破平靜。
    ［喂喂喂，能聽得到嗎？同學們，請放下你手中的筆，放下那些做到頭大的試卷，今晚，讓我們向三年高中生活Say byebye！］
    所有的同學瞬間尖叫著，班裏、走廊。
    薑之棠隻覺一陣耳鳴。
    接著就是桌椅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大家一擁而起朝走廊裏跑。
    “我去，太牛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沒想到真的有人撬開廣播室。”
    “快走快走，我要前排！”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蕩秋千，］
    ［……］
    “棠棠，我們快走，啊啊啊啊，要哭了！”莊悅眼睛亮晶晶的，拉著薑之棠和蘇文瑤就跑。
    走廊裏全都是奔跑的同學。
    臉上掛著激動，喜悅，還有不自覺落下的淚水。
    “喊樓喊樓，我最期待的畫麵出現了。”
    “嗚嗚嗚，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好想哭啊，馬上再也見不到他，我還沒有說過喜歡。”
    手機的燈光接二連三亮起，不光光是高三的學生，就連高一高二的學生也都全部站在長廊或者窗邊。
    大合唱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教學樓。
    有的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有的人哭著哭著就笑了，
    薑之棠心跳加速，趕忙舉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幕。
    鏡頭轉過，
    身邊的蘇文瑤哭的稀裏嘩啦，莊悅強忍淚水把所有力氣發泄在歌聲裏，林讓扯著脖子喊調都跑到隔壁省去了，至於周承澤，一向從容的人此刻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學姐學長加油，高考必勝～”
    “高考必勝！”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
    一首接著一首的合唱，樂此不疲。
    薑之棠揮動著手，享受青春的美好，她很幸運，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突然，
    旁邊的林讓喊了句“我艸。”隨後嘴被周承澤死死捂住，兩人朝著自己的方向靠近，目光落在她的身後。
    薑之棠疑惑的轉過頭，
    整個人都懵了。
    他，他不是應該已經到A國了嗎？
    司野伸手，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薑之棠同學，畢業快樂。”
    “抬頭看。”
    天邊，無數煙花乍起，絢爛多彩，點亮整片天空。
    他慢慢靠近女孩的耳邊：
    “我好喜歡你。”
    薑之棠大腦一片空白，呼吸裏全都是他的味道。
    周圍的喧鬧被按下暫停鍵。
    那句喜歡你反複播放。
    女孩瀲灩漂亮的眸子比滿天星光都要璀璨，薄唇微張：“我也喜歡你。”
    ——
    學校頂樓天台，
    林讓委屈巴巴的看著司野，活脫脫一個小怨婦：“你還知道回來～”隨即轉頭看向周承澤：“小仙女不驚訝也就算了，你為什麽也不驚訝。”
    “當然是我聰明。”
    “我不信，一定是你們暗通曲款。”
    莊悅拽著他的耳朵，兩人提溜到一邊：“讓你好好學習，你偏不，那成語是這麽用的嗎？”
    “哎呦，錯了錯了。”
    兩個活寶打打鬧鬧，將原本的氣氛活躍起來。
    司野牽著薑之棠的手，淡淡開口：“好久不見。”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見我們一下。”周承澤上前，抱住他，重重的拍了兩下後背。
    他真的以為昨天這人就那麽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呢。
    “本來是想的，可是飛機沒座了。”
    “嘁。”
    鬼才信，私人飛機專門接送，還能沒座？
    林讓掙脫開莊悅的手，直接跳到司野身上：“你太過分了，說走就走，兩句話都沒有說，打電話不接，我給你發那麽多條微信也不回。”越說越激動，語氣中帶了幾分哽咽：“還是不是朋友了？”
    “是，我錯了。”
    “你……哎？你說什麽？”
    “我錯了。”司野又重複一遍。
    林讓慢慢下來，伸手摸了兩下他的臉：“這不是什麽易容邪術吧，是阿野啊。”
    他家阿野什麽時候乖乖道歉過，從來都是冷著一張臉，酷酷的。
    “滾”
    “嘿嘿，這就對了。”林讓傻笑。
    “行了，你什麽時候走？”相聚縱然是快樂的，但是周承澤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此時被發現，那過去一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更何況他們五個同時離開太長時間，肯定會引起注意。
    “走？還去哪？”
    林讓聲音拔高，旁邊的莊悅連忙捂住他的嘴：“噓，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司野回來了嗎？”
    他本來離開就是為了讓那些人的目光轉移。
    司野：“馬上。”
    “行，我們先回去，等你真正回來的那一天。”周承澤率先離開。
    他相信不會太遠的。
    林讓被強拉著下樓。
    “林讓，當兵很好，苦了一點，但是很適合你。”
    司野沒有回頭，
    聲音傳到林讓耳朵裏，讓他喉嚨一緊，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平時腦袋是不太靈光，但是他知道，阿野那麽喜歡小仙女，那麽在乎他們，要不是逼不得已。不會離開的。
    “我會努力的。”
    跟上大家的步伐，做一個能夠給他們底氣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