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看著一場鬧劇結束，黑眸湧動，最後起身離開。
    “我去，這個薑同學可以啊，之前我還覺得她眼瞎，看上那個勾三搭四的許言靳，沒想到竟然還為我們打抱不平。”
    林讓走在前麵，興致衝衝的點評著。
    後麵的司野始終沒有說話，斂下雙眸，那個許言靳說不上勾三搭四，但是確實不老實。
    之前和一個女的頻繁出現在學校的角落，舉止曖昧。
    很明顯關係非比尋常。
    今天不管怎麽說，她確實算的上幫了自己一次，有機會可以提醒她一下，他不喜歡欠別人的。
    —
    再次見麵是兩個月後，
    奶奶的病情惡化加快，他比賽還沒有參加，中途便跑回來，可惜隻見到奶奶的最後一麵。
    接下來的幾天，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舉辦葬禮、招待鄰居，用近乎一半的錢挑選了一塊風景很好的墓地。
    重新回到學校，
    他開始迷茫，唯一的親人離開，他找不到自己還活著方向，這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努不努力又有什麽用的。
    總歸是要死的。
    一次考試，
    他科科交了白卷。
    老齊勃然大怒，將他叫到辦公室足足批評了一上午，可是對他來說，左耳進右耳出，激不起一絲波瀾。
    “明天班級要去哈市遊學，你準備準備東西。”
    “我不去，沒錢。”
    老齊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不用錢，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我已經掉出年級大榜前二十名，怎麽會不用錢，我真的不去，你用出我那份。”
    司野淡淡的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辦公室。
    一個嬌小的身影和他擦肩而過，空氣中飄過淡淡的香氣。
    “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聲音越來越遠，司野手指微微蜷縮，不自覺的駐足了良久，才邁開腳步離開。
    —
    酒吧，
    司野穿著黑色的製服在調酒櫃台中，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拿起那些工具，一杯杯五顏六色的酒擺在麵前。
    周圍圍著不少女生，眼裏滿是崇拜和喜歡，想要上前要聯係方式，可是卻被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製止住腳步。
    “阿野，你怎麽又回來上班了？”
    司野：“嗯，缺錢。”
    “哈哈哈，就喜歡你這種直白的對話，不過你這一回來，老板估計開心壞了。”畢竟這張臉就是最好的代言，短視頻一發，絕對有很多小姑娘奔著他來：“要我說，老板得給你加薪。”
    司野沒有接話，
    隻是怔怔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帥哥，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司野頭也沒抬：“不能，我沒有手機。”
    “怎麽會，你不用這麽不給麵子吧，隻要你加我，我就把你們這最貴的酒點個遍怎麽樣？”
    紅發的女人並沒有，反而是自信的坐在司野對麵。
    她不是那群什麽都沒有的小屁孩，來這種地方上班的，要不是為了錢，要不是為了~，不管是哪樣，她都給得起。
    司野睨著麵前的人，淡淡道：“不需要。”
    “你，你不要給臉不要。”
    “是啊，我們嵐姐可有的是錢，買下這個酒吧綽綽有餘。”
    “你小子最好識相一點。”
    紅發女人身後的跟班紛紛開口，指著司野鼻孔朝天。
    “噗”
    一道小聲突兀的響起，
    司野抬眸，瞳孔微微緊縮，怎麽每次遇到她，都是在自己窘迫的時候。
    “你們也太逗了吧，人家不願意沒聽到，還有錢，還買下這個酒吧，那你倒是買下來我看看啊。”薑之棠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到司野麵前，坐下。
    手中名貴的包包扔在櫃台。
    “給我來一杯酒，要最烈的。”
    薑之棠今天心情本就不好，正愁一肚子氣沒地方發的，轉過頭看向女人繼續道：“正好我也有錢沒放花，這裏麵有兩百萬，我今天包下這個酒吧，請大家喝酒”
    她從背包裏拿出一張黑卡遞給一旁的服務生。
    “到你了。”
    場麵瞬間寂靜無聲，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跟學生一般的小姑娘，出手竟然如此闊綽，然而，很快沸騰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
    “來啊來啊。”
    “到你了，富婆~”
    眾人的聲音，讓紅發女人死咬著嘴唇，瞪向薑之棠，這是哪來的小瘋子，五百萬，她是有錢但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出手兩百萬打水漂啊。
    “你給我等著！”
    最後抗不過眾人的起哄，
    她隻好灰溜溜的帶著兩個跟班走了。
    眾人也識趣的離開，反正今天有人買單了哎，可得好吃好喝。
    藍色的酒放在台麵上，司野那雙眼睛如墨般深邃，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一杯接一杯。
    小姑娘的很快就紅了起來，平常根本不喝酒的人，即使他用酒精度數最低的果酒糊弄，她也承受不住。
    “別喝了。”
    薑之棠擺擺手：“繼續給我上！我給錢了。”略帶嬌氣的聲音，在這個酒吧中格格不入。
    瘋狂的往人耳朵裏鑽。
    “阿靳，阿靳......”
    細細碎碎的哭泣，司野冷漠的眸子出現裂痕，腳不受控製的上前：“他不是好人。”
    “你說什麽！阿靳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小姑娘突然抬頭，那雙清澈的眼睛霧蒙蒙的，眼睫微顫，淚珠就那麽直直的掉下來，一顆一顆砸在吧台上。
    “可是他讓你傷心。”
    “不，這些都是誤會，是誤會......”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小姑娘醉倒，整個人趴在吧台上，昏睡不醒。
    司野心裏升起一股難明的酸楚：就這麽喜歡嗎？
    喉嚨滾動，
    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有再說。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司野驅趕走不懷好意上前搭訕的人，最後酒吧的人都已經離開。
    他輕輕晃了一下薑之棠。
    竟然還沒有醒？
    “阿野，這是你朋友吧，在這睡著也不是個事，你不如去隔壁開個房間好一點，這樣她也能舒服一點。”
    “我再想想，赫哥，你先走吧。”
    “行。”
    司野好看的眉頭蹙緊，拿起小姑娘旁邊的手機，麵部識別不上：“密碼是多少，我讓許言靳來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