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還沒亮，蘇清歡就醒了。窗外的啟明星還掛在天上，淡淡的光透過窗紙灑進來，落在床前的木桌上——那裏放著她昨晚整理好的藥單，上麵記著二十多種療傷藥材，有幾味像“紫河車”“血竭”還是稀缺品，隻能去山下的“百草堂”采購。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怕吵醒隔壁的蘇清辭。剛套上淺青色弟子服，就看見門簾被輕輕掀開，蘇清辭端著一盆溫水走進來，眼眶下帶著淡淡的青黑：“我猜你早醒了，昨晚熬了點凝神湯，你喝了再出發。”
    蘇清歡接過陶碗，溫熱的湯水流進喉嚨，帶著淡淡的甘草香。她看著姐姐眼下的青黑，心裏一暖又一酸：“姐，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蘇清辭笑著幫她理了理衣領，指尖蹭過她肩膀的傷口——那裏已經敷了藥膏，用白紗布纏著：“我整理了些丹方，想著等你回來，咱們就能煉療傷藥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陸衍的聲音：“清歡，準備好了嗎？再不走，山下的藥鋪該關門了。”蘇清歡把藥單揣進懷裏，拿起放在桌上的青竹劍——這是姐姐以前送她的，劍身雖普通，卻陪她闖過不少難關。“走吧，”她對蘇清辭說，“我們盡快回來。”
    蘇清辭送他們到山門口，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蘇清歡：“這裏麵是些碎銀子，還有我煉的‘驅蟲散’，山路旁有瘴氣，你撒在身上。”蘇清歡接過布包，觸手溫熱，裏麵還裹著兩塊桂花糕——是昨晚剩下的。“姐，你回去吧，我們會小心的。”
    兩人轉身往山下走，山路崎嶇，晨露打濕了褲腳，帶著幾分涼意。陸衍走在前麵，手裏握著破風劍，時不時回頭看蘇清歡：“你慢點開，這路不好走，別摔了。”蘇清歡點點頭，目光落在路邊的草木上——她記得小時候，姐姐經常帶她來這裏采草藥，說“山裏的草木都是寶，隻要用心找，就能找到治病的藥”。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麵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陸衍立刻停下腳步，把蘇清歡護在身後，握緊了破風劍：“小心點，可能是路過的商隊，也可能是壞人。”蘇清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遠處走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個穿藍色錦袍的少年，大約二十歲左右，騎著一匹白馬，腰間掛著一把玉佩劍。
    等那隊人馬走近，蘇清歡突然愣住了——那少年竟是青雲宗的少宗主淩雲！去年門派交流會，她還和他比過劍，淩雲劍法高超，卻為人謙和，當時還誇她“青竹劍用得有靈氣”。
    “蘇師妹？”淩雲也認出了她，趕緊勒住馬，從馬上跳下來，“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聽說忘憂派最近出了點事，你沒事吧？”蘇清歡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愣了愣才說：“我沒事，就是下山采購些療傷藥材，門派裏有些弟子受傷了。”
    淩雲點點頭，目光落在她肩膀的紗布上，又看了看陸衍手裏的破風劍——劍身上還有未擦幹淨的血跡。“是不是長老的事？”他壓低聲音問，“我爹收到消息，說忘憂派的灰袍長老用弟子煉傀儡，還煉什麽忘憂丹，是真的嗎？”
    蘇清歡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長老已經被我們殺了，煉丹爐也毀了，就是還有些弟子受傷，需要藥材治療。”淩雲皺了皺眉，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這是五百兩銀子，你拿著，山下的百草堂是我家開的，你報我的名字，他們會給你最好的藥材。”
    蘇清歡趕緊推辭：“不行，我們不能要你的錢。”淩雲卻把銀票塞進她手裏，笑著說：“咱們都是修仙門派，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再說，去年交流會，你還幫我解過劍招，我還沒謝你呢。”他頓了頓，又說：“我這次是去忘憂派，想看看你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
    陸衍看著淩雲，眼神裏帶著幾分警惕，卻也沒說什麽——他知道青雲宗是名門正派，淩雲也不是壞人。蘇清歡握著手裏的銀票，心裏暖暖的：“那謝謝你，等我們回去，一定把錢還你。”淩雲擺擺手：“不用急，等你們門派穩定了再說。”
    又聊了幾句，淩雲說：“我還要去忘憂派，就不跟你們一起了。你們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麻煩，就說你們是青雲宗的朋友。”說完，他翻身上馬，對身後的弟子說：“我們走。”
    看著淩雲的隊伍走遠，陸衍才對蘇清歡說：“這個淩雲看起來不錯，不像其他門派的人，總想著占便宜。”蘇清歡點點頭，把銀票小心地放進布包裏：“他是個好人，去年交流會，有個弟子欺負我，還是他幫我解圍的。”
    兩人繼續往山下走，沒過多久，就看見山下的小鎮。小鎮不大，卻很熱鬧，街上已經有不少行人，藥鋪的門也開了。他們直奔百草堂，藥鋪的掌櫃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留著山羊胡，見了蘇清歡，笑著問：“姑娘，要買什麽藥？”
    蘇清歡掏出藥單遞給掌櫃：“掌櫃的，我要這些藥，越多越好。”掌櫃接過藥單，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姑娘，這裏麵的紫河車和血竭不多了，隻剩下一點，夠嗎？”蘇清歡心裏一沉——這兩味藥是治療重傷的關鍵，要是不夠，受傷的弟子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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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的，能不能再找找？”她急切地問，“我們門派有很多弟子受傷，急需這些藥。”掌櫃搖搖頭：“不是我不找，是真的沒有了，這兩味藥稀缺，要等下個月才能到貨。”
    就在這時，陸衍突然說：“掌櫃的，我聽說東邊的林子裏有野生的血竭，是不是真的？”掌櫃愣了一下，點點頭：“是有，可那林子有瘴氣，還有野獸，很少有人敢去采。”蘇清歡眼睛一亮：“我們去采！隻要能找到藥，再危險我們也不怕。”
    掌櫃見他們態度堅決，歎了口氣：“那你們小心點，我給你們畫張地圖，你們按著地圖找，就能找到血竭生長的地方。”他拿出一張紙，很快畫好了地圖，遞給蘇清歡：“記住，瘴氣重的地方，一定要撒驅蟲散，不然會中毒的。”
    蘇清歡接過地圖，對掌櫃說：“謝謝掌櫃的，剩下的藥，我們先買了，等我們采到血竭，再來拿。”掌櫃點點頭，開始幫他們打包藥材。蘇清歡看著陸衍，笑著說：“看來，我們要多耽誤一會兒了。”陸衍也笑了：“沒事，隻要能找到藥，再晚也值得。”
    等掌櫃把藥材打包好，兩人付了錢，背著藥材往東邊的林子走。林子不大，卻很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道道光柱。蘇清歡按照地圖的指示，在林子深處找到了一片血竭——它們長在岩石縫裏，呈暗紅色，像一塊塊凝血。
    “找到了！”蘇清歡興奮地喊，剛想走過去采，卻突然聽見一陣嘶吼聲。陸衍立刻把她護在身後，握緊了破風劍：“小心，是野獸！”蘇清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不遠處的草叢裏，走出一隻黑熊，大約有兩米高，眼睛通紅，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這是瘴氣熏瘋的熊，”陸衍低聲說，“你往後退，我來對付它。”蘇清歡卻搖搖頭，握緊了青竹劍：“我們一起上，你主攻，我幫你牽製。”陸衍剛想反對，黑熊已經撲了過來，他隻好揮劍迎上去，破風劍砍在黑熊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黑熊吃痛，嘶吼著轉身撲向陸衍。蘇清歡趁機繞到黑熊身後，青竹劍刺向它的腿——那裏是黑熊的弱點。黑熊腿一軟，跪倒在地，陸衍趁機揮劍砍向它的脖子，黑熊哼了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兩人都鬆了口氣，陸衍擦了擦額頭的汗：“還好你幫忙，不然我還真對付不了它。”蘇清歡笑了笑，走到岩石縫前，開始采血竭。血竭的根須很堅韌，她用劍小心地挖著，生怕把它弄斷。
    采完血竭，兩人背著藥材往回走。這時，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帶著幾分暖意。蘇清歡摸了摸懷裏的藥單，心裏格外踏實——有了這些藥，受傷的弟子就能很快康複了。
    “陸衍，”蘇清歡突然說，“等我們回去，咱們就煉療傷藥，讓大家盡快好起來。”陸衍點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忘憂派方向：“好，等大家都好了，咱們就重建門派，讓忘憂派變成以前的樣子——不，比以前更好。”
    兩人相視一笑，加快了腳步。山路旁的草木隨風擺動，像是在為他們祝福。蘇清歡知道，隻要他們齊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忘憂派一定會越來越好，變成一個充滿溫暖和希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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