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蒸籠裏的桂花糕又熱了第三遍，甜香漫過石桌，卻沒驅散蘇清歡心裏的寒意。她攥著陸衍留下的“勝”字石子，指尖反複摩挲上麵的紋路，像在通過這冰涼的觸感，感應遠方的氣息。林念坐在她身邊，手裏捏著沒吃完的野果，小聲問：“清歡姐姐，陸衍哥哥是不是不會回來了？他說要教我劍法的。”
    “不會的。”蘇清歡摸了摸孩子的頭，聲音卻有點虛，“陸衍哥哥隻是路上遇到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等他回來，咱們一起吃桂花糕，讓他教你握劍的姿勢，好不好？”話剛說完，懷裏的傳訊符突然發燙，藍光比上次更亮，上麵的字跡急促：“已擺脫跟蹤，距門派十裏，餘孽約十人攔路，速來東山口接應！”
    “陸衍回來了！”蘇清歡猛地站起來，石子從掌心滑落，滾到桂樹下。她抓起石桌上的破符水，又摸出發間的木劍吊墜塞進懷裏，“姐，阿澤，你們帶五個弟子去東山口，用強光粉晃餘孽的眼睛，我去膳堂叫上林曉，咱們分兩路包抄！”
    蘇清辭早已握緊破風劍——這是陸衍留下的備用劍，此刻劍刃泛著冷光。她點頭，指尖淡金微光凝聚：“你放心，我會用原始記憶壓製他們的控魂符，等你到了，咱們一起衝進去救陸衍。”
    林曉聽到動靜，從膳堂跑出來，手裏還攥著剛整理好的傷藥包：“是不是陸衍哥回來了？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帶了最好的金瘡藥，要是他受傷了，能立刻處理。”
    眾人兵分兩路，蘇清歡帶著林曉和三個弟子往東山口算路，蘇清辭則帶著阿澤從側路繞過去。山路崎嶇，蘇清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滿是擔憂——陸衍對付十個餘孽，還要護著盟書，肯定已經受傷了。她想起陸衍說“回來吃第二籠桂花糕”的承諾，眼淚差點掉下來，卻強忍著加快腳步，破符水的瓶子在懷裏晃得嘩嘩響。
    剛到東山口，就聽見金屬碰撞的脆響。蘇清歡撥開灌木叢，看見陸衍背靠著岩石，破風劍插在地上，肩膀滲著血，十個灰袍人圍著他，手裏的控魂符泛著黑光。“陸衍！”蘇清歡大喊一聲，將破符水對著最近的灰袍人潑過去，水灑在他身上，符紙瞬間燒成灰燼。
    陸衍抬頭，看見蘇清歡，眼裏閃過一絲光亮，掙紮著拔出破風劍：“清歡，別過來！他們有傀儡陣，小心！”話音剛落，一個灰袍人突然掏出令牌，地麵震動，無數黑色鎖鏈從土裏鑽出來，纏向蘇清歡的腳踝。
    “清歡小心！”蘇清辭及時趕到，原始記憶光化作無形的刀，斬斷鎖鏈，“阿澤，撒強光粉！”阿澤立刻將強光粉撒向空中，刺眼的白光讓灰袍人慘叫著捂眼睛，傀儡陣的黑氣瞬間弱了大半。
    林曉趁機衝過去，將傷藥包扔給陸衍：“陸衍哥，先敷藥！我幫你擋著！”她掏出另一瓶強光粉，對著想偷襲的灰袍人潑過去，“你們這些壞人，當年幫長老煉傀儡，現在還敢攔路，今天就讓你們付出代價！”
    陸衍咬著牙敷上藥，破風劍在手裏轉了個圈，直劈最近的灰袍人：“清歡，他們的目標是盟書，我把盟書藏在岩石後麵的暗格裏，你去拿出來，交給清辭姐保管，別讓他們搶到！”
    蘇清歡點頭，趁著蘇清辭用原始記憶壓製灰袍人的間隙，繞到岩石後，果然摸到一個暗格，裏麵的盟書用油紙包著，完好無損。她剛把盟書交給蘇清辭，就聽見陸衍的悶哼聲——一個灰袍人偷襲他的後背，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衣擺往下滴。
    “陸衍！”蘇清歡掏出最後一瓶破符水，對著那灰袍人潑過去，“你敢傷他，我饒不了你！”她想起陸衍為了保護盟書，獨自對抗十個餘孽，想起他後背的傷還沒好，憤怒得渾身發抖，卻強忍著沒衝上去，而是守在蘇清辭身邊，防止有人偷襲。
    蘇清辭的原始記憶光漸漸弱了，臉色發白，卻還是咬牙堅持：“清歡，用你的憶劫者血脈！把血滴在破符水裏，能增強破符水的威力，徹底破解他們的控魂符！”
    蘇清歡立刻咬破指尖，將血滴進破符水瓶裏，水瞬間變成淡紅色。她對著圍過來的灰袍人潑過去，水灑在他們身上，不僅燒了控魂符，還讓他們的靈力瞬間紊亂，倒在地上抽搐。陸衍趁機衝過去，破風劍直劈為首的灰袍人，劍刃刺穿他的胸口：“你們這些餘孽，害了這麽多人，今天終於可以贖罪了！”
    剩下的灰袍人見勢不妙，想往山裏跑，卻被阿澤和弟子們攔住：“別跑！你們當年做的惡，今天要一一算清楚！”弟子們舉起劍，對著灰袍人砍過去，強光粉的白光還沒散，灰袍人根本看不清方向，很快就被製服。
    陸衍靠在岩石上，肩膀的傷還在滲血，卻笑著看向蘇清歡：“我回來了，沒耽誤吃桂花糕吧？”他摸了摸懷裏的盟書，“青雲宗和萬獸宗都答應結盟，其他門派也會陸續回信，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憶劫者了。”
    蘇清歡蹲下來，幫他包紮傷口，眼淚掉在他的衣擺上：“回來就好，桂花糕我給你熱了三遍，還在蒸籠裏。你怎麽這麽傻，明明知道有埋伏，還不早點傳訊讓我們去接應，非要自己扛著。”
    “我怕你們擔心。”陸衍拉過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再說，我答應過念念，要教他劍法，不能讓他等太久。”他看向跑過來的林念，笑著招手：“念念，過來，哥哥教你握劍的姿勢，好不好？”
    林念跑過去，小手握住陸衍的手，放在破風劍的劍柄上：“陸衍哥哥，你的手好涼，是不是很疼？我以後會好好學劍法，幫你打壞人。”
    蘇清辭看著眼前的景象，笑著搖了搖頭，將盟書疊好放進懷裏：“好了，別在這裏待著了，傷口得趕緊處理，桂花糕再熱就糊了。咱們回去，好好慶祝一下，不僅陸衍回來了，盟書也安全了，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
    眾人往門派走，夕陽的光灑在他們身上，像一層金色的鎧甲。蘇清歡扶著陸衍，林念牽著陸衍的另一隻手，蘇清辭和林曉跟在後麵，阿澤和弟子們提著被製服的灰袍人。山路旁的桂樹還在落花瓣，淡金色的花瓣落在他們的肩上，像在為他們祝福，也像在見證這個充滿希望的時刻。
    蘇清歡摸了摸懷裏的木劍吊墜，又看了看身邊的陸衍，心裏暖暖的——陸衍回來了，盟書安全了，餘孽被製服了，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未來的路，他們會一起走，一起保護忘憂派，一起守護所有值得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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