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煉魂閣的廢墟還殘留著焦黑的斷木，夕陽把陰影拉得老長，像無數隻伸向人的手。蘇清歡攥著破符水，指尖能摸到瓶身的涼意，視線落在西北角的石板上——劉煉說的暗室入口就在下麵，石板縫裏還滲著淡淡的控魂符氣息，像毒蛇吐信。
    “清辭姐，你用原始記憶探探，裏麵的人有沒有動靜？”蘇清歡壓低聲音，怕驚動暗室裏的餘孽。她想起劉煉說的“三四個餘孽+半罐忘憂丹殘渣”，心髒像被攥緊，萬一他們提前點燃控魂符，周圍的弟子都會有危險。
    蘇清辭閉眼凝神，指尖淡金微光緩緩散開，片刻後睜眼，語氣凝重：“裏麵有人在走動，還能聽見撕符紙的聲音——他們在準備控魂符，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她從懷裏掏出強光粉瓶，塞給蘇清歡，“等會兒我用記憶光逼他們出來，你趁機潑破符水，別讓他們有機會扔符。”
    陸衍提著破風劍，繞到石板另一側，劍刃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我從側麵突襲，他們的注意力肯定在你們身上，我能砍斷他們握符的手。阿澤，你帶弟子守在廢墟外圍，別讓任何人跑出去——特別是那個‘大師兄’，他知道的事最多。”
    阿澤用力點頭，將破符水分給身邊的弟子：“放心，我們會看好！隻要他們敢出來，就用強光粉晃瞎他們的眼，再潑破符水，讓他們連控魂符都捏不住！”
    蘇清歡深吸一口氣，將破符水瓶舉到胸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看著石板上的裂縫，突然想起姐姐被關在丹房時的樣子——也是這樣不見天日的地方，也是這樣被惡人控製，心裏的憤怒像火苗般竄起，卻強壓著沒衝動，隻等蘇清辭的信號。
    “動手！”蘇清辭突然低喝，指尖原始記憶光暴漲，像一把金色的錘，狠狠砸向石板。“轟隆”一聲，石板被掀飛，暗室裏的黑氣瞬間湧出來，帶著刺鼻的藥味——是忘憂丹殘渣的味道！
    “殺出去！”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暗室裏傳來，四個灰袍人舉著控魂符衝出來，為首的人臉上帶疤，正是劉煉說的“大師兄”！他手裏的控魂符泛著黑光，剛要往空中扔，陸衍的破風劍突然劈過來，劍刃擦過他的手腕，控魂符“嘩啦”掉在地上。
    “想扔符？先問問我的劍！”陸衍的聲音像淬了冰，破風劍在手裏轉了個圈，又逼退另一個想撿符的餘孽。蘇清歡趁機衝過去，破符水對著大師兄的胸口潑過去——水灑在他身上，灰袍瞬間冒煙，他慘叫著後退，眼裏滿是驚恐。
    “你們這些叛徒！毀了長老的大業，還想趕盡殺絕！”大師兄嘶吼著，從懷裏掏出另一張控魂符，“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他將符紙湊到嘴邊，想咬破指尖用血激活，蘇清辭的原始記憶光突然纏住他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你沒機會了。”蘇清辭的聲音冷得像冰，指尖記憶光加重，大師兄的手腕發出“哢嚓”的輕響，控魂符掉在地上，被蘇清歡一腳踩碎。“當年你幫長老鎖我鎖鏈，幫他灌我忘憂丹，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被人控製的滋味有多痛苦！”
    剩下的三個餘孽見大師兄被製，頓時慌了神，轉身想往廢墟外跑，卻被阿澤和弟子們攔住。“別跑！”阿澤將強光粉撒向他們，“你們當年害了那麽多弟子，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弟子們舉著劍圍上來，破符水潑在他們身上，很快就將他們製服。
    蘇清歡蹲在暗室入口，往裏看了一眼——裏麵堆滿了控魂符，還有個陶罐，裏麵裝著褐色的殘渣，正是忘憂丹。她想起那些被忘憂丹控製的傀儡，想起林念差點被抓來煉藥，心裏的恨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釋然——這些害人的東西，終於要被徹底銷毀了。
    “陸衍，幫我把這些控魂符和忘憂丹殘渣都搬出來，一把火燒了。”蘇清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以後再也不能讓這些東西留在世上，再也不能讓長老的陰謀重演。”
    陸衍點頭，和阿澤一起走進暗室，將控魂符和陶罐搬出來。蘇清辭用原始記憶光凝聚成火焰，輕輕一點，控魂符瞬間燃燒起來，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像在為那些冤魂送行。忘憂丹殘渣被倒進火裏，發出“劈啪”的聲響，刺鼻的藥味漸漸散去，被桂花的甜香取代。
    大師兄被綁在斷木上，看著燃燒的控魂符，突然哭了起來：“長老，我對不起你！我沒能完成你的大業，沒能重建煉丹爐！”他的哭聲淒厲，卻沒人同情——當年他幫長老作惡時，可沒對那些傀儡有過半分憐憫。
    蘇清歡走到他麵前，語氣平靜：“長老的‘大業’是害人的邪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修仙不是為了長生，是為了護著該護的人。你幫他害了那麽多弟子，就算死，也彌補不了你的過錯。”
    “我……我知道錯了。”大師兄的聲音發顫，眼淚掉在地上，“我願意帶你們去找其他餘孽！長老還有十幾個弟子在山裏躲著，我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我願意指認他們，隻求你們能饒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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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辭眼神一動，看向蘇清歡：“可以留他一命，讓他指認其他餘孽。等清理完所有餘孽，再決定怎麽處置他。”她轉頭對阿澤說，“把他綁回門派，關在柴房，派人看守，別讓他跑了。”
    眾人收拾好廢墟，往門派走時，夕陽已經落下，月亮升了起來。蘇清歡走在最前麵，手裏攥著“勝”字石子，指尖的溫度讓她安心——陸衍回來了，餘孽被製，盟書也寄出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回到門派，林曉帶著林念迎上來，見他們沒事，才鬆了口氣：“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把桂花糕又熱了一遍，還熬了粥，快過來吃吧。”林念跑過來，拉著陸衍的手，小聲問：“陸衍哥哥，壞人都被抓住了嗎？你有沒有受傷？”
    陸衍摸了摸他的頭，笑著點頭：“都抓住了，哥哥沒事。等明天，我就教你握劍的姿勢，還帶你去摘桂花，好不好？”
    林念用力點頭，眼裏滿是期待：“好！我要學劍法，以後保護姐姐和清歡姐姐，保護忘憂派！”
    眾人走進膳堂，石桌上的桂花糕還冒著熱氣，甜香漫過整個屋子。蘇清歡坐在石凳上，看著身邊的人——姐姐、陸衍、林曉、阿澤、林念，還有其他弟子，心裏滿是溫暖。她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可能還會有困難，但隻要他們在一起，隻要他們還記得今天的約定，就一定能克服所有難關，讓忘憂派變成真正能保護弟子的地方，讓所有像他們一樣的人，都能擁有光明的未來。
    月亮透過窗戶，灑在石桌上，像一層銀色的紗。蘇清歡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從舌尖漫到心口——這是她答應姐姐的桂花糕，是她答應陸衍的桂花糕，也是屬於他們所有人的，充滿希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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