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看著張昱，眼神裏滿是欣賞。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合同，遞了過去。
    “張昱，這是演員合同。”
    “烏鴉這個角色，片酬二十萬。”
    他頓了頓，似乎怕張昱不滿意，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不多，你別嫌少。”
    “前兩部的票房實在是慘淡，公司那邊已經虧了不少錢，預算壓得很緊。”
    他沒有明說，但張昱心裏卻很清楚。
    錢，都給了那些流量小鮮肉了。
    二十萬？
    嫌少？
    對與他現在的情況來說，這簡直是一筆巨款！
    他本來就是為了包裝自己，才故意裝作很行的樣子。
    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張昱強壓住內心的狂喜，接過合同，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確認無誤後，他拿起筆，幹脆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導，已經很多了。”
    張昱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真誠的笑容。
    機會已經抓在手裏，他覺得沒必要再繼續端著了。
    “不瞞您說，我來試鏡之前，就是個群演。”
    “您助理問我履曆的時候，我說的那些……都是我當群演時候的經曆。”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林慧和秦菲，都愣住了。
    群演？！
    剛才那氣場，那演技…你說他是群演？
    特別是林慧，她感覺自己的職業認知都受到了挑戰。
    一個日薪一百的群演，在電話裏敢跟她那麽拽？還把王導耍得團團轉？
    這家夥……膽子也太大了！
    王京是唯一一個沒有表現出太多驚訝的人。
    他隻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大笑起來。
    “好小子！行啊！”
    臉上的欣賞之色更濃了。
    “我就說嘛，圈子裏要有你這麽一號人物，我不可能沒聽說過！”
    他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這小子更有意思了。
    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但合情合理。
    為了抓住機會，耍點手段怎麽了？
    在這個圈子裏，老實人是混不下去的。
    最重要的是，他坦誠。
    在拿到合同之後，他選擇了說出真相。
    這份心性，比那些弄虛作假的小鮮肉強太多了！
    王京從旁邊拿過一份完整的劇本，塞到張昱手裏。
    “行了，合同簽了，劇本拿好。”
    “回去好好琢磨角色，等其他演員都到位了，我會通知你正式開拍。”
    “謝謝王導！”
    張昱鄭重地接過劇本。
    可就在這時，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他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王京。
    “那個……王導……”
    “嗯？還有事？”
    張昱的臉皮發燙，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
    “可不可以……先預支我一萬塊錢？”
    “我……我沒錢交房租了。”
    “房東說再不交，就得把我趕出去。”
    剛才還氣場全開，把所有人都鎮住的“烏鴉”。
    轉眼間連房租都交不起，在這裏窘迫地請求預支工資。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王京也是一愣，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他衝旁邊的林慧使了個眼色。
    “小林，記一下，給他賬上先打兩萬過去。”
    然後，他看著張昱，板起臉故意調侃道。
    “不過我可先說好！”
    “預支的錢裏，得先扣掉賠我桌子的錢！”
    “噗嗤……”
    旁邊的秦菲和林慧，終於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張昱也鬆了口氣，感激地衝王京鞠了一躬。
    “謝謝王導！”
    拿到錢，又拿到了劇本，張昱沒有再多逗留。
    和眾人道別後，他轉身離開了攝影棚。
    走出片場，張昱感覺跟做夢一樣。
    手機上，銀行到賬兩萬元的短信提示，卻是那麽的真實。
    他捏著手裏的劇本，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兩萬塊到賬，首先得把房租交了，這是頭等大事。
    還得給自己置辦幾身體麵的衣服，自己好歹也接了個主要反派的角色。
    對了，還得加強鍛煉。
    烏鴉這個角色，可不是個文弱書生。
    自己這身板，雖然底子不錯，但還是太單薄了些。
    必須練得壯一點，才能更貼合角色。
    張昱正思索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誒？張昱？”
    他轉過頭，看見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皮膚黝黑的小夥子。
    是之前一起當群演的馬小軍，關係還算不錯。
    “馬小軍？你怎麽在這兒？”
    馬小軍嘿嘿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劇組。
    “在那邊混唄。”
    “倒是你，聽說昨天李導給你介紹了個活兒？怎麽樣了？”
    “嗯。”張昱點了點頭，“今天過來試試。”
    馬小軍的眼睛瞬間亮了，一臉羨慕地湊了過來。
    “可以啊兄弟！李導介紹的，肯定不是小活兒吧？”
    “給了個什麽角色？”
    張昱不想太張揚，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一個普通的配角。”
    “配角？”馬小軍的音調都高了八度，“哪個劇組的？王京導演的戲？”
    他剛才看見張昱是從王京的棚裏出來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複，馬小軍羨慕得不行。
    那可是王京啊！
    就算是個配角，那也比他們這些群演強幾百倍！
    “牛逼啊兄弟！”馬小軍用力拍了拍張昱的肩膀，“你這下要火了！”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張昱便告辭離開。
    看著張昱離去的背影，馬小軍臉上的羨慕，久久沒有散去。
    他拿出手機，在他們那個幾百人的“群演交流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驚天大瓜！之前跟咱們一起的張昱，被王京導演看中了！演配角！”
    消息一出，群裏瞬間炸了鍋。
    “臥槽！真的假的？他不是剛來不久嗎？”
    “哪個張昱？是不是昨天在李導劇組加戲那個？”
    “就是他！我聽說了，昨天他把那個陸奕凡都給嚇傻了！”
    “牛逼啊！這算是熬出頭了！”
    “媽的，看來光躺平不行啊，還是得敢拚才行！”
    不少之前還在混日子的群演，心裏都燃起了一絲火苗。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那個開直播的小夥耳朵裏。
    這不，他的流量密碼來了！
    他立刻多方打聽，很快就得知，王京的《古惑仔3》劇組，正好還在招募大量的古惑仔群演。
    二話不說，他立刻報了名。
    必須混進去！
    近距離直播恒店狠人張昱的群演逆襲之路！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半個月裏，張昱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第一時間交了三個月的房租，徹底擺脫了被房東驅趕的窘境。
    然後，他去商場給自己換了幾身像樣的行頭。
    剩下的時間，他除了在家研究劇本，就是泡在健身房裏。
    他本來的底子就好，短短半個月，他的身材就明顯比之前壯了一圈。
    肌肉線條也變得清晰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此刻，他正站在出租屋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煥然一新的模樣，
    手機也在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