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昱的態度讓秦菲心裏的那股無名火，消散了大半。
    可又莫名升起一絲失落。
    他怎麽就不多問一句？
    他難道看不出自己……
    秦菲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腦海。
    我是他的經紀人！一定要專業！
    一旁的歐陽磊，可不管演員和經紀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他剛剛看回放，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完美！太完美了！”
    他興奮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來來來！趁現在狀態好！”
    “繼續下一場！西門慶府內，妻妾成群！”
    歐陽磊大手一揮，
    很快另外五名女演員，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這五個人，都是歐陽磊費了好大勁，從各個不入流的小劇組、小模特公司裏淘來的。
    個個身材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飾演續妻吳月娘的演員，端莊大氣，眉眼間卻藏著一絲算計。
    飾演二房李嬌兒的，風騷入骨，一雙狐狸眼像是會勾人。
    三房孟玉樓，則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怯生生的，惹人憐愛。
    四房孫雪娥，身材最為豐腴，性格潑辣，咋咋呼呼。
    再加上剛剛被張昱“欺負”完，此刻眼神還有些迷離的潘金蓮。
    五個女人，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圖。
    她們看向張昱的眼神，也各不相同。
    有好奇，有審視，有不屑，也有隱藏的一絲期待。
    畢竟，張昱剛剛那場戲的表現，她們也是知道的。
    一個能把木思敏這種老江湖都帶入戲的新人，絕對不簡單。
    “都準備好了嗎？”
    歐陽磊坐在監視器後，搓著手，激動得不行。
    他感覺自己這部戲多半是賺大發了！
    “ACtiOn！”
    場景，是西門慶府邸的正廳。
    西門慶慵懶地斜靠在主位的太師椅上。
    他的左邊，坐著風騷的李嬌兒。
    右邊，靠著潑辣的孫雪娥。
    其他幾位妻妾，則圍在周圍，或捶腿，或捏肩，或剝著葡萄。
    鏡頭從張昱那張帶著邪魅笑意的臉上緩緩掃過。
    他的眼神，沒有聚焦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卻又好像把每個人都看在了眼裏。
    那是一種上位者的掌控感。
    他像一個帝王，在巡視自己的後宮。
    “官人，你昨兒個，可是在五妹房裏過的夜？”
    潑辣的孫雪娥最先開了口，語氣裏帶著濃濃的醋意。
    張昱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隻是伸出手，在那豐腴的腰肢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孫雪娥頓時臉頰一紅，聲音軟了下去。
    “官人，你壞……”
    另一邊，風騷的李嬌兒不甘示弱，直接將一顆剝好的葡萄，含在自己嘴裏，湊到了張昱的嘴邊。
    “官人，嚐嚐這個，甜不甜？”
    張昱眼含笑意，卻微微偏頭，躲開了。
    他接過旁邊孟玉樓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目光，卻落在了角落裏，一直沒說話的正妻吳月娘身上。
    “夫人，今天府裏，可有什麽趣事？”
    這一手操作，瞬間讓整個畫麵的張力，拉到了極致。
    他既沒有接受李嬌兒的獻媚，也沒有理會孫雪娥的撒嬌。
    反而去問一個看似最不受寵，但地位最高的正妻。
    這一下，所有女人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
    李嬌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
    孫雪娥撇了撇嘴。
    而一直端莊得體的吳月娘，眼中則閃過一絲得意。
    “回官人，府裏一切都好。”
    張昱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他走到李嬌兒麵前，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怎麽？嬌兒不高興了？”
    然後，他走到木思敏飾演的潘金蓮麵前，聞了聞她的發香。
    “嗯，今天的胭脂，不錯。”
    他像個優雅的獵手，遊走在自己的獵物之間。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挑逗和暗示。
    他沒有厚此薄彼，卻又讓每個女人都感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那隻手，時而劃過一個妻子的後背，時而輕撫另一個的臉頰，時而又捏住一個的手腕。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過分，又充滿了挑逗的張力。
    在場的女演員們，幾乎全都被他帶入了節奏。
    她們的眼神，從最初的演戲，逐漸變成了真實的嫉妒、渴望、與臣服。
    監視器後。
    歐陽磊看得手舞足蹈，嘴裏不停地喊著“牛逼”。
    而他身邊的秦菲，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死死地盯著監視器裏的畫麵。
    看著張昱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花叢中，對著這個笑，對著那個摸。
    那些女演員們，一個個麵色潮紅，眼神迷離。
    一股無名之火，在她心裏燃燒。
    酸，特別酸。
    她知道這是在拍戲，也知道張昱是在表演。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個男人前腳剛答應我，要注意分寸！
    後腳就跟一群女人在這裏摟摟抱抱！還笑得那麽開心！
    她猛地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自己這是怎麽了？
    我隻是他的經紀人啊！
    他跟誰拍戲，拍什麽樣的戲，關我什麽事？
    我為什麽要生氣？
    難道……
    一個讓她自己都感到震驚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裏。
    我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再也抑製不住。
    她開始回想和張昱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從第一次在片場，再到他試鏡“烏鴉”時的囂張霸道。
    還有簽完合同後，窘迫地問導演預支房租時的憨厚。
    以及跟他拍那段激情戲時……他控製不住自己.....
    一幕一幕，真像是電影一樣，在秦菲腦海中閃過。
    她發現，這個男人好像真的……還不錯。
    內斂，有才華，有野心，有原則，有底線。
    雖然有時候直男得讓人想打他。
    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又充滿了致命的魅力。
    秦菲的心，徹底亂了。
    她下意識地在心裏開始計算。
    把他打造成一個巨星，我能分到多少錢？兩成？三成？
    可如果……
    如果我當他女朋友呢？
    甚至……當他老婆呢？
    那他所有的錢，不就都是我的了？
    這個念頭，大膽又刺激，讓秦菲的臉頰，瞬間紅透了。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
    秦菲啊秦菲！你瘋了！
    你是專業的經紀人！他隻是你的搖錢樹！
    可心裏另一個聲音卻在說服自己。
    搖錢樹哪有老公香？
    從投資回報率的角度來看，當他老婆，明顯比當經紀人，劃算多了！
    就在秦菲天人交戰，左右互搏的時候。
    “哢！”
    歐陽磊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過了！完美！太他媽完美了！”
    監視器裏的畫麵定格。
    張昱站在一群美人的中央，臉上帶著一絲邪魅而滿足的笑。
    秦菲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把那些亂七八九糟的念頭壓下去，恢複了專業經紀人的冷靜。
    “歐陽導演，今天的拍攝就到這裏吧。”
    “張昱明天還有別的安排。”
    “好好好！”
    歐陽磊正沉浸在興奮中，連連點頭。
    “收工！今天大家表現都很好！我請客，吃宵夜！”
    劇組裏頓時一片歡呼。
    張昱從“西門慶”的狀態裏抽離出來，恢複了那副清澈憨厚的模樣。
    他走到秦菲身邊。
    “菲姐，我們……”
    “走。”
    秦菲丟下一個字，轉身就往外走，步子邁得飛快。
    張昱一頭霧水，趕緊跟了上去。
    “菲姐，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沒什麽。”
    “是不是我剛才演得不好？”張昱追問道。
    “演得太好了！”
    秦菲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好到讓我想把你綁起來打一頓！
    當然，後半句她沒說出口。
    張昱更懵了，演得好你還不高興？
    哎....女人心，真是太難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