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
    “浴桶那場戲，你蒙個麵，不露臉。”
    “水下鏡頭就不拍了，隻拍一個你入水的側身畫麵。”
    “我們主要拍誇張的動作、氛圍，和玉香的表情特寫。”
    “反正你和許進江的身材也比較相似，雖然你比他壯一點，但光線暗點，又是在水裏，不會穿幫的。”
    “後期剪輯再處理一下，完全沒有問題。”
    張昱算是明白了。
    這意思就是，自己隻需要當個“武替”。
    蒙著麵，幫許進江把那段最耗費體力的激情戲拍完。
    至於其他不費力的文戲，等許進江出院後，補拍幾個鏡頭就行。
    而自己的角色蔡昆侖，戲份本來就少，砍掉最後一場打戲，也完全不影響。
    這樣一來，既不會耽誤劇組的整體進度，也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
    更重要的是，這次事故，畢竟是因他失手而起。
    自己有責任。
    再說，不露臉，也不拍水下鏡頭，確實不會被人看出來。
    想到這裏，張昱也隻好妥協。
    “行。”
    “那就按照你的安排來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得盡快，李導那邊在催了。”
    “好！好！”
    歐陽磊見他答應，頓時大喜過望。
    許進江雖然是風月片的老戲骨了，經驗豐富。
    但在歐陽磊心裏，張昱似乎更甚一籌。
    一想到他在《京瓶梅》裏飾演的西門慶的表現……
    歐陽磊心裏就一陣火熱。
    現在雖然出了點事故，但卻弄巧成拙成了機會！
    他心裏暗自盤算著。
    權老實這個角色，那股又粗又野的勁，要是讓張昱來演……
    恐怕還會有意外的驚喜。
    嘖嘖。
    那畫麵，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
    既然決定了，歐陽磊就開始雷厲風行地安排。
    他很快就叫來了葉紫楣。
    當歐陽磊跟她簡單講了後續的安排，特別是權老實剩下的戲份將由張昱頂上時，
    葉紫楣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雖然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但那份發自內心的驚喜，根本藏不住。
    都是激情戲。
    和許進江那樣的老油條拍，跟能和張昱這樣年輕、又有前途的投資人拍，完全是兩個概念。
    更何況……
    她可是親耳聽木思敏說過。
    張昱答應了要幫木思敏轉型，甚至已經把她帶進了《天下第一》的劇組。
    自己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
    葉紫楣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她覺得，這不僅僅是一場戲，更是改變自己現狀的機會。
    歐陽磊看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又看了看張昱。
    “都了解了吧？”
    “你們要不要先溝通一下？找點默契。”
    歐陽磊試探性地問道。
    葉紫楣當然想。
    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怎麽和這位年輕的投資人溝通一下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張昱直接擺了擺手。
    “不用了。”
    “拍攝的時候隨時調整吧。”
    開玩笑。
    這段戲，他上輩子不知道在電腦上看了多少遍。
    簡直不要太熟。
    今天居然能親自上陣，雖然隻是當個蒙麵替身，但心裏要說不期待，那就是虛偽。
    “好！”
    歐陽磊也不強求。
    一聲令下，整個劇組再次高效地運作起來。
    布景，燈光，道具，一切都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就緒。
    古香古色的閨房內。
    一個足以容納兩三個人的巨大浴桶擺在中央。
    裏麵已經注滿了熱水，水麵上還漂浮著一層鮮紅的花瓣。
    水霧氤氳，氣氛瞬間就曖昧了起來。
    歐陽磊將張昱和葉紫楣叫到監視器前，開始講戲。
    “張昱，你現在就是權老實。”
    “你身負未央生的奪妻之恨，你現在是來報複的！”
    “所以，等下你的動作要粗暴，要演出那種以牙還牙的報複心理！”
    張昱點了點頭。
    歐陽磊又轉向葉紫楣。
    “紫楣，你的角色，是未央生的正妻玉香。”
    “她在一個禮法森嚴的家庭中長大，表麵是很保守的，但內心深處，對欲望有著強烈的渴望。”
    “所以你的表演，必須要有層次感，要有變化。”
    “最初，一個蒙麵人闖進來侵犯你，你肯定是驚恐的，是要反抗的。”
    “但隨著他的動作，你要慢慢體現出被征服的心理變化，最後甚至要拋開所有禮法，表現出內心的肆意和放縱。”
    “明白了嗎？”
    兩人都表示明白了。
    一切準備就緒。
    拍攝，正式開始。
    “ACtiOn！”
    閨房內，水霧繚繞。
    葉紫楣飾演的玉香，正斜倚在巨大的浴桶裏。
    水麵上漂浮的花瓣，堪堪遮住關鍵的部位，更添幾分誘惑。
    她手裏拿著一支毛筆，在水裏輕輕攪動，臉上帶著幾分閨中少婦的寂寞與無聊。
    就在這時。
    屋外。
    張昱飾演的權老實，已經悄然潛入。
    他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燃燒著複仇火焰的眼睛。
    奪妻之恨，在他心底燃燒。
    他知道，報仇的機會，到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閃，直接從窗戶躍入，悄無聲息地落在浴桶旁邊。
    “嘩啦！”
    一聲巨大的水響。
    在玉香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蒙著麵的權老實，已經整個人跳進了浴桶裏！
    “唔！”
    玉香剛要驚叫出聲，嘴巴就被一隻粗暴的大手死死捂住。
    她瞪大了雙眼，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權老實根本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另一隻手開始了他的報複行動。
    他要讓未央生知道，奪走他妻子的下場！
    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演這種角色，對於張昱來說，不要太簡單。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葉紫楣因為恐懼和疼痛而劇烈地顫抖著，但嘴巴被捂住，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然而，就在玉香完全變形的時候……
    “哢！”
    歐陽磊不滿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紫楣！你的表情不對！給早了！”
    “你現在不應該有享受的表情！”
    “一個男人，大半夜闖進你沐浴的閨房，你應該恐懼！是純粹的恐懼！懂嗎？”
    葉紫楣有些委屈地從水裏探出頭。
    張昱也鬆開了手，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沒弄疼你吧？”
    “沒事。”
    葉紫楣搖了搖頭，臉頰卻有些發燙。
    疼是真疼。
    但張昱身上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和他剛才那充滿侵略性的動作，確實讓她有些…心慌。
    不愧是演西門慶出名的男人。
    這方麵，確實天賦異稟。
    短暫的調整後。
    拍攝繼續。
    張昱再一次從窗外跳入水中。
    這一次，葉紫楣的表現明顯好了很多。
    她臉上的驚恐，想求助卻被捂住了嘴的無奈，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權老實此刻一心隻想報複未央生，動作依舊粗獷，毫不憐惜。
    拍這種片子，很多時候都需要錯位拍攝，需要演員自己注意尺度。
    但張昱，似乎一直都不爭氣。
    有好幾次，都差點擦槍走火。
    水下的情況，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葉紫楣怎麽會感受不到那驚人的變化。
    但她心裏也慶幸，幸好沒有水下鏡頭。
    剛才那一下……
    她明顯感覺到，張昱差點就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