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昱回到酒店。
    木思敏立刻迎了上來，看到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冷意，心裏一緊。
    “怎麽了？”
    “今天不是拍重頭戲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張昱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把片場發生的事情，大概跟木思敏說了一遍。
    木思敏聽完，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但她更了解張昱的性子。
    這個男人，雖然表麵看著謙遜溫和，但骨子裏比誰都硬。
    張昱拿起桌上的水，灌了一大口。
    “他們要是來求我，這戲就接著拍。”
    “他要是拉不下那個臉，那我就一直不舒服。”
    “就這麽耗著。”
    “反正耗費的，也是星光娛樂的錢。”
    木思敏當然知道他怎麽想的。
    這既是爭一口氣，也是在讓那兩個自以為是的頂流，認清現實。
    更是讓幕後的杜文海知道，他張昱，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最關鍵的是，張昱的理由無懈可擊。
    他沒說不拍。
    隻是身體不舒服。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演員身體不適，有權暫停拍攝。
    這事，就算鬧到天邊去，他也不算違約。
    木思敏走到他身後，輕輕幫他按著肩膀。
    “那……他們要是不低頭呢？”
    張昱閉著眼，感受著她指尖的溫柔，語氣溫和了許多。
    “由不得他們。”
    ……
    事實，果然如張昱所料。
    星光娛樂總部。
    總裁辦公室裏，氣氛壓抑。
    杜文海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不知哪個群演偷拍的視頻。
    正是張昱在片場和徐坤、陸奕凡發生矛盾的畫麵。
    彈幕已經炸開了鍋。
    【我靠！什麽情況？不是說私下關係很好嗎？】
    【看著不像啊，怎麽感覺隨時都會動手的樣子。】
    【前麵的兄弟，你太天真了，這些娛樂內幕你也信？】
    【不都是人家想給你看什麽，你看到的就是什麽嗎？】
    【我就說嘛，前陣子鬧得那麽厲害，怎麽可能關係好！】
    杜文海臉色鐵青。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額頭上青筋暴起。
    旁邊的女秘書連忙扭動著腰肢上前，柔軟的身體貼了上去，雙手環住他的胳膊。
    “杜總，您別生氣嘛。”
    “為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胸前的飽滿輕輕磨蹭著杜文海的手臂，聲音嗲得能擰出水來。
    “這事也怪那個張昱，不識抬舉。”
    “他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居然還敢在劇組耍脾氣。”
    杜文海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媽的！”
    “這個張昱，還真他媽覺得自很行！”
    “等把這部戲拍完，看我怎麽收拾他！”
    就在這時。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女秘書臉色一變，連忙鬆開手，退到一邊，恢複了之前那副幹練精明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個風騷嫵媚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杜文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
    “進來。”
    門開了。
    來人正是李學文、徐坤和陸奕凡。
    他們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辦公室裏那股怒意。
    杜文海一看到徐坤那張臉，火氣就上來了。
    他指著徐坤的鼻子，破口大罵。
    “搞什麽？！”
    “你他媽到底要搞什麽？！”
    “我剛給你搞了一個和張昱私下關係不錯的輿論，你轉頭又跟他杠上了！”
    “你是豬腦子嗎？！”
    徐坤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低著頭，聲音像蚊子哼。
    “對不起，杜總……”
    “確實是……他太囂張了。”
    旁邊的陸奕凡也立刻幫腔。
    “對啊，杜總！他不過是個入行半年的新人，居然敢當眾耍大牌！”
    這話，徹底點燃了杜文海的怒火。
    “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看不出來嗎？！”
    “你們遲到了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
    “誰耍大牌？啊？！回答我！！”
    “要不是我在你們身上花了那麽多資源，我現在就想讓你們滾蛋！”
    杜文海的咆哮聲，在整個辦公室裏回蕩。
    徐坤和陸奕凡嚇得渾身一哆嗦，頭埋得更低了，不敢再說半個字。
    一旁的李學文，滿臉為難地開口。
    “杜總，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
    “這張昱要是不拍，我後麵的戲不好進行啊。”
    杜文海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他當然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
    冷靜下來後，他看向李學文。
    “張昱的那場戲，能不能刪減？”
    李學文麵露難色。
    “這……恐怕不好刪。”
    “他畢竟是整部劇沒有反轉前最大的反派，而這場戲，直接影響後續歸海一刀的劇情。”
    “要是刪了，後麵的劇情邏輯就接不上了，這……”
    杜文海陷入了沉思。
    他是什麽人？
    在娛樂圈幾十年，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
    張昱這種草根出身的演員，他一眼就能看穿。
    自以為有點名氣了，開始要麵子了。
    希望徐坤和陸奕凡這兩個頂流親自去請他，好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虛榮心。
    行。
    就讓你得意一回。
    杜文海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徐坤和陸奕凡身上。
    “明天。”
    “你們兩個，親自去找張昱道歉。”
    “其他的事，等這部戲拍完再說。”
    徐坤和陸奕凡猛地抬起頭，滿臉都是不情願。
    陸奕凡更是忍不住開口。
    “憑什麽啊，杜總！”
    “讓我們去給他一個群演道歉？”
    杜文海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猙獰。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摔在地上！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刺耳又驚心。
    “你他媽聽不懂嗎？！”
    杜文海指著他們，一字一頓地吼道。
    “其！他！的！事！拍！完！再！說！！！”
    徐坤和陸奕凡嚇得身體一顫。
    他們哪裏還敢有任何怨言。
    “是，是……杜總，我們知道了……”
    “滾！！”
    杜文海發出一聲低吼。
    三人如蒙大赦，連忙離開了辦公室，不敢多停留片刻。
    整個房間，再次恢複了寂靜。
    杜文海站在原地，一臉怒意，顯然火氣未消。
    女秘書再次款款上前，輕輕撫摸著杜文海的胸口，幫他順著氣。
    “杜總，您消消氣。”
    “等拍完這部戲，再慢慢收拾這個不長眼的張昱。”
    杜文海看著眼前撩起頭發的秘書。
    覺得她說的對，這個張昱現在還有價值，等拍完再說。
    他低著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