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
    歐陽磊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掩飾不住其中的激動。
    “你先過來再說，人家要跟你當麵談。”
    “是個仙俠類的本子，這片子特效很燒錢，一般公司不願意接。”
    仙俠類？
    張昱握著話筒的手緊了一下。
    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
    《倚天》也好，《太極》也罷，雖然有武功，但終究還在“人”的範疇。
    想要更進一步，獲得那些呼風喚雨的能力，就必須涉足神話領域。
    係統對於這類角色的獎勵，絕對是顛覆性的。
    到時候，自己根本不用再顧慮那麽多現實的問題。
    還吃什麽牛肉？！
    “我馬上過來。”
    張昱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掛斷電話，起身朝會議室走去。
    不管是誰，隻要本子合適，就算虧錢也要拍。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他看到歐陽磊正陪著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喝茶。
    那人約莫四十多歲，麵容清瘦，下巴上留著一撮小胡子。
    他眼神銳利帶著一股狠勁，卻有著不與世俗同流的藝術家氣質。
    歐陽磊見他進來，連忙起身介紹。
    “張昱，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許克導演。”
    張昱的腳步頓了一下。
    許克？
    竟然是那位被稱為“鬼才導演”的許老怪！
    他內心掀起一陣波瀾，臉上卻不動聲色，上前主動伸出了手。
    “許導，久仰大名。”
    張昱的口吻帶著恰到好處的尊敬，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絲毫怠慢。
    許克站起身與他握了握手，那雙銳利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張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真是不簡單。”
    他的話語很客氣，但那股屬於頂尖導演的傲氣，卻隱藏在眉宇之間。
    “許導過獎了。”張昱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我隻是運氣好，遇到了幾個好項目。”
    三人落座，歐陽磊親自給張昱倒了杯茶，然後便識趣地將主導權交給了他們。
    寒暄過後，許克直接切入了正題。
    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份厚厚的劇本，放到了茶幾上。
    劇本的封麵上，寫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蜀山傳》！
    “張先生，這就是我這次帶來的劇本。”
    許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開始闡述自己的構想，那是一個充滿了東方奇幻色彩的宏大世界。
    “我想拍的，是一個真正屬於我們華夏的仙俠世界。”
    “有禦劍飛行的弟子，有修煉千年、亦正亦邪的魔道巨擘。”
    “有天地間的浩然正氣，也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幽泉血魔。”
    他的語速不快，但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張昱眼前展開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
    從昆侖山的仙風道骨，到血穴的詭異恐怖，
    從正邪兩派橫跨千年的恩怨，到法寶與法術的激烈碰撞。
    張昱安靜地聽著，內心的激動卻在不斷攀升。
    這不就是他前世看過的，那部特效驚豔、想象力爆棚的仙俠巨製嗎！
    印象中，這部電影可以說是當年特效的巔峰，直到多年後都沒人能超越。
    可惜當時近一個億的投資，最終票房卻隻有兩千萬左右。
    可以說虧得血本無歸！底褲都不剩！
    按照這個世界十倍的換算，大概得準備投資十個億才能拍下來。
    但這不重要，他要的就是這個！
    隻有這種級別的神話故事，才能讓他獲得真正強大的係統獎勵！
    歐陽磊在一旁聽得也是心潮澎湃，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種電影拍出來需要多少錢。
    說是在燒錢，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他忍不住插話：“許導，你的這個構想確實非常厲害。”
    “但是……這個特效和場景，投資恐怕……”
    “我知道。”許克打斷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張昱，
    “我找過港城好幾家大的電影公司，他們都覺得不靠譜。”
    “他們說，這種電影投資太大，風險太高，沒有人敢賭。”
    “但我認為，電影就是一場夢。如果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有，那還拍什麽電影？”
    這番話，讓歐陽磊啞口無言。
    對於他來說，做夢？哪有真金白銀實在！
    不過，他曾經也是這樣的理想主義者，隻是被現實磨平了棱角。
    張昱拿起桌上的劇本，翻看了幾頁，然後緩緩合上。
    他抬起頭，對上了許克那充滿期待的目光。
    “許導，”張昱的口吻很平靜，“這部電影，預算需要多少錢？”
    許克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接。
    這架勢，是真有興趣拍這個本子了？
    旁邊的歐陽磊給了他一個“你悠著點”的眼神。
    許克生怕把這唯一的希望嚇跑，試探性地報出一個數字。
    “如果……按照我的構想來，預算，大概需要四個億。”
    話音剛落，歐陽磊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四個億？！
    這筆錢，如果不請那些天王巨星，都足夠拍十部大製作的電影了！
    這許克，是真敢開口啊！
    這根本不是投資，這完全是拿錢往海裏扔！
    就算是一張一張的扔，都沒拍這個虧得快！
    然而，張昱卻意味深長地笑了。
    四個億？
    他很清楚，這許老怪是怕自己被嚇跑，故意隻說了一半的預算。
    這種大製作，一旦開拍，後期特效就是個無底洞。
    到時候項目進行到一半，投資方不想之前的錢打水漂，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裏投。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
    “許導，你說得太保守了。”
    “要想拍出你心裏滿意的效果，怕是不止吧？”
    許克聽了這話，有點意外。
    這張昱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他硬著頭皮，隻能繼續加碼。
    “如果後期製作追求完美，最多五個億，一定能完成！”
    歐陽磊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五個億！
    他們公司賬上所有的現金流加起來，也就這個數。
    以前都是他們忽悠別人當冤大頭，今天怎麽輪到自己了？
    他剛想開口勸阻張昱，卻被張昱一個手勢打斷了。
    “我看這個本子，特效要做到位，八個億都未必夠。”
    “這樣吧，許導，我們公司投十個億。”
    “怎麽樣？”
    十個億！
    許克徹底懵了。
    其實五個億都是他故意說的，最少要八億才能拍得出來。
    他找遍了港城叫得上名號的電影公司，得到的答複不是嘲諷就是敷衍。
    那些人把他當瘋子，把他的劇本看作必虧錢的廢紙。
    他原本以為今天來這裏，張昱也會敷衍幾句，然後談別的本子合作。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這一刻，他看張昱的反應，不再是看一個年輕有為的後輩。
    而是看一個真正懂電影、有魄力的知己！
    那股屬於頂尖導演的傲氣，變成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與激動。
    而旁邊的歐陽磊，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
    十個億啊！老弟！
    咱有錢也不能這麽造啊！
    這等於把整個公司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這一部電影上！
    贏了會所嫩模，輸了公司直接倒閉清算！
    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