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赴宮參宴 心情不佳 該開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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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宴乃是盛宴華筵,隻有皇室宗親,四品以上京官,誥命夫人,以及天子近臣能參加。
    皇帝特別恩準江明棠參加,對她跟威遠侯府來說,是一種殊榮。
    老夫人雖然知道自己孫女行事有度,知書達禮,但伴君如伴虎,萬一明棠無意中,衝撞了哪位貴人,怕是要吃好大的苦頭。
    所以思來想去,老夫人決定親自請一些宮中退下來的嬤嬤,緊急教她一些宮廷禮儀。
    隨著春江宴的時間越來越近,老夫人也越來越焦慮。
    每日在用膳時,總是要嘮嘮叨叨的囑咐孫女一些事。
    偏偏範氏還不讓她安穩。
    “母親,我聽說那陸家的長子得了狀元,這次春江宴,他也得了恩準要去。”
    老夫人更擔心了,見江明棠不吭聲了,瞪了範氏一眼。
    “你說這個做什麽,陸家長子去不去,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這個沒眼力見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有些委屈:“母親,如今陛下沒有給明棠賜婚,那陸家長子德才兼備,將來仕途通達,對明棠又好,咱們何不把這門婚事,重新撿起來呢?”
    說著,範氏看向江明棠:“明棠,我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為你考慮。”
    之前她娘家侄子要來京都趕考,範氏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侄女也帶過來,讓她跟江時序認識一下。
    結果人還沒來,江時序的身世曝光了,他不是江家子嗣。
    這邊還沒緩過神來呢,那邊族親們又提出來讓江時序迎娶明棠,入贅侯府。
    雖說這事兒當時就被老夫人嚴詞拒絕,但範氏看出了威遠侯跟孟氏有所意動,也就明白了,她侄女肯定是嫁不進來的。
    時序就算娶不了明棠,未來的妻子也一定是江氏女子。
    不然的話,侯府未來由兩個外姓人做主,那成什麽了?
    她都不會答應。
    所以,最後她沒讓侄女上京。
    她侄子倒是來了,可惜才華算不上出眾,考了個三甲進士,樂得不行,回家大擺筵席,看得範氏直搖頭。
    而她自己兒子都沒考中,還每天樂嗬嗬的招貓逗狗,更是令人生氣!
    範氏憂心呐!
    要是將來江時序突然要離開,那侯府豈不是要完了。
    所以她想到,陸家又不缺成才的子弟,把狀元郎贅給明棠怎麽了?
    那孩子都能跟明棠私奔了,她看他也未必會拒絕入贅。
    非要說她有私心,那她也是為了侯府好。
    還沒等江明棠開口呢,老夫人就沒好氣地說道:“你能不能動動那個蠢腦子,好好想一想,咱們是為什麽退的婚?”
    是為了順從陛下!
    現在又把婚事給撿起來,讓皇帝怎麽想?
    若是皇帝因此生氣,陸淮川的仕途也就到這了,連帶著時序也會被牽連。
    範氏這才恍然大悟,有些後怕,連連賠不是。
    老夫人冷哼一聲,沒跟她計較,找了個時間告訴孟氏跟威遠侯,讓他們在春江宴當天,盡量避開陸家那孩子,免得明棠又傷心。
    三月初五當天,辰時,江明棠與威遠侯夫婦,還有江時序前往宮門處。
    到了地方驗明身份之後,宮人領著他們往裏走,恰好遇到其餘高官命婦,威遠侯夫婦上前同他們寒暄去了,江明棠同江時序緩步行在寬闊的宮道上。
    “江明棠!”
    忽聽得好似有人在喚她,江明棠下意識轉身,便看見了祁晏清。
    見了她,他原本清淡的表情一下子鮮活了過來,很是驚喜:“你也來了。”
    他立馬猜到,這是陛下特準她來參宴。
    真不愧是他的好姑父啊!
    江明棠來了,宮宴對他來說,就不無聊了。
    見她今日上了淡妝,清豔嬌美,祁晏清怎麽看也看不夠,隻覺得心情大好,胳膊上的新傷都不痛了。
    然而看到一旁的江時序,他就又不好了,故意道:“見過江兄長。”
    他刻意咬重的兄長二字,令江時序眸光一沉。
    但想到棠棠說過的話,他冷淡道:“這是宮宴,世子稱呼我為江參將比較合適。”
    他可不是他兄長。
    再亂叫,他早晚找機會宰了他!
    祁晏清臉皮厚的很,哪兒會聽他的:“祁、江兩族素有來往,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我稱呼你兄長,合情合理。”
    他看向江明棠:“你說是吧,明棠妹妹?”
    江明棠頗有些無語。
    兩家哪裏素有來往了?
    還有,明棠妹妹是什麽鬼?
    祁晏清才不管這些呢。
    之前,他聽陸淮川這麽叫過她,那他也要這麽叫。
    瞧見他眼底的挑釁,江明棠眸色微凝,讓他老實點。
    被她瞪了一眼,他反而浮出了淺笑,正要對著江時序,再說些誅心之語,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真是巧了,在這兒碰見你們。”
    待看清來人時,祁晏清笑容消失,又恢複了漠然與冰冷。
    慕觀瀾走到他們跟前,也不施禮,反而打量著江明棠,唇角掛著放肆的笑。
    “江小姐,你今日穿得可比前兩天在長平街時,要漂亮太多了,當真是令我眼前一亮。”
    話音才落,祁晏清眸中霎時閃過冷意:“你何時見過她的?”
    他竟然還敢去接近江明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等宮宴結束,他就把他大卸八塊!
    對於他的質問,慕觀瀾說道:“這好像不關祁世子的事吧?”
    捕捉到祁晏清的不悅,他故意刺激道:“這是我跟江小姐之間的秘密,不便告訴外人,世子還是別問了。”
    一旁的江時序肅聲開口:“小郡王還是把話說清楚些好,免得旁人誤會。”
    “誤會什麽?”
    慕觀瀾挑眉:“我向陛下求娶江小姐,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還用得著誤會?就算是誤會了,我願意負責,江小姐正好可以嫁給我。”
    他話音才落,祁晏清帶著沉沉殺意開口:“小郡王,慎言。”
    “世子看上去有些生氣啊。”他笑著道,“難道是因為我隻誇了江小姐漂亮,沒誇世子,所以你不高興?若是因為這個,世子大可不必,你若是穿上裙裳在外麵走一圈,也會有不少公子傾心的。”
    江明棠頓時萬分佩服。
    祁晏清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男生女相。
    他這話簡直是在雷點上蹦噠。
    祁晏清忍無可忍,剛要問他是不是想死,就聽到不遠處有官員笑道:“瞧,新科狀元郎來了。”
    聞言,原本還暗流洶湧的三人,立馬變了臉色,皆是沉默,齊齊看向了宮門口處。
    隻見陸淮川穿著朝服,清俊若竹,正溫和有禮地同幾位官員寒暄。
    待到寒暄結束,他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兒,心下一震,腳步都快了一些。
    等到了跟前,離她幾步之遙,陸淮川先同江時序他們打過招呼,而後才壓抑住內心的感情,克製地見禮:“江小姐。”
    江明棠福了福身:“陸公子。”
    分明不過是普通的見禮,也沒有逾矩之處,然而看到他們對視,祁晏清的心情,比剛才還要不爽一萬倍。
    他不由得暗自悔恨,剛才幹嘛要叫住江明棠,不然就不會遇到陸淮川了!
    江時序心上亦是蒙了一層寒霜。
    棠棠就是為了這個人拋下一切,意欲私奔。
    想到這裏,他不自覺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隻能竭力忍耐,殺意幽沉地盯著陸淮川。
    慕觀瀾的視線劃過江明棠,見她眸中帶了不加掩飾的欣喜,頓時也笑不出來了。
    剛才還一臉冷淡呢,看見陸淮川馬上就笑了。
    有這麽喜歡嗎?
    思及此,慕觀瀾肆笑道:“可惜啊,可惜。”
    他看向江明棠:“江小姐要是沒退婚的話,新科狀元如今可就是侯府的乘龍快婿了。”
    江明棠垂眸不語,有些神傷,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下,祁晏清是真恨不得弄死慕觀瀾了。
    蠢貨!
    婚約既然取消了,那就當沒有過,還非得說這事兒幹嘛?!
    是提醒江明棠,她曾經有多喜歡陸淮川嗎?!
    陸淮川看向慕觀瀾,察覺到他的惡意,不由皺了皺眉:“小郡王說笑了,我平平無奇,毫無出眾之處,配不上江小姐,她未來的夫君,必然是世上最好的兒郎。”
    “陸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江明棠忽地出聲:“你能高中狀元,可見才情過人,來日必如鯤鵬,扶搖直上,闖出一番事業來。”
    對於額外給她掙了兩個億的陸淮川,江明棠不吝嗇給他鼓勵。
    她這一番話,令陸淮川心下暖流湧動,一時忘了言語,隻溫柔地看著她。
    慕觀瀾的笑容,再度消失了。
    他是想提醒江明棠,他們早就退婚了,沒有任何關係,理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無瓜葛才對。
    怎麽非但沒聽進耳朵裏,還開始眉來眼去了?
    而祁晏清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快氣死了。
    不就考了個狀元嗎?
    這有什麽難度啊?
    他也可以啊。
    江明棠怎麽不誇他?
    幾個人各懷心思,一時寂然。
    高階宮廊之上。
    裴景衡看著底下站著的幾個人,視線最後落定在那抹嬌小的身影上,默然無言。
    劉福立於一旁。
    他本想問殿下,是否要召見江家小姐?
    結果看到了殿下的臉色,頓時不敢吭聲了。
    良久,他才聽見儲君淡淡道:“該開宴了。”
    劉福立馬就明白了儲君的意思。
    他輕招了招手,喚了個宮女來,低聲交代了幾句。
    而後那宮女快速下了台階,走到了江明棠麵前。
    “奴婢奉命引領各家命婦貴女前往承恩殿,稍作休息,待到巳時中再入席,小姐請。”
    江明棠眸光微動,同江時序等人告別,這才頷首道:“麻煩了。”
    “小姐不必客氣。”
    待她隨那宮女走後,祁晏清也沒了說話的興致,轉身往另一邊男客休息的延恩殿走去,其餘三人緊隨其後,各懷心事。
    江明棠跟著那宮女行過長階,繞過宮廊,行至前殿花園小道,迎麵就撞見了儲君。
    她趕緊跟著宮女行禮:“臣女江明棠,叩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