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再含蓄 該叫什麽 這就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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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衡這番舉動,實在是令江明棠都有些驚訝。
十個億不是一直很含蓄嘛?
怎麽突然這麽直接了?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她下一個想法卻是:
還好剛才為了順應裴景衡尋常百姓的說法,把隨侍的人都留在了橋頭馬車那裏,隻有劉福跟著。
不然的話,流螢跟織雨這兩丫頭看見這一幕,估計會被嚇死。
家裏已經有一個姑爺了,外麵還有三家求娶,眼下儲君殿下又突然冒出來說是她夫君。
別說她兩,就是威遠侯知道了真相,怕不是也能當場撅過去。
見江明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瞪口呆,裴景衡笑意更深了些。
對於江明棠的反應,他並不意外。
之前江明棠與陸淮川私奔的事,被兩家以及靖國公府刻意壓下,因此,裴景衡並不知道,她還有過如此壯舉。
在他看來,江明棠雖然定過一次婚,可那不過是為了兩家聯姻,並非是她主動爭取的。
就算對陸淮川有些感情,退婚之後,也該消散了。
宮宴之上,他也未曾見她有多傷心,反倒是陸淮川每每看向她時,總是暗藏落寞。
這樁婚事,很明顯是陸淮川對她的感情更深。
後來三家高門求娶,她也通通拒絕了,可見她的心思,並沒有怎麽放在風月事上。
而他是儲君,與江明棠的身份,更是天差地別。
所以對著他時,她總是情竅不通,滿腹忠誠,是因為她根本沒那個膽子,對於嫁給他這件事,連想都不敢想。
若想破局,就必須讓她意識到,他並非天上月,水中花,而是她觸手可及的夫郎。
所以,他才會有如此舉動。
那些圍著他們的女子,聽了這一番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反而向江明棠致歉,說並不知曉郎君已有婚配,而後紛紛離去。
江明棠木然地點頭,好似根本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麽。
直至裴景衡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人都走了,你看什麽呢?”
江明棠驟然回神。
微微側眸,便對上了儲君含笑的墨瞳。
她像是被燙了一下,急忙致歉:“殿……公子,我冒犯了!”
裴景衡忍不住笑:“無妨。”
分明是他牽住了她,她卻覺得自己冒犯。
察覺到她要抽出手,他指節微收,握得更緊了。
“不是要保護我的清白嗎?”
對上江明棠怔然的眼神,裴景衡緩聲道:“那就牽緊了,別的女子見你我郎情妾意,自然不會給我再送香包花囊了。”
對上那抹清俊的笑,她腦子有點迷糊,但還是小聲道:“可是殿下,這樣被人汙蔑您跟我有私情怎麽辦?”
“既是事實,談何汙蔑?”
“……啊?”
對上她傻愣愣的眼神,裴景衡低聲補了一句。
“朝律禁止官員結黨營私,可威遠侯府與東宮來往密切,你父兄皆為我效力,你亦為我獻策諸多,實為忠臣謀士。”
他故作正經,點了點頭:“這麽一想,說有私情,也不算錯。”
“這怎麽能一樣呢?”她急了,“我是說,要是有人汙蔑您與我有風月之事,毀了您的清白名聲,怎麽辦?”
裴景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反問道:“怎麽,你很怕與我扯上關係麽?”
“我不是怕這個,我是為您擔心。”
“既然你不怕,那我也不怕。”
他笑了笑:“況且威遠侯府是東宮屬臣的事,人盡皆知,就算有人傳揚你我之事,我自有辯解之法。”
“可是……”
“你不信我?”
裴景衡截住她的話:“方才不還說,待我一片赤誠忠心,怎麽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他微微皺眉:“還是說,你覺得我被別的女子團團圍住,再被人指責調戲民女,清白不保更好?”
“我沒有這個意思。”江明棠弱弱道:“您剛才不是還說,不會有人閑著無聊,用這種事汙蔑您嗎?”
“那可不一定。”他歎了口氣:“就像你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前些日子,我不就吃了個大虧。”
江明棠:“……好像也是。”
“對吧,還有,要是有人故意利用民女給我設局呢?”
裴景衡麵露難色:“她們底細不明,若是我將其一把推開,萬一又被參奏當街毆打民眾,那怎麽辦?”
“我現在能相信的,好像隻有你了。”
他眸中似乎有些失落,將牽住的手晃了晃,示意道:“所以,江明棠,你願意暫且犧牲下自己,攔住她們,護好我的清名嗎?”
被儲君用那樣托付重任的眼神盯著,江明棠頓時覺得,自己的忠義之魂正在熊熊燃燒。
她站得筆直,神色肅穆:“是,願為殿……公子效力!”
裴景衡暗歎了一聲。
屬實沒想到。
他英明一世,第一回以權謀私,竟是用在這種地方。
不過,感覺甚好。
裴景衡眼尾微挑:“既然答應了,為何還叫公子?”
“那、那應該叫什麽?”
“你說呢?”
他微微傾身,注視著她:“夫人?”
對上那雙淺潭般澄澈的眼睛,江明棠的呼吸都凝滯了。
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足以數清他長而密的睫毛,能聞見他身上的清冽香氣,以及似有若無地,拂過臉頰的溫熱吐息。
她下意識屏息,心跳如雷聲轟鳴。
救命。
太子殿下,好像有點過於好看了。
見她不說話,裴景衡緊盯著她不放,循循善誘:“夫人,你該叫我什麽?”
她的思緒被他牽引,那兩個字在舌尖翻滾了一下,終於還是大著膽子,吐露了出來,臉頰緋紅。
“夫……夫君。”
裴景衡眸中笑意,頓時璨然。
他輕輕摩挲她的手指,重新站直身體:“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長街熱鬧,夫人,咱們接著逛吧。”
江明棠暈乎乎,軟聲道:“好。”
而後,由著他牽著手往前走,慢慢逛過每一處。
他忽然停了下來,鬆開了她。
驟然空落落的手,讓江明棠竟有些不習慣。
待到回神,他已經回到了她身邊:“夫人,張嘴。”
長糕被喂入口中,她下意識咬了一小口。
軟糯,清甜,鮮醇。
裴景衡問:“好吃嗎?”
江明棠點了點頭:“好吃。”
他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時不時投喂她一口。
過了一會兒,江明棠才弱聲開口:“殿……”
他沉聲打斷:“嗯?”
“額……”她猶豫了下,“夫君,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親近了?”
“你我如今是夫妻。”
裴景衡柔聲道:“我不過喂你吃些東西而已,不算什麽。”
“可我們……”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忽而打斷她的話,低聲道:“夫妻間本就該親密無間,你既然答應了要替我擋住那些民女,怎麽還諸多顧忌?”
“還是說,你其實不想幫我?”
說這話時,他有些失望,緩緩鬆指:“罷了,你既然不願,我亦不會勉強,不過是被那些民女團團圍住,寸步難行而已,無妨。”
“便是遭了算計,無非就是被參奏一本,我習慣了。”
說完,他便獨自往前走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那背影頗有些落寞,令江明棠怔在原地。
片刻後,她趕緊上前。
“夫君!”
裴景衡眸中笑意一閃而過,神色卻是清淡的:“怎麽了?”
江明棠看出他眉宇間,那似有若無的憂鬱,深吸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殿下是因為小人背主,傷心不已,才出來散心的。
她自稱忠誠,總不能也讓他失望吧?
況且,殿下都不在意,她怕什麽?
想到這裏,她大著膽子,牽住了裴景衡的手:“夫君怎麽走得這麽快,也不等我。”
察覺到她話語中的嬌嗔,裴景衡鬱色消散,唇角微勾,反握住她的手:“是我之過,夫人莫怪。”
見他沒計較她先前的不配合,江明棠這才鬆了口氣,暗暗告誡自己,殿下如此仁德,她絕不可以讓殿下傷心!
二人一道往前行著,見有民間婦人購入東西,皆是讓夫郎掏錢,江明棠學得有模有樣,跟著開口。
“夫君,我也想要那個,可以嗎?”
裴景衡忍住笑:“好。”
說著便從劉福那取了銀子,遞了過去,將買下的東西送到她手中:“給你。”
江明棠眼神一亮,笑靨如花。
裴景衡溫聲問她:“可還有其他想要的?”
“有,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適應了與太子殿下的親近之後,江明棠叫夫君叫得越來越自然了。
剛開始,她還會問一句可不可以,但見裴景衡將她要的東西盡數買下,膽子也大了起來。
等進了首飾鋪子,更是張口就來:
“夫君,我要這個釵。”
“夫君,簪子。”
“夫君……”
而裴景衡,依舊聽之任之。
待一條街逛完,原本潛藏在人群中保護儲君的兩個護衛,都不得不出來提東西。
因為買的太多了,劉福自己拿不過來。
這一路走來,江明棠好似完全忘記了,身側人並不是她真正的夫君,也忘了她稱他為夫君,是為了給他擋住那些桃花。
在柳下亭台落座歇息時,看見對麵的鋪子,她嬌聲說道:“我想吃那家的蜜餞。”
劉福笑嗬嗬上前:“小人這就去買回來。”
卻不料,江明棠搖了搖頭:“不用。”
她看向裴景衡,頗幾分狂妄地開口:“夫君,你去買。”
劉福:“……”
江小姐真是膽大包天啊。
她怕不是忘了,這可是儲君殿下。
就算是真正的太子妃,也不能指使殿下。
很明顯,江明棠也意識到了這點,說完這話她立馬垂眸,不敢看他,佯裝鎮定。
咳咳。
她趁機使喚殿下,他應該不會治她的罪吧?
裴景衡目光悠長,見她發完話後,竟又慫得不敢抬頭,心下好笑不已。
看來經此一事,她膽子大了不少,都敢指使他了。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開竅。
想到這裏,裴景衡應道:“好,夫人稍候,我這就去買。”
他站起身來,囑咐劉福守好她,而後往那鋪子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江明棠眸中笑意盈盈。
說實話,這種使喚太子的感覺,還真不錯啊。
不過裴景衡畢竟是個賢名在外的儲君,他就算一時衝動,跌進了風月事中,也不會沉溺太久。
待到買完蜜餞回來,裴景衡便陪著她往回走,準備回東宮了。
他給自己的散心時間,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朝中事務繁忙,還等著他回去處理。
臨別之際,江明棠忽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公子。”
“嗯?”
她輕抿了抿唇:“您現在的心情,好些了嗎?”
“好多了,你說得對,何必為背主小人傷懷,反害己身。”
江明棠點了點頭:“殿下能想明白就好,無德小人,死不足惜,您可不能為了他一個,忽略身邊的忠誠之士。”
“知道了。”頓了頓,他又道,“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忠臣,更不能辜負。”
不等她反應,裴景衡便登上了馬車,回了東宮。
車駕漸行漸遠,元寶的播報聲響起。
“目標人物裴景衡好感度+5,總好感度65點,獲得積分50,總積分餘額2614點!”
江明棠緩緩勾唇。
雖說麵對十個億的時候,她要耗費比其餘攻略對象更多的精力,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遲早有一天,她會徹底拿下裴景衡!
身後的流螢問道:“小姐,咱們要繼續逛嗎?還是回侯府?”
積分都賺到了,還逛什麽?
江明棠正要說回威遠侯府,元寶卻在此時提醒她。
“檢測到新的目標人物正在靠近,請宿主查收資料!”
